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歐陽少恭走後,方如沁冰冷的身軀逐漸恢復溫暖。
茶小乖恭敬地對問道:“大王,二小姐沒事吧?”
墨玉身穿黑衣,負手而立,望着窗外,嘆了口氣:“情之一物,真是可怖可懼,她的身體倒是無礙,就是心,怕是真傷了!紫胤真人說的對,我輩修仙之人,斷情絕愛才能勇猛精進!”
茶小乖撇撇嘴:“早點認清歐陽少恭這個怪物也好,大王,下面該怎麼做?”
“孫月言和琴川的百姓都通知到了嗎?”
“都差不多已經出城了!”
“那行,把方如沁藏起來好好休養!”
看着大王黑沉的背影,再結合最近發生的種種,一種抑制不住的想法幾乎涌出心頭,茶小乖害怕地低下頭。
“是,大王!”
僅僅幾日的時間,琴川就好似幽冥一般,空無一人。
歐陽少恭走在街上,一臉疑惑。
“明明親眼看見那些人吃下漱冥丹,爲何那些焦冥不知去向,難道那古方有什麼問題?”
百里屠蘇一行人氣勢洶洶向他走來。
方蘭生質問道:“歐陽少恭,你把我二姐怎麼了?”
歐陽少恭淡然一笑,招呼道:“你過來,我慢慢告訴你?”
百里屠蘇一把攔住準備衝過去的方蘭生。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琴川起了瘟疫,所以,我特地爲他們配了藥!”
方蘭生眼睛幾乎都紅了:“那他們人呢?”
歐陽少恭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小蘭,你還不明白嗎?服下我的藥就可以免去病痛之苦,更可形貌永駐,容顏不老,這豈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最有效的良方嗎?”
“至於人?當然是到極樂永生的世界去了!”
方蘭生幾乎不敢相信,一直待他如哥哥般地少恭會變成這樣,喃喃自語:“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歐陽少恭不置可否,笑了笑:“小蘭,你不用擔心,如沁走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痛苦,還特意爲你縫製了一件,你成親時候穿的喜服!”
方蘭生情緒開始崩潰:“你變了,你不是少恭,對不對?你是妖怪變得,對不對?”
百里屠蘇拍拍方蘭生的胳膊:“不是他變了,而是他一開始就在欺騙我們!”
歐陽少恭看看自己的手掌,淡然笑道:“屠蘇,我何曾騙過你?凡人生老病死,轉瞬即逝,活着的時候經歷了太多的痛苦,種種追尋,不過就是飛蛾撲火,就如鏡中花,水中月。不如服下漱冥丹,讓行體長存,豈不是更加完美?”
風晴雪面露不忍:“少恭,你實在是太殘忍了!”
歐陽少恭擡手一指,怒道:“殘忍?就是你口中說的天道!那是不由分說,不由辯解,只憑天命二字,就讓你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我這樣,又算得了什麼呢?”
百里屠蘇直直看着歐陽少恭:“枉我這麼相信你!”
歐陽少恭淡淡笑道:“有些東西,就如同釀酒,時間長了,味道反而會更加的美味!怎麼樣啊?我的故人,韓…雲…溪。”
百里屠蘇聽到這個名字,久遠的記憶開始復甦,想起小時候的一切,好像是自己告訴歐陽少恭,烏蒙靈谷陣法的破綻...
我難道就是師父口中說的豬隊友?
“是你?”
“是啊,那時我大病初癒,修爲不足,只好藉助雷嚴作爲幫手,在烏蒙靈谷佈下血塗之陣。”
“但是,我周密佈置就在即將成功之時,你的母親將你和焚寂劍靈融爲一體,讓我功虧一簣!我傷勢恢復之後,本想殺了你母親泄憤,沒想到她加入墨玉商會,居無定所,一時竟然找不到!”
“隨後準備混到天墉城盜取焚寂,哪知你天墉城的防護簡直可怕,本來已經放棄希望,卻在琴川再次看到你,真是驚喜!”
百里屠蘇怒極:“屠我族人,毀我家園,不管你要做什麼,在那之前,我先殺了你!”
歐陽少恭隨意躲開百里屠蘇的攻擊,得意地笑道:“彆着急!很快,你們也會化爲焦冥,得到永生,隨我去蓬萊建立一個永恆之國!”
“啊…哈哈…屠蘇,你想殺我嗎?我在蓬萊等你,想報仇就來蓬萊!”
隨後消失在衆人眼前。
......
幽都,議事殿。
婆婆看到百里屠蘇衆人到來,面露憂愁:“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之前,我等和女媧大神溝通過,已經得到了解決辦法!”
百里屠蘇疑問道:“婆婆,這些事情到底和焚寂有什麼聯繫?”
婆婆嘆了口氣:“當年,太子長琴受到天界重罰,仙靈爲龍淵族捕獲,引三界怨煞之氣鑄成焚寂兇劍。長琴不甘爲劍,一半仙靈掙脫而出,隨後焚寂兇劍便被女媧封印在烏蒙靈谷!”
“然而天道運轉,諸神之力衰竭,封印隨着時間流逝減弱,有人在烏蒙靈谷佈下大陣希望奪取焚寂,引出劍靈。”
百里屠蘇怒問道:“如此作爲,就爲那一半仙靈?”
心思一轉,百里屠蘇恍然大悟:“莫非,是太子長琴的另一半遊蕩在世間的仙靈?歐陽少恭…?”
“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一種熟悉的感覺,冥冥之中就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彼此的兄弟。”
婆婆幽幽地回道:“長琴一半仙靈,經過悠久歲月,靈力已經衰竭,若不與你融合,或許再過數栽,就會灰飛煙滅。”
百里屠蘇急道:“等不了數栽了,歐陽少恭已經將秦川百姓盡數化爲焦冥,我要怎樣才能阻止他?”
婆婆看了眼風晴雪,嘆氣道:“兩個半靈,猶如左手和右手,互相抵抗,只會兩敗俱傷,一同灰飛煙滅!”
百里屠蘇語氣堅定道:“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制止他!只是,現在的他太強了!”
婆婆轉過身,不忍說道:“因爲你未和焚寂徹底融合,你的元靈被天墉城封印,只有打開封印才能徹底融合仙靈之力,獲得強大的靈力!”
“但是人類元靈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解開封印之後,不出三日便會承受不住,元靈崩毀而死!”
風晴雪上前急切對着婆婆說道:“爲什麼我們不讓墨玉真人和紫胤真人出手,以他們的戰力應該輕而易舉就可以打敗歐陽少恭吧!”
婆婆摸了摸晴雪的頭:“上古之戰後,爲防止更大的破壞,幾位大神共同約定,超越劍仙的強者不能全力出手,否則,共誅之!”
“超越劍仙?那該是什麼樣的境界?”
風晴雪呆呆地望着婆婆。
百里屠蘇握緊焚寂,暗暗發誓,千萬不能讓師尊知道這件事,否則以他的性子怎麼會在乎大神之約。
“婆婆能否爲我解開封印!”
婆婆點了點頭,爲難地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沒有什麼可是,萬千百姓危在旦夕,開始吧!”
……
看着兩個小輩面色凜然,捨生忘死地奔赴去蓬萊的路上,幽都婆婆幽幽嘆口氣道:“墨玉真人,如此作爲,我實在是不忍心!”
易白搖搖頭,走出來伸出大拇指誇獎道:“嘿嘿,婆婆的演技當世一流,你沒覺得這一段時間,他們成長了許多嗎?”
紫胤真人跟在後面瞪了眼易白:“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唯你是問!”
幽都怎麼可能解開天墉城的封印,當然是易白和紫胤真人偷偷出手。
幽都婆婆覺得今天嘆的氣比她一輩子都多,如此爲難一個小輩,就爲了磨鍊他,甚至拿沿海千萬百姓,東海億萬水族的安危當做棋子,還好幽都一向與天墉城交好!
易白實在受不了婆婆幽怨的眼神,恢復老鼠原身,跳到紫胤真人的肩膀上,搖着尾巴,烏黑髮亮的眼睛滴溜溜轉,歡快地叫道:“主角已經安排好,走走走,去東海,大戲就要開始了!”
紫胤真人搖搖頭,也覺的頗爲有趣,對着婆婆笑道:“婆婆要是不放心,就一起看看?”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