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日,北約在愛沙尼亞舉行爲期三天的“網絡聯盟”(Cyber Coalition)演習,25個北約成員國、北約盟國、歐盟、行業及學術界700多人蔘加此次演習。演習內容包括針對基礎設施的惡意軟件攻擊,涉及社交媒體的混合挑戰,以及針對移動設備的攻擊。
胡一博看到新聞時,心下毫無波動,如果放在平時,他或許會忍不住吐槽兩句,“美帝亡我之心不死”,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心情。
何局長突然倒臺,引起一串連鎖反應,他的大佬也跟着進去,至今沒有消息,胡一博急得焦頭爛額,鑽窟窿打洞。
不怕別的,就怕有人盯上他的產業。
學法律出身,雖然沒過司考,基本的法律素養還是有的,胡一博平時很小心,雖然幹了不少髒活,基本上都能把自己摘出來。
他怕的是辛辛苦苦十多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在國內做生意,尤其是傳統行業,沒點人脈寸步難行。
帶頭大哥進去之後,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明裡暗裡的試探,幾乎可以肯定,如果形勢繼續惡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胡一博沒有任何辦法,據他打聽來的消息,帶頭大哥肯定是栽了,沒有個一年半載的出不來,即使能出來,黃瓜菜也涼了。
如果這個難關過不去,除非徹底撒手不幹,不然的話,早晚有事上門。這絕不是杞人憂天,當初爲了貪圖捷徑,拜了帶頭大哥,跟着一起榮耀,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倒黴。
胡一博不甘心如此,開始上躥下跳,想要奮力一搏,然而平時稱兄道弟的朋友,這個時候,紛紛避而不見,甚至連電話也不接。
胡一博唯有苦笑,不過在他心裡,並不怎麼怨恨這些人,設身處地想一下,換做是他,也不會輕易趟這趟渾水。
爲什麼雪中送炭千古流傳,就是因爲一般人都做不到,能做到的,要麼成功美名傳,要麼成仁跟着倒黴。
連我們的前首富王先生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其他人了。首富的大哥去年栽了,公司缺幾千萬週轉,大嫂打電話找某首富借錢,某首富直接把大嫂電話掛了,大哥出來後質問某首富,“你是不是怕我連累你?”
大佬都無力,更不要說小人物了。
“博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小雪帶着幾分擔憂。
作爲他的身邊人,自然瞭解到男人的情緒變化以及最近的變故。
“這種事,只能做最壞的打算”,胡一博勉強提起精神,
這次變故,最大的收穫就是小雪了。
本來以爲是胸大無腦的**,沒想到危難時刻還能陪在他身邊,沒有冷酷離開,不管心裡想的什麼,這種表現已經讓他很是感動。
小雪開口問道:“最壞的打算是什麼?”
“進去待上一段時間”,胡一博吐出幾個字。
“啊”,小雪緊張地抓着他的手,“你不是沒參與他的事嗎?”
“這種事,只要粘上,就別想脫身,關你個一年半載的,查清楚以後沒你的事,可以出來了,到那時候出來,什麼都沒了”,胡一博太清楚有些人的嘴臉。
“那怎麼辦?要不我們走吧”,小雪急得要落淚。
胡一博拍了拍她的手,“還沒到那一步,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小雪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還是不捨得眼前的生活,或許當情人時間久了,真有了感情。
胡一博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他現在能做的不多,只有等,等其他大佬主動上門收編,畢竟他的能力還是有的,這兩年把公司經營的蒸蒸日上,想必會有人看上他。
“老闆,還不走”,宋文敲門進來。
“哦,你先走吧”,胡一博苦笑了下。
宋文聞言反而推門進來,“老闆,咳咳,別太擔心,事情肯定能過去的!”
“你知道了”,胡一博起身把窗戶打開,散了散煙味,“也是,公司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吧?”
宋文沒有說話,小雪憤憤不平,“都是胡悅那個八婆,到處造謠,說公司不行了,馬上要倒閉了。”
胡一博聞言,沒有太多的生氣,最近的變故把他折磨的精疲力盡,些許冷言碎語也算不了什麼。
老闆遇到危機,公司二奶們瞬間樹倒猢猻散,紛紛被幕後金主安排到其他地方,曾經水火不容的公司爭鬥,就這樣煙消雲散了,不能不說是諷刺。
“老闆,公司現金流充沛,合同訂單正常履行,銀行貸款遠還沒到期,即使有點困難,相信我們一定能克服的”,宋文忍不住勸解。
她也聽說老闆的後臺倒了,公司馬上要關門大吉,可是她仔細覆盤整個公司,也沒有發現多大的問題。
即使老闆的後臺沒了,可是他們的平時工作,也沒享受多少特權經營,倒就倒了,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從新開展業務。
胡一博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你多辛苦點。”
正常經營,他自然不怕,無非是破產倒閉,怕就怕對手來陰的,有句話說得好,投資不過山海關,其實何止山海關,大而化之,全世界都一樣,只要有公權力的地方,就存在被濫用的風險。
06年的時候,他的一個朋友孟曉鬆,幫成都金牛區做一個項目,在兩河森林公園做了一個歐洲風情小鎮,承辦“中國國際非物質文化遺產節”而建的項目。
孟曉鬆個人投入了1億,大部分錢是民間借貸籌來的,後來,非遺節在這裡舉辦了兩屆。兩年後,成都又在青羊區造了一個“國際非遺博覽園”來代替。這裡就被廢棄了。
11年的一個春節,孟曉鬆被抓進成都看守所,在他進去的10天裡,歐洲風情小鎮的城堡、教堂與劇院,都被炸成廢墟。
這些年來,爲了還民間借貸,他把自己別墅、商鋪全部賣掉了,老婆也離他而去,年屆知天命的他孑然一身,每天爲官司奔波。
最終官司打贏了,四川省高院判決政府賠償他2200萬。十年前他投1個億幫政府做項目,十年後政府賠他2200萬。
他的那塊地,政府三年前8億多賣給了保利。
真要進去,即使最後贏了又如何?作惡的人得到報應又如何,自己的一生被毀了。
“老闆,你放心吧”,宋文臉色微紅保證道,“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
“嗯,王經理走後,你成長的很快,我看以後可以挑起公司的大梁”,胡一博勉強鼓勵一句。
宋文忍不住說道,“老闆,你既然遇到麻煩,爲什麼不和君姐聯繫一下,看看她有沒有辦法?”
“開什麼玩笑……”,胡一博下意識反駁道,突然想起什麼,住口不言。
宋文着急道,“怎麼是開玩笑,君姐一定有辦法的。”
胡一博疑惑:“你知道?她老公是誰?”
宋文搖頭,“君姐家那麼有錢,肯定不是一般人。”
說完把上次見到的場景講了一遍。
胡一博沉吟,如果是這樣,說不定對方還真的有辦法,書畫拍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即使是他的帶頭大哥,家裡也沒有上千萬的字畫收藏。
那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張紙,毛用沒有,完全是炒作起來的價值,不是真的富豪,不敢動這方面的心思。
“怎麼了?”宋文看他半天沒說話,開口問道。
胡一博尷尬笑了下,“我和政君沒多少私交,不知道怎麼開口。”
宋文哼了一聲,這個時候還要面子,也沒想太多,拿出電話準備打過去,“我來吧,直接說是不是不合適?”
“你才反應過來”,胡一博幾乎要拍額頭,
也許正是這樣率直的性格,才能引得王政君的喜愛。
“問她在家不在,我想去拜訪一下。”
“哦哦好的”,得到面授機宜後,宋文撥通電話,
“君姐,吃飯了沒,在看電視呢,哦哦沒事,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真的”,宋文一邊撒嬌一邊看着老闆。
胡一博嘴裡吐出兩個字“拜訪”。
“下班沒事,想去找你玩”,宋文示意老闆放心,她都記着呢。
剛說完看着胡一博指着自己,突然想起不是她去拜訪王政君,而是胡一博,馬上改口,“啊,不是,是老闆說他想起去拜訪你。”
胡一博只能暗暗翻白眼,收回了剛剛下的“讓宋文挑大樑”的決定,這一通電話打的,簡直讓人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想借助宋文良好的私交開口,讓王政君不太好意思拒絕,沒想到宋文說話不經大腦,想到哪說到哪。
“好的,好的,我們馬上過去”,宋文放下電話,眼睛眯着說道,“搞定。”
“怎麼說,怎麼說”,小雪連忙問道。
“君姐問老闆有什麼事,我說電話裡說不清,她說你們過來吧,就在金臣這邊”,宋文笑了下。
“那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胡一博當機立斷。
“吃點東西?再去。”
“不吃了,開我的車”,胡一博披起外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三人很快來到地下停車場,司機師傅早已經在等待了,一上車就絕塵而去。
“對了,席瑤瑤不是在幫政君嗎,給她聯繫一下,問問知不知道老公是誰”,胡一博放不下心中的擔憂,唯恐竹籃打水一場空,卻又無能爲力做不了什麼,只能想點別的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
“她嘴巴很嚴,上次問她都沒說”,宋文雖然不報希望,還是撥出了電話,隨便寒暄兩句,就進入了正題,
宋文:“瑤瑤,上次我問你君姐的老公是誰,你該還沒告訴我呢。”
席瑤瑤:“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宋文:“一會去君姐家,怕碰上了不認識,多尷尬。”
席瑤瑤:“你去幹嘛不叫我?”
宋文:“誰讓你最近都不在,別轉移話題,趕快告訴我。”
席瑤瑤:“嘿嘿,這個是人家的隱私,你別逼我了。”
宋文:“哼哼。”
席瑤瑤:“再說了,你一聽名字就知道是誰,直接問君姐就可以了。”
……
兩人說了半天,直到掛斷電話,宋文還是沒得到消息,只能朝着老闆聳聳肩,示意沒辦法。
胡一博也平息了激動的心情,不再想三想四,成敗在此一舉,只要努力了,其他的交給天意。
注意到小雪安靜地坐在一邊,保持透明人狀態,胡一博心下越發歡喜,真可謂患難見真情,對方身上的優點越來越多,讓他愈加歡喜。
本來,他是不準備帶着花瓶去的,後天想想,爲了調節氣氛,有一個女伴也比他一個人強,能夠最大限度降低戒備心。
畢竟只有他自己是男的,很容易產生不信任感覺。
金臣別墅,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心情,雖然看過一次,但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收穫,讓人流連忘返。
僕人把胡一博一行引進待客室,王政君笑着打起了招呼,幾個月沒見,對方依舊豔麗絕倫,讓人難以直視。
簡單寒暄了幾句,沒讓胡一博太過爲難,王政君就直接開口,“小文在電話裡也不說,遇到什麼事這麼着急?”
胡一博暗歎一聲慚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講了一遍,很多細節,連小雪也是第一次知道,宋文也總算明白對方爲什麼會擔憂不解。
王政君聽完沉默不語,胡一博一顆心往下掉,勉強笑着說道,“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政君,不用太爲難,這種事……”
“不是”,王政君打斷他,“我還以爲是有什麼大事,你們個個搞得緊張嚴肅,在電話李提一句就可以了,還用專門再跑一趟。”
她心裡確實鬆了一口氣,雖然趙子明安慰她都是小事,唯恐胡一博幹了違法亂紀的事胡亂插手,給男人帶來麻煩,搞了半天,純粹是爲了自衛,那還真不是大事。
“這個電話,你回去聯繫一下,就說是我介紹過來,放心吧”,王政君報出一串數字。
胡一博三人目瞪口呆,天大的麻煩,就這樣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