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中箭了,快啊,搶人頭啊!”
兩軍的前鋒相隔已經不過數十丈,沒想到悍不畏死的楊戩突然中箭落馬,半截身體落地,看樣子已經失去了力量。登時讓韓超以及麾下的將士熱血沸騰,齊齊爆發出一聲吶喊,爭先恐後的向前搶人頭。
馬蹄聲隆隆,棗紅色的戰馬馱着幾乎垂在地面的楊戩與韓超迎面相遇。
“人頭拿來!”
韓超一槍刺出,想把墜馬的楊戩挑到空中,然後揮劍收割人頭。
“嗬!”
隨着一聲悶吼,被戰馬拖行了數十丈的楊戩忽然單腳蹬地,魚躍而起,手中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韓超的咽喉。
寒光一閃而歿,“噗嗤”一聲刺穿了韓超的鎧甲,透胸而出,刺破心臟。
“怎麼……會?”
韓超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吼聲,同時拼盡最後的力氣把手中的長槍奔着楊戩刺出,“咄”的一聲,同樣透背而出。
“噗通”一聲悶響,韓超猝然無力的落馬墜地,和楊戩互相用槍插着對方的身體,想要站起來,可是誰也無法做到。只能死死的用槍壓制着對方的身體,一起共赴黃泉。
“瘋子,天下……第一瘋子!”
大口的鮮血從嘴裡噴出來,韓超頹然無力的倒了下去,臨死之前望着被自己長槍刺穿韓超的楊戩呢喃道。
“呵……呵……到底是你比我先死!”
楊戩同樣大口的吐着鮮血,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自己太累了,或許是時候躺下歇歇了!這一戰已經盡了全力,再也無力殺敵。
“將軍?”
隨後而來的陸宗發出一聲怒吼,手中長戟橫掃而出,將幾個打算上來搶人頭的敵軍砍翻在地,迅速翻身下馬把昏迷的楊戩託上自己的坐騎,“弟兄們,送楊將軍過橋!”
“爲楊將軍死戰!”
接近一千名將士同時怒吼,完全不顧阻擋,將手裡的武器高高舉起,朝迎面相逢的敵軍砍了下去。
血肉橫飛,人頭亂滾。
楊家之旅倒下了將近兩百人,卻砍翻了迎面相逢的三倍於己的敵人,硬生生的將馱着楊戩傷體的戰馬從重重圍困之中搶了回來,用槍桿在馬臀上狠抽幾下,驅趕着戰馬過橋。
在楊戩先鋒軍後退至大橋後,蒙恬和張衍所率的軍團前來接應,楊戩大難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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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中,北厥鐵騎席捲而來。
這些連環馬的要害部位都包裹了甲冑,用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鐵鏈彼此相連,每一百匹戰馬列成一排。馬上的北厥騎士更是全副武裝,渾身穿着厚厚的鎧甲,左手提着盾牌,右手拎着戰斧。隊伍向前推進的時候就像一張巨大的漁網,所到之處,將擋在面前的步卒悉數斬殺砍伐於馬前,擋者披靡,血肉橫飛。
“全軍向右移動,圍殺宋如言!”
宋如言威震塞外,胡人聞之無不喪但。慕容翰號稱北厥第一勇士,尚且被宋如言一合秒殺,而性格謹慎的慕容垂自然不敢衝的太靠前,躲在中軍揮舞着長槊,指揮連環馬圍剿宋如言。
“殺啊,殺胡狗!”
被匈奴騎兵斷了後路的秦人雙眼血紅,揮舞着手裡的刀槍,腳下踩踏的煙塵滾滾,奮不顧身的向前迎戰勢不可擋的北厥鐵騎。但卻猶如螳臂當車一般白白送死,瞬間就被連環戰馬撞翻在地,然後被轟隆隆的鐵蹄踩踏而過……
夜色中的北厥連環馬猶如聯合收割機一般,所到之處將宋如言的士卒一片片的割倒在地,不停的收割着人頭。每一斧頭砍殺下去,都會有血漿在空中飛濺;馬蹄每次踩踏下去,都會響起骨骼斷裂的聲音……
“衝啊,和胡狗拼了!”
看到步兵被殺的血肉橫飛,宋如言手下僅有的五六千騎士紛紛綽起手裡的長矛,奮勇向前,竭盡全力與北厥騎兵廝殺在一起。
只是北厥戰馬品種優良,高大矯健,更何況北厥人自幼就學習騎術,可謂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民族,控弦之術比起匈奴人來絲毫不落下風,騎術根本不是宋如言手下這支隊伍所能相提並論的。
當雙方廝殺在一起的時候。慘叫聲此起彼伏,大部分都是秦人中槍落馬,或者不小心失足墜馬慘死在北厥騎兵手下發出的慘叫。紛飛的血肉之中,雙方的傷亡比例幾乎爲五比一。秦人需要付出五條性命,才能勉強殺死一名北厥騎士。隨着戰事的發展,秦軍的數量急劇銳減。
就在宋如言的先鋒軍遭受到北厥騎軍連環馬重擊連連潰敗時,李靖率領的浮屠黑甲軍及時趕到,面對李靖的浮屠黑甲軍,北厥騎軍模仿浮屠黑甲軍的連環馬頓時宛如遇到了祖宗般,在李靖的率領下,浮屠黑甲軍攜帶倒鉤的短戟,上砍北厥騎軍,下砍馬腿。
熟知連環馬破綻的李靖黝黑的臉龐上揚起瘋笑,殺意瀰漫,“浮屠軍的兒郎們,跟我殺,一個都別放走!”
拼殺至汗流浹背的宋如言,在用利劍捅殺一名敵卒,望着敵卒緩緩倒下的身軀,耳邊迴盪着李靖那粗狂的嗓音。
他咧嘴長笑,沾染血污的鬢髮飄起,高喊:“李黑子,一個都不能放走!”
言罷,繼續提劍殺去。
在不遠處的李靖聽聞宋如言的話語,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抽出北樑刀,一刀砍下敵卒的頭顱。
“幹他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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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地處巴蜀盆地,氣候溫潤,風景秀麗。城內有百姓五萬戶,總計三十二萬人,爲西南第一大都城,規模在整個大秦也是屈指可數。
三月底的成都桃紅柳綠,滿城飄香,海棠綻放,梨花吐蕊。大街小巷店鋪林立,鱗次櫛比;街道上車水馬龍,遊人如織,一派繁華富庶的景象。
大殿中寂靜一片,唯有燈油滋滋燃燒的聲音。
高高端坐在上面的蘇政臉龐不停的抽搐,嘴脣微微翕動,所有人都知道蘇政準備發話了,無不翹首期盼,等待着蘇政的金口玉言。
陳世墨大敗許渚、吳範的消息傳到西蜀,國師趙定修氣血攻心,暈闕數日。
蘇政苦澀一笑,身處西蜀蜀中城的他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陳世墨的大軍兵臨城下。
更有甚是陳世墨安排的親兵在蜀中城外奏起楚歌,讓蘇政不禁感慨脣亡齒寒,楚王高長恭建國不到三月就大敗投降,而他西蜀也僅僅不過苟延殘喘了四月,也要步其後塵。
縱然萬般思慮也改變不了失敗的事實,蘇政望向虞嬈,與衆多西蜀舊臣。
蘇政張口啞然,良久後才緩緩吐出一句:“本王,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