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的反應,並沒有出乎大家所料。
在隨後的一個月,數字集團慢慢把持有的ARM股份增加到了42.6%之後,這個數字就再也不動了。
市場上開始紛紛傳言:收購行動就要破產了。
於是,做空ARM的行動開始大幅飆升,做空單子超過20%。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歐洲的USB,美國的貝爾斯登,作爲其中的代表,更是重金吃入。
其中隱約可見亞洲投行基金的影子。
甚至金融界的媒體不斷預測,數字集團的強力收購還能撐多長時間。
資金總有用盡時!
所有投機者都在等待,等待最終的崩潰。
一旦失敗那一天到來,他們就如通鬣狗禿鷲一樣,撲到屍體上大朵快頤。
趙子明放下電話,按了按鬢角。
他剛剛用輝煌遊戲的股份質押了超過三百億美金的貸款,這下子算是投入了所有資源。
即使以他今時今日之地位,拆借近五百億美金,也到了自身極限。
從收購開始,他已經投入超過兩百億美金,花費之大,超乎想象。
“你最近要注意休息”,沈依依略爲有點心疼,她不擔心併購項目,只擔心男人的身體。
要知道趙子明已經連續一週,睡眠不超過四個小時,就是鐵打的身軀,也有自己的極限。
“放心吧”,趙子明雖然略有疲憊,但精神上卻異常亢奮。
爲了籌借300億資金,他這一週來,連軸轉動,約見大佬,確定條件,鼓舞士氣,制定策略。
工作總算沒有白費。
“給桑尼打電話,讓他繼續行動”,趙子明吩咐道,
到了這一步,自然沒有退縮的可能,他也知道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話,卻無暇理會。
從發起併購案至今,他從沒考慮過失敗的問題,雖然有時會煩惱,卻沒想過放棄。
這是他發自內心想去做的事,不會考慮它的困難,任何困難都算不了什麼,堅持和努力已經深入他的骨子裡。
從骨子裡、腦子深處想盡辦法一步一步地實現自己的目標。
“好的”,沈依依壓下心中的擔憂,拿起電話,給這次的總操盤手桑尼聯繫起來。
倫敦金融城大樓,三層,瑞銀華寶。
“頭,數字集團開始有動作了”,傑里米高聲喊道,
埃裡克暗暗握了握右手,罵了句不知死活,湊到電腦跟前。
整個大廳頓時變得喧囂起來。
要知道,在座的每個人都和這次項目息息相關,不說其他,大家的薪酬水平和盈利掛鉤,數字集團每投入一英鎊,到最後都會流入他們的口袋。
“託比,這次項目結束,你可以把法拉利入手了”,丹妮拉帶着笑意的聲音傳過來,
“我已經和人談好,交了定金,讓他等我一段時間”,託比得意洋洋,
埃裡克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在此刻潑冷水,打擊下屬的士氣,在他看來,這次做空也是穩操勝券。
託比提前消費,沒有任何問題,作爲一名狂熱的汽車收藏家,他這次看重一輛法拉利275 GTB,1967年生產,價值150英鎊。
投行本來就是壓力極大的行業,很多人都有買買買的嗜好,加上薪酬不菲,自然是消費無度,託比的愛好不過是稍微貴了一點。
“大家打起精神來,我們要不斷擡高數字集團的收購成本,最終讓他們無法忍受。”
埃裡克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USB作爲做空的主力,自然不會對數字集團在公開市場上的行爲視若無睹。
他們不斷地買進賣出,擡高了ARM公司的價格,消耗數字集團的資金儲備。
按照趙子明之前的預判,200億的資金能收購50%的股份,現在只有四十多,其他的都被浪費掉了。
“貝爾斯登再次出手了,他們手裡的已經有超過8%的單子了”,託比隨時關注着屏幕,一有變化,第一時間提醒。
埃裡克聞言皺了皺眉,
這家美國公司風格如此激進,讓他們都自愧不如。
所謂“做空”,就是不看好一家公司股票的行爲。
具體操作就是,賣出一個你暫時還沒有的東西。
以ARM公司爲例,每一家對衝基金都覺得它未來會跌,所以就要賣出它。
但是,證券市場允許一個人沒有這個股票的時候就賣它。
換句話說,可以從別人那裡(證券市場)先借點兒股票,然後賣出去,等到未來這個股票真跌了,再買入同樣的股票,然後還給人家。
最後的利潤就是這個差價。
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借一個你目前沒有的東西先賣掉,之後再買回來還給人家。
當然這裡面的風險比較大。
瑞銀華寶(USB)現在借了5%的ARM股票,以165英鎊的價格賣出。
如果未來ARM漲到170英鎊,它每股損失5塊,因爲它要以170(英鎊/每股)的價格買入股票,還給他人。
自然,如果ARM跌倒160英鎊,它每股掙五塊。
既然是借的股票,就牽扯到一個保證金的問題,爲了保證你到時候真的能把這個錢還上,而不是虧損以後沒錢還,只能賴賬。
保證金是十分之一,USB做空了價值十億英鎊的股票,就交了一億的保證金。
如果ARM的股票在165英鎊的價格上猛漲百分之十幾,做空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在這個過程中,證券市場就會強制把保證金扣掉,然後這次交易就徹徹底底結束了。這個過程也叫“平倉”。
風險如此巨大,收益自然不菲。
數字集團發起併購案之前,ARM的股票還不到120英鎊,可見未來的下降空間有多大,也難怪這些人會如此興奮了。
“頭,我們要不要也跟一把”,託比帶點艱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