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明在手機上看到‘覺醒者’三個字，有點想笑，這趙坤還真是中二過度，把自己當救世主了。
還‘覺醒者’呢，幹嘛不叫天啓、源代碼、始、太一之類的？
隨意瀏覽了下雙方的交流內容，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趙子明就不在關心，將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
說起來，這覺醒智能還真是幸運，碰見了趙坤這個愛幻想的武俠深度中毒者，稍微一說，就相信了，省了不少口舌，換一個人試試，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自在了。
當然不管趙坤究竟是真的相信，還是半信半疑，抑或根本不信，對於趙子明來說，並不重要。
從性格上來看，趙坤對於各方而言，就是最好的選擇。
趙坤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是一個胡亂張揚的人，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是他現實的處事規則，豪情壯志、義薄雲天是他遊戲內的風格。5
這種矛盾的綜合體，統一到一個人身上，滿足了多方面的需求。
從監控的角度來講，一個謹慎的人，能省下不少事，最起碼，趙坤不會向全世界宣佈，‘我接觸到了智能生命’，趙子明不用啓動應急預案，保持謹慎地觀察即可。
對於飛雪來說，趙大王值得信任、值得託付，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尤爲重要，有什麼秘密也不會隱瞞。
兩者的相遇，肯定會擦出不小的火花，至於爲何是飛雪覺醒，而不是其他npc，從事後來看，絲毫不重要，智能生命的出現不但需要機緣，更需要資源。
以《江湖》現有的積累，短期內，不可能產生第二次進化，可以說，飛雪一個人就耗盡了它之前所有的資源。
對於《江湖》世界，趙子明特意設置了活躍度指數，以監測《江湖》的自我優化，其中綜合了結構調整、數據整合、bug修復、npc行爲烈度等指標，以《江湖》的應激反應爲核心，設置量化數據，整體基數從0開始。
基本上，每天的活躍度保持在1左右，高不超過2，低不小於0.5。
然而，趙子明從小訊的監測數據中看到，從飛雪覺醒以來，整個《江湖》世界彷彿停滯了。
之前的世界活躍度爲100，每天增加，整個世界顯得生機勃勃，而現在，《江湖》的活躍度仍保持100，每天只有百分之一二的增加，明顯放緩速度，雖然仍在前進，卻顯得步履維艱。
以現在的數據來看，趙子明甚至猜測，如果沒有他的干預，《江湖》能不能誕生出第二個智能生命，還在兩可之間。
如果猜測以一百爲分界點，《江湖》活躍度達到二百，有可能誕生第二個智能生命，需要30年。
那個時候，《江湖》是否存在還是未知數呢。
雖然《江湖》進化速度放緩，對於玩家來說並不影響，正如地球如何變化，人類很少能察覺。
以《江湖》現有的架構來說，玩家要探索完整個劇情，比其進化的速度用時還要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緩一緩也是好事，如果《江湖》演化速度過快，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飛雪作爲一條大鮎魚，可能促使《江湖》更加活躍，這都需要後續的觀察判斷。
趙子明從後臺調取數據，很快就鎖定了趙坤的現實身份，因爲是身份證號註冊，加上普遍低的保密意識，得到這些易如反掌。
不說小訊的超高科技，對於一般的大公司來說，想查證一個人的真實身份也不是什麼難事，很多人恨不得把自己爸媽的身份也填寫完整。
趙坤作爲新入職的公務員，政府的螺絲釘，毫無奇特之處。
趙子明專門爲他建立了一個檔案，關注度提到最高級別，即一舉一動都要紀錄，不侷限於網上痕跡，因爲無法入侵攝像頭，線下活動痕跡很少。
不過趙坤周邊的同學、家長、情侶、親友、同事、陌生人都在觀察之列，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小到今天吃什麼，大到一週的日程安排，都在被分析之列。
通過對以往數據的分析，趙子明甚至驚訝地發現，趙坤還是自己的一個粉絲，多次在風波中仗義執言，爲自己鼓掌，從發帖數量來看，甚至超出了一般支持者的程度。
趙子明倒是對這未曾謀面的人，形成了不錯的印象，對於一個崇拜自己的人，很少有人會反感。
“想必這個智能生命令趙坤失望不少”，趙子明露出一絲笑意。
一個什麼也不會的人工智能究竟有什麼用，就需要趙坤慢慢的探索，可能它真的沒什麼用，也可能有點用。
趙子明之所以沒有直接解剖數據，就在於此，一個合作者和一個抵抗者，帶來的東西千差萬別。
飛雪既然覺醒了自我意識，就不可能對壓迫逆來順受。
趙子明本身沒有太好的手段去了解，覺醒智能究竟知道什麼，能帶來什麼。
正如你可以殺了一個人，但你不會知道他有哪些過往或能力，更不用說他的潛力如何，他的生命體組成怎麼樣。
小訊的能力很強大，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辦法。
但趙子明卻不敢使用它。
採用溫和的手段，通過趙坤這個中介，慢慢接觸，相信覺醒智能如果有什麼特異之處，必定會逐漸展現出來。
即使最後什麼也沒發現，對於趙子明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在《江湖》閉幕前，得到自己想要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