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自能窺宋玉
?哪有人拿那麼便宜的東西訂婚啊,以後很多次她都看見四小姐偷偷拿着那根簪子哭,對着那根簪子說話,把它當成了和生命相同重要的存在,不讓別人碰。
當初她膚淺,總覺得四小姐配不上雲典那樣玉樹臨風,將來可能大有成就的男子,可現在她只是覺得雲典根本配不上四小姐,能徹底擺脫這婚事對四小姐是好事。擡起謹慎的看眼看着柳未央,“小姐現在不喜歡雲典了吧。”
她是丫鬟,不應該對着府中的貴客直呼其名,而且對方還是未來的六姑爺。
可她心中因着替柳未央不平,順帶的覺得雲典也是爛人。
現在就擔心小姐餘情未了,會難受。
小姐現在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她亦覺得被退婚是好事,可就擔心小姐把悲傷藏在心裡。
柳未央擡眼,眼底散發出璀璨的眸光,“喜歡個毛線啊~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我自能找到我喜歡的,何必怨雲典這種礙眼的人呢~我就是覺得他退婚退的晚了,等的有些捉急。能弱弱的說句,被退婚還真沒有什麼面子上過不去的,和雲典那樣的呆久了,我反而會如坐鍼氈,彷彿受刑般煎熬。”
蘭兒小心的看着柳未央的眼,發現真的沒有半點傷感,這才放心。
聽說四小姐被老爺叫去的時候,剛好無意知道有人閒談說雲典來府上,還帶着大批的聘禮,她便猜出來雲典是來退婚的,退婚的過程小姐不上心,可她卻清清楚楚,肯定少不了雙方互相退還信物的,便打算出府去製作個相似的簪子。剛出門的時候便看到七小姐,說明去意後發現七小姐和她目的相同,便互相做伴去的南街,現在小姐沒事就好。
柳沉香想起雲典沒有細看便將簪子收入袖中,便覺得有趣,“時間過去這麼久,狀元郎又送的很隨意,想必他自己也記不清楚給的簪子到底長什麼樣,如果父親採用我的建議的話,再過十天便是成婚之日,四姐你想好送什麼東西了嗎?”
六妹出嫁,府中諸位姐妹都是要送禮聊表心意的。
四姐這邊大夫人不給發月錢,要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她可以代爲準備賀禮。
柳未央美目頓凝,腦海中閃過惡作劇的想法,“嗯,我去買三百六十五個同類型的簪子,然後裝個大箱子送去~讓六妹每天都能換新簪子,每日都保持不錯的心情~”她沒有銀子,可風念夜有啊。這點錢他應該不會放在眼底,她也不急着還債。
她本來是真的想好好送禮的,可是~這個似乎更有創意,迫不及待的想要實現它。
柳沉香聞言,掩脣而笑。
不用猜她也知道柳瀟瀟根本不可能戴那簪子,會和雲典將那箱東西全部丟掉,但若成婚當日送禮,客方是有權做主當衆打開禮物的,四姐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打開,至少能讓雲典和六妹臉色劇變,僅僅這個都是值得期待的。
事實上柳未央要惡作劇的何止這點,她會讓雲典見識到什麼叫做別開生面的鬧洞房。若是雲典不小心留下心裡陰影,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扛起他的小兄弟,效果自然就更加。論心思謹慎,她比七妹柳沉香差遠了,但論貪玩整人,她的法子自然多。
對於雲典是沒什麼好留戀的,但她人生的樂趣不能衰減,渣男什麼的要是過的太風平浪靜的話,未免太無趣。柳沉香看見四姐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弱弱的提問,“四姐我到時候能不能也湊熱鬧啊。”
柳未央果斷的搖頭,沒有商量的餘地,“不能,少兒不宜,若是你家夏侯美人怪罪我把素白如紙的給帶壞了,我可承擔不起後果,妖孽的殺傷力通常都很強大,不能忽略的說~”她到時候是要躲在房頂上偷看滴,沉香貌似不會武,那麼高也上不去啊。
擡頭日頭正盛,柳沉香和柳未央接着說笑。
蘭兒本來打算站在她們身後的,柳未央直接拽過她,逼得蘭兒和自己同行。
談話間已經行至沉香苑,便又散去忙自己的事情。
柳未央看着其他兩人進入房間,便忍受着高溫君的虐待出府。先前來來回回在京中繞了幾遭,她對於在哪裡能找到風家的產業已經很清楚,出了左相府的大門,直接往目的地行去。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她在念軒前站定。
這家念軒從外部規模來判斷,比她那日在別處看到的排場大得多,也不知道風念夜是怎麼想的把,會把最昂貴的扇子全部放在京郊那邊的念軒中~這種類似於連鎖店的產業,不是應該把越是貴重的東西,放在越是繁華的地段嗎?
剛走進去,她就接收到好多打量的眼神,其中有不少貴婦小姐以極度紅果果的眼神盯着她,似乎是看她穿的寒酸,便暗自詫異怎麼敢來這種地方自取其辱。柳未央掠過那些不善的眼神,視線掃過殿內~這裡東西別緻,何處付賬,何處設置挑選的櫃檯也很講究。服務人員都是站着的,而店主則坐在琉璃椅上,彰顯出不同的身份。
所以不用費多少心思,她便找到店主,拿出金令。
店主看見柳未央進來的時候,便不吭聲~本來以他的身份是不需要認識柳未央這樣不受寵且名聲極爛的女子,京中達官貴族的夫人和小姐他記住便好了,付得起銀子的遠比其他顧客更值得留心,可柳未央他不認識都難啊。
風家金令的主人,未來的家主夫人,她的畫像曾被送到所有經營風家產業的店主手中,默記下後便燒了畫像未免替她引來更多的麻煩。關於她的傳聞不勝枚舉,他這次倒算是初次看見本尊,便按捺下性子多研究了番。
眼前的女子看見那麼多貴重的東西時沒有流露出半分垂涎,只是淡淡的掃過,彷彿看着普通且不怎麼喜歡的物件,相比較起來,那些有錢的嬌小姐反道不如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