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英站在我身邊,看到滿車子的死魚從路虎車裡滑出來,飄在水面上的時候,她捂着嘴,叫了一聲,低聲道:“宋笑,這是怎麼回事,魏強他車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死魚?”
“難道他破產了,所以去販魚賣了?”我說道,半開玩笑。
蘇英沒有笑,她看到河面上飄着大量的死魚,覺得有點噁心。
這時候船上的吊車已經開始拉着水裡的路虎車往岸上走。我說道:“咱們去看看吧。”
蘇英先是搖搖頭,隨後想了想,就跟在我的背後,和我一起往橋下面的河岸上走去。
河岸上,十多個打撈人員也上岸了,接着警方走過來,開始檢查車子,尋找屍體,不過,車子裡除了殘存的幾個鮎魚屍體外,根本沒有魏強的屍體。
我往前面靠了靠,正好聽到一個屍體打撈員小聲的對同伴說道:“這些可邪乎了,估計屍體被鮎魚給吃了。”
“鮎魚這東西有邪性,就喜歡吃屍體,屍體越多長得越快,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對虹河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大鮎魚呢。”另外一個人也是小聲嘀咕。
“看來啊,不太平,以後咱們還是少在這裡轉吧。”先前那個打撈員說道。
蘇英聽到他們的對話,緊張的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趁機拍了拍蘇英的小手,說道:“沒事的,不可能是鮎魚吃的,鮎魚吃腐屍,魏強剛死,鮎魚可不吃,而且骨頭也沒有,這些魚吃人肉總得吐骨頭吧。應該是屍體從車裡滑了出來,不知道落到了哪裡。”我分析着。
不分析還好,一分析蘇英更害怕了,她等了我一眼,說道:“你故意嚇我呢吧。”
我笑了下,摸着蘇英小手的時候,不由想起早上在夢裡面和蘇英滾牀單時的情形。
“都讓開!都滾開!都趕緊滾開!”一箇中年婦女猛地往人羣裡走,使勁的推着身前的人,她到了路虎車邊,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兒啊,你死的好慘啊,你在哪裡啊!你們這羣人,還站着幹什麼!老孃給你們錢,是讓你們幹活的!快點再下水裡去打撈我兒的身子啊!快去啊!”
周圍那些屍體打撈員相互看了看,這活的工資的確很多,每個人都有五千塊的酬勞,可是現在,看到這麼多的鮎魚屍體,很多打撈工都不願意幹了,打撈屍體這個行當,其實比火葬場的工作還要恐怖,火葬場只是燒死人就行了,再恐怖點就是個給死人洗洗澡化化妝之類,可是打撈屍體,那是在河裡幹,一個不小心就被冤魂給纏在河底上不來了。
現在河面上飄滿了鮎魚的屍體,沒多久屍體就開始發出一陣陣的惡臭味道,弄的河面上都是油乎乎的,一陣腐臭。
“我不做了,有命賺錢得有命花才行。”一個屍體打撈工脫下了身上的皮衣服,往橋上走,接着另外幾名打撈工也都離開了。
“別走!你們給我站住!好,一萬塊!五萬,打撈上來我兒子的身體,每個人五萬塊,撈到的那個人,給十萬!”魏強的母親急了,大聲的說着。
果然,留下來的三個打撈工都心動了,他們說道:“行,警察同志可就在旁邊,給做個證明,我們找到屍體,你可不要耍賴。”
婦人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快點下水!這點錢我還不在乎。”
三個打撈工穿着潛水服又下到河底去了。
“蘇英,你也來了。”旁邊傳來個聲音,我回頭看看,正是蘇英的堂哥,金陵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蘇勇勝。
我朝蘇勇勝打了個招呼。
蘇英問道:“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勇勝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應該是昨天魏強喝多了酒,開車衝下河面去了,不過詢問了魏強的幾個朋友,他們都說昨晚回去的時候,魏強沒喝白酒,就是喝了兩瓶啤酒,唱了會歌而已,很清醒。路面上沒有剎車的痕跡,我們一會還需要技術員檢查下路虎車的剎車系統有沒有問題。”
蘇英點了點頭,隨後看了我一眼,說道:“對了,哥,你把王芍的老家的地址給我吧,我想去看看她,魏強現在死了,我們想給她上柱香。”
蘇勇勝看了眼蘇英,說道:“行,我回去後發給你,不過,哎,隨便你吧,魏強死了,你也算安生了,真不知道你爸怎麼想的,竟然會想着讓你和魏強這種人結婚。”
蘇英苦笑了一下,“哥,你也知道我家現在的情況的,表面風光,實際上稍微做錯一個決定,公司就要破產了,攤子鋪的太大,又缺少管理者,我爸也有苦衷。”
“行了行了,別跟我說這些了。我去那邊看看,你們離遠點,總覺得這個案子有點邪乎。”蘇勇勝和我們招了招手,就朝着河邊走去。
沒多久,河裡面突然冒出兩個水花,接着,兩個打撈工拼了命的往船上游,到了船上,兩個打撈員上了船,才大聲的喊道:“快點救人!楊老三陷在河底了,快點救人啊!”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可是,他們就是屍體打撈員,是水性最好的人,他們都沒法救人,其他人更別扯了。這時候消防隊員帶着專業的潛水裝備趕到了,他們拉着繩索,從河底把楊老三拉出來的時候,楊老三已經翻着白眼,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和蘇英對視了一眼,蘇英說道:“咱們回去吧,宋笑,我覺得好冷。”
“行,這裡的確有點邪乎。”我和蘇英離開,我回頭看了眼這個對虹橋,心裡覺得亂糟糟的,那一車子的死鮎魚,魏強的屍體也找不到了,還有死去的屍體打撈員,看來這個案件很不太平。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楊苟但剛剛起牀,我拉着楊苟但,問道:“狗蛋,今天早上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楊苟但打着哈欠,看着我,“我說什麼了?”
“你不記得了?”我心裡早有預料。
楊苟但白了我一眼,“有沒有帶早餐過來,快去買早餐,我今天得衝擊白銀段位。”
“衝擊你妹啊!”我推了一把楊苟但,有點無語,道:“我最近要出躺門,去湖北,你去嗎?”
“湖北?不會是去武當山吧!”楊苟但擔心的看着我,“笑哥,你可千萬別把我送回武當山,求求你了。我好男兒志在四方,怎麼能這麼小就訂婚呢!”
我摸了下楊苟但的腦袋,“有你後悔的時候,我不去武當,是去祭拜下王芍的墓。”
“哦,那我還是留下來打遊戲吧。”楊苟但沒興趣理會我了。
我收拾了下東西,沒多久,蘇英那邊傳過來一個地址,是王芍的家,在湖北安雲縣北勝村,蘇英發過來地址後,接着問道:“需要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