吃過飯，兩人坐在沙發上說話。
畢竟男女之間，除了那點事情外，還有很多可以玩的。
既然準備長期維持關係，就要花點時間在對方身上，不能“脫褲子做事、提褲子走人”，女人都是很感性的，一點點愛意、微不足道的關心，就足以讓對方爲之雀躍、歡喜。
基本上，全程都是宋墨馨在說，說她的高中、大學生活，說她的妹妹，說她的朋友……
都是歡笑和快樂，溫暖和力量。
趙子明聽過之後，都爲之羨慕。
無論是誰都能感受到，這是一個陽光女孩，明媚、可愛、豔麗、純真。
然而，事實不是這樣的，趙子明看過對方的資料，知道宋墨馨也經歷過很多痛苦，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以微笑示人，把憂傷藏在心中。
“怎麼沒聽你提起爸爸呢？”
“印象不太深了”，宋墨馨遲疑了下。
趙子明揉了揉她的頭髮，心裡有點不忍。
只是，很多事情不剝開血淋淋的痛，就永遠不會有心靈的觸碰。
“多久沒回家了？”
“昨天打過電話，家裡都還好。”
“很長時間沒回去了嗎？”
“妹妹在家陪着媽媽，上週發信息說，過段時間找我玩。”
“有半年了吧？”
“上午跟媽媽微信，她平時沒什麼事，在家追追劇，逛逛淘寶，有點無聊。”
趙子明嘆口氣，不在追問：“應該回去看一看的。”
“有這個打算”，宋墨馨也鬆口氣。
“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體會到當事人的感受，也不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橫加指責。”
從表面上來看，宋墨馨之前的家庭生活還是很幸福的，父母恩愛，老爸有錢，自己被寵成公主，實際上卻很難啓齒。
因爲她爸有兩個老婆，搞了兩個家，宋媽十六歲就跟了宋爸，然而宋爸有外遇，宋媽年輕時心高氣傲根本忍不了，非要離婚，沒想到後來宋爸發財了，她又火速回去跟宋爸睡到一塊兒。
有原配不做做小三，這件事給宋墨馨很大打擊。
“寶貝。”
“嗯？”
“你是怎麼做到每天都高高興興的，你看我，就有很多煩心事，免不了生氣、擔憂，而你從來都是快樂的”，趙子明輕輕撫摸着她，彷彿一個小貓咪。
宋墨馨沒有說話，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等了很久，趙子明本來以爲她什麼也不會說了，沒想到宋墨馨開口了：
“我之前不是這樣的，後來遇到一個朋友，她改變了我。”
趙子明看着她，宋墨馨低聲說道，“你想聽她的故事嗎？”
趙子明點了點頭，宋墨馨將故事娓娓道來：
小芳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離了婚，爸爸把這一切怪罪到她頭上，生氣的時候，會把她的頭按在牆上砸，拿着人字拖狠狠的扇她的臉，把她整個人從客廳拖出去跪在樓道里。
後來小芳爸爸又給她找了一個後媽，然而，這並不是幸福的開始，他很愛這個後媽，可是後媽並不愛他，每當後媽夜不歸宿的時候，他會不聞不問，卻總是會拿小芳出氣。第二天當後媽回來，他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小芳會鼻青臉腫的等待他們吃完再去吃剩下的飯，接着洗碗、去上學。
小芳的老師會因爲她遲到而罰她站一個上午，當她因昨晚被揍的疲憊，而趴在課桌上睡覺時，老師把她拽出去，當着全班人罵廢物，直到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哭出來。
小芳不能告訴老師實情，上一次告訴老師實情，她還是個初中生，老師找了父母談話，告訴他們，教育孩子不能使用暴力。老師前腳剛走出門，她爸便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盯着她，告訴她，如果有下次，他會剪掉她的舌頭。那天晚上小芳睡在客廳的地板上。
那年高二，小芳想逃出這個地獄，可她仍是未成年，連去星巴克打工的機會都沒有，沒有能力養活自己。那時一個油膩的中年人對她說，願意花十萬每月的價格包養她。
只要小芳接受這筆骯髒的交易，就可以逃離這個家，離開她可怕的父親和冷漠的後媽，不用再睡地板，不用再被打，還可以買上所有想要的化妝品和好看的衣服，像其他青春期女孩子那樣隨意打扮自己。
有的時候，你不做某些事情，不是因爲你有道德，只是因爲你幸運而已。
趙子明聽到這裡，一聲嘆息，自己什麼時候活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宋墨馨像一隻貓一樣蜷縮在他懷裡。
“很多人只會用最侮辱性的詞語來形容她，可是小芳很堅強，用變得麻木去迴避這些壓力，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被一個男孩子追，享受着大學生活，那個男孩子說不會在意她的過往，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戀愛，爲了這段感情，她洗心革面，重新開始。”
趙子明鬆了一口氣，他這個人就是心軟，雖然可以做慘事，但是見不得慘事，正所謂君子遠包廚。
“即使經歷過那麼多痛苦，小芳還樂觀生活，從來沒提起過自己的不幸，反而勸導我，開解我，和她比起來，我覺得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趙子明低頭吻了一下她，這也是一個寶藏女孩，值得他的付出。
“說這些幹嘛，弄的人家很感傷”，宋墨馨帶着一絲嬌憨。
趙子明搖頭笑了笑，換了一個話題，“我記得，你之前在朋友圈說要買賓利？”
宋墨馨有點羞恥，後悔沒清理一下朋友圈，
“嘿嘿，說着玩呢，那段時間不是很流行一個段子嘛，小明辛苦工作兩年攢下了兩萬塊，加上爸爸給的698萬，提了一輛勞斯萊斯曜影。”
趙子明哈哈一笑。
雖然他只比小美人大了七八歲，卻有了很多代溝。
“那你工作一年，攢下多少？”
“五千塊”，宋墨馨伏在男人懷中，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
輝煌雖然工資開的挺高，員工2級（非管理層）收入約在0.9-1.2萬，3級1.2萬-1.5萬元，4級1.7萬-2.1萬元，5級2.1萬-2.5萬元，6級2.5萬-2.9萬元。
層級越往上，薪酬和年終獎越高，以5-6級員工爲例，工齡超過5年的話，年收入近100萬元。
不過宋墨馨只是最低級的菜鳥，一年收入不到十萬塊，即使唐福慶想照顧她，也不敢在這上面動手腳。
所以，一年下來，所剩寥寥，不過，宋墨馨還算是生活節儉的，她這樣的同齡人，哪個不是網貸一大堆，白條、花唄、金龍貸月月要還。
不是有這麼大的受衆在，網絡金融怎麼可能如此火爆，支撐起數十家上市公司，兩三家千億帝國，套路貸、裸貸更是大行其道。
也正是這件事，讓趙子明認識道，人力時而有窮，他想做武林盟主，推出雲風控技術，整頓行業秩序，清理信貸亂象，可是卻應者寥寥，叫好不叫座。
利益在前，一哄而上，管你什麼風控不風控。
甚至有很多公司從他這裡引進技術，轉頭一包裝，逆向而走，專門引誘信用不良用戶，大借特借，敲骨吸髓。
趙子明不得不感嘆，世界有時候總是被走野路子的人搶走，他只做了幾個月的武林盟主，就被後浪推開。
也只能在心底暗自嘆息了，連國家都辦法的事，個人就不要想太多了，所以他纔會同意鄧先進的改革，將金龍貸轉型爲金龍數科，洗去身上的網貸味道。
時勢使然罷了。
宋墨馨有點忐忑，男人半天不說話，是不是討厭她的拜金了。
趙子明起身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款車鑰匙，低頭對着宋美人笑道，“小宋辛苦上班一年攢下五千塊，加上爸爸給的288萬，提了一輛賓利歐陸GT 標準版。”
宋墨馨呆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愛車的她，自然知道這是去年出的新車型，定位大型豪華車，採用2門4座設計，車長4.8米。
雖然雙方有了關係，但是她還來不及想這些，愛情足夠甜蜜，物質還沒來得及。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讓她無從接受。
她這個算什麼，徹底坐實了被包養？金主爸爸？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黑？
“外觀是熒光粉的，希望你能喜歡，認識了這麼久，一直想送你一件禮物，又怕不和你心意，正好看到你朋友圈，就讓他們送來了一輛，不喜歡這個款式，可以調換。”
趙子明語氣平淡，並沒有太多得意。
說實話，今天不太適合送東西，畢竟小芳的故事剛講完，突然拿出豪車，很容易在心底加深那種的感覺。
婊子還要立牌坊，小三也要講感情。
不過他做事，向來不瞻前顧後，有什麼做什麼，對於女人既要疼愛，也要強勢，認清彼此的位置，對雙方都有好處。
對方如果爲此不高興，說明她想的太多，正好可以藉此清醒一下。
當然，也不能赤裸裸地表現爲金錢關係，畢竟不是一次性買賣，雙方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趙子明盡最大可能讓對方愛上自己，而不是愛上自己的錢。
那溫柔、甜蜜，就必不可少。
宋墨馨回過神，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連忙說道，“無功不受祿，人傢什麼都沒做，就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不太好吧。”
“怎麼沒做，你不是送我一件圍巾嗎”，趙子明笑了笑，彼此間的小禮物很容易加深感情，轉而露出一絲曖昧，“再說了，還有這裡、這裡，你做的夠多了。”
“討厭”，宋墨馨弄了一個大花臉，按住男人的手不亂動。
“這兩天你試一下，不喜歡就換，千萬別勉強自己，我把電話給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打電話”，趙子明吩咐道。
他最不喜歡的事，就是錢花了，還落埋怨。到了他這種層次，自然不用專門跑去試駕、買車、調貨，一個電話，有人上門服務。
宋墨馨依偎在她懷中，嘿嘿笑，“我特別喜歡這個顏色，太漂亮了。”
說完爲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便把車況說了一下，“從去年開始，我一直都在關注，它的後座不能坐人，只能坐寵物，車內配備可調懸架和空氣懸掛，爲了適合不同的路面而配備……”
趙子明聞言，露出滿意神色。
畢竟買的東西，對方喜歡，這番心血沒有白費。
兩人絮絮叨叨在沙發上調情，宋墨馨不再說自己的事，開始追問男人的秘密。
仗着自己的身體優勢，不斷撒嬌賣萌，各種手段齊出，重點放在趙子明的女人身上。
和女人當面談起其他女人，趙子明總歸有點尷尬，宋墨馨卻很大膽，不斷追問細節，最喜歡的姿勢是什麼，哪一次經歷最難忘，也沒有過野外體驗……
趙子明感到新奇之下，也像擠牙膏似的，說出了很多隱藏的秘密，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經歷，以小水的大膽，王政君的熱情，沈依依的包容，也很少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談起另外的女人。
宋墨馨卻絲毫不介意，甚至問誰的產品體驗最好，明確提出了可以邀請其他人一起來家玩，如果趙子明不是親自驗證，又把她資料翻了一個底朝天，肯定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剛剛被破瓜的女人。
宋墨馨對愛（xing）的自白，大膽，火辣，讓趙子明感到異常新鮮，很符合外表清純，內心放蕩，人前端莊，牀上妖冶的夢想。
如果今天不是趙子明的靜修日，他早就忍不住提槍上馬了。現在只能過過嘴癮，經過宋墨馨的引導開發，他第一次發現內心深處有多很多陰暗的想法，之前一直被傳統道德所束縛，下意識的沒有深想、深挖。
趙子明突然有一種“今日方知我是我”的感覺，看着懷中美人，清純之中透着嬌媚，可愛之中流露誘惑，心下感嘆，真是一個尤物。
不過現在看來，小芳的教誨，她是半點沒聽，忍不住開口問道：
“對了，小芳現在和男友結婚了嗎？”
“沒有，兩個月後，那個男孩告訴她，自己不過是玩玩的，她這種身體骯髒的女人，只配當他一段時間的玩具，分手第二天小芳就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