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畫聖吳道子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

魏忠賢自當看見臺下座無虛席,盡是北樑人時,也收起了那份隨意之心。反而認真聆聽這戲臺上戲伶的婉轉悠揚。

臺上的女子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寶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

女子乃是北樑京城有名的戲伶,人稱自青衣大家。

當然這些皆是魏忠賢從徐扶蘇的口中得知的,而青衣正旦唱的曲,他也略有耳聞。說是位女將軍掛帥的曲文,別有韻味。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

“我有一劍能擋百萬師。”

那名青衣戲伶巧手正擺,一股將軍蓋世之氣撲面襲來,難以想象這位未曾上過邊陲戰場的女子是如何能將那烽火熏天,一人可擋百萬師的畫面融匯於戲曲中,唯妙傳神。

在她開口的剎那,即便是魏忠賢都感受到了那股凌冽,銳不可擋的劍氣。

思慮紛呈間,魏忠賢不自覺地看向身側的拍案交好的王爺徐扶蘇。

一襲喪白白袍的徐扶蘇幾乎每位戲曲大家出演都盡是叫好,連同那些招來的北樑魂也一樣拍案叫絕。

這是王爺請他們看的一場戲,北樑軍豈不捧場?

舊鬼離去,新魂來。

北樑王,這是給他們送行呢。

只不知又有多少北樑好男兒新死在北樑以北,驪陽以南!

徐扶蘇輕笑,笑中含苦,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即便是魏忠賢,見到徐扶蘇這般神態,也不得暗呼公子無雙。

徐扶蘇知道魏忠賢一直在旁打量,悠然地看向他,笑道:“忠賢,你可知這臺上唱戲的女子是何人?”

魏忠賢畢恭畢敬地回他:“這,忠賢不知,不過應是位妙齡女子,極賦靈氣。”

“哈哈哈哈”徐扶蘇搖搖頭,顯然答案並非如此,他伸出手勾了勾,讓魏忠賢湊上來。

徐扶蘇壓低聲音低語:“那名女子叫莫離,是老僕徐晃當年留下的風流債。兩人因戲生情,究竟是紅顏知己還是執子之手,總歸是無人能得知了。”

念止於此,徐扶蘇眼中流露着一絲哀傷,對那位黃牙老僕,扶蘇總是覺得愧疚的。

魏忠賢頷首,輕聲道:“忠賢記得那黃牙老漢,一身武意通天,即便是忠賢現在踏入天象,依然覺得老漢深不可測。”

“不過....”魏忠賢話頭一轉,望向臺上的婉轉女子,調侃:“黃牙老漢放着這麼個美人妻,可不太厚道。”

“厚道確實不厚道。”徐扶蘇附和地笑罵幾句,隨即壓低聲告誡魏忠賢:“不過這話可不能讓莫大娘聽見,不然我可再聽不了她唱曲了。”

“自然。”

“人世間,本就是各自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隱晦和皎潔。”魏忠賢沉聲言。

徐扶蘇點點頭,不予置否。

“粉墨畫皮戲做骨,起承轉合笑啼哭。 衆道戲子冷無情,怎知心爲何人住?”徐扶蘇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臺上悲歡唯有莫離一人獨唱,樂聲驟停,而戲子卻忘記曲有終時。

莫離眼眸含水,不知是淚還是美。

戲子無情?

戲子最有情。

那襲青衣秋眸望了望徐扶蘇一眼,施禮而退。

在她退場的那刻起,魏忠賢知道,王爺該上去了。

徐扶蘇踏上高臺,渾然忘我。

腦海中浮現徐晃在戲臺上種種歷歷在目。

平日裡一襲喪白,英武剛正北樑王舉步如和風拂柳,啓齒似燕語呢喃。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煙,眉間鎖一絲淺淺哀怨。那份清純,那是哀婉,恰似春風碧於天的湖面上,有落花點點。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浮一襲水袖,唱一出牡丹亭。聲音的悠揚,越調的婉轉,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細雨淋漓,又似杏花撲面。

曲是徐晃臨死前所唱的曲,可唱的人卻是昔日臺下人。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顰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

就連魏忠賢這位不喜聽曲,都忍不住沉浸其中。

臺下,那位名爲莫離的女子,眼眶通紅。

北樑不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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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離閣臺不遠處,一位畫師正在研磨作畫,畫的就是那受邀而來的十二位戲曲大家以及北樑王徐扶蘇。

樓閣中的畫師仔細端詳着每位上臺的戲伶,將他們的樣貌付諸於筆。

樓閣的窗沿處能聽到細微的雪落聲,閣內寂靜。

在聽完北樑王爺唱的那一曲曲落,畫師才欣然停筆,曲停筆落。

一幅畫有聚集了永嘉年及太闕年間十三位戲曲大家。

後世史稱:“永闕十三絕。”

畫師是位地道的江南士子,今日也並非是王爺請來作畫的,而是湊巧在醉仙閣聽曲,順手畫下。

吳道子放下手中畫筆,目光流連在自己的畫作,全然不知那襲白衣悄悄身臨。

“好畫。”徐扶蘇忍不住稱讚道。

吳道子猛地一驚,沉浸其中的他才發現那臺上的王爺早到他的身側,觀摩這畫作。

徐扶蘇伸手虛按,示意吳道子不用太過緊張和拘束,看向他淡淡道:“這畫作可有名字?”

吳道子苦笑一番,如實言:“畫作名字我已想好,只是這徒有畫作而無落字雕篆,總是差了些意思的。”

“畫作何名?”

“永闕十三絕。”

“好名,好名。”

言罷,徐扶蘇提起吳道子案上的毛筆,提起袖子,在畫作上寫有:“善報惡報,循環果報,早報晚報,如何不報;名場利場,無非戲場,上場下場,都在當場。”

即使是吳道子這般挑剔之人,在見得徐扶蘇落筆所提之字後,是心悅誠服。

這位畫作精湛,堪比鬼神之工的年輕人注視着畫作,屋外白雪漫飛,戲臺上的時光絢致靜止,青磚鋪地,豔紅厚重的簾幔垂洛,古舊的脂粉寒香。

講述的又是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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