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村落悶熱而潮溼,空氣中的水汽似乎也被凝結。
如水般的月光映射下,若不留意,很難讓人相信,在遠離城市的一個偏遠鄉村,會有如此密集的民屋,村落呈南北走向,依山而建。
尤爲特別的是,在遠離村落的森林裡有一座木屋,屋子周圍種了很多花草,倒是有幾分清淨幽遠的感覺。
木屋裡面還很奢侈的點着油燈,不遠處的一棵樹木後面,正有一個穿着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皮膚白皙的女孩如廁。
小骨很是煩惱,不知爲何,從小不管是拉屎還是尿尿,她用過的那塊地方馬上就能長出花草。
這樣的話,爹爹搭的廁所她都不能用,不然幾天下來樹木就把廁所給頂塌了,就連在外面上廁所,她都要上一會移一個位置,不然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花草會戳到屁股。
“砰!”
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小骨自小就與常人不同,除了排泄物可以滋養植物,血液毀花草,還能招惹妖魔,這妖魔見的多了,膽子也大了不少。
好奇地將黑乎乎的東西撿起來,拿到眼前一看,發現是一隻小黑鼠,皮毛黑的發亮,摸起來很是柔軟光滑,正睜着黝黑髮亮的眼睛審視自己。
用審視這個詞是因爲小骨感覺這個小黑鼠的眼神很是奇怪,就像是人一樣,好似有感情一般。
易白進入異世界之前,按照老規矩,收斂自己的靈魂氣息,一進入異世界馬上開始調整自己的靈魂波動,不讓此界天道或者大能察覺到自己是一個異類。
隨後他就發現自己被一個女人給拎在手上,關鍵是這場面很是奇怪。
隨着境界的增長,易白的元神一掃幾乎可以直接觀照幾百萬裡的區域,什麼樣沒見識過,什麼春水玉壺,比目魚吻,九曲迴廊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看了一會,小骨感覺自己排的挺乾淨了,按照慣例準備使用樹葉擦拭,看着手裡光滑柔軟的老鼠,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慢慢將它移到自己的下面。
易白:???士可殺,不可辱!靈魂沒有調整完畢,不能動用規則,便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啊!”
手中一疼,小骨便將易白扔了出去,砰,砸到了一棵樹上。
“吸收大地之神血液,規則之力+1000,大地法則親和度+1!”
易白用爪子揉了揉腦袋,這小妞力氣還挺大,不愧是農村出身,剛纔好像聽到什麼聲音。
打開系統面板,看下記錄,易白有點懵,然後看着已經用樹葉收拾完衛生情況,蹲在自己面前注視着自己的女孩。
“這大地之神看起來挺弱的啊,自己一拳下去估計就要趴在地上嚶嚶嚶了吧!”
小骨好奇抓着小黑鼠的尾巴,倒拎了起來:“好可愛啊,你是妖怪嗎?”
易白翻了個白眼,等老子恢復實力了,我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再說我也聽不懂你的話啊。
“吱吱,吱吱吱……”
易白準備先混點時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個農婦的侮辱之仇,等我恢復了,一定加倍奉還。
“這麼可愛的小鼠,烤了一定好吃,好久都沒有吃肉了呢!”小骨決定晚上給自己加個餐,便隨手拿出一塊不知什麼用途的粗布將小黑鼠包好,放到自己的懷裡。
易白感覺眼前一黑,隨後被放到一個似乎有點柔軟的地方。
他一點不慌,表示再過一會等靈魂氣息調整完畢,一定加倍奉還她賜予的‘恩德’。
蹦蹦跳跳回到家裡,小骨爹爹已經燒好了晚飯在等她,對於這個女兒,他是真的憂心。
出生時附近的鮮花盡數凋零,一位蜀山高人剛好經過,取名花千骨,長大的時候顯露出各種不平常。
尤其特別的是從小幹農活,風吹日曬的,雖然力氣大了很多,但是皮膚還是反常的白嫩。
最讓人擔憂的就是她的血液能招惹妖魔了,甚至還害的村裡人慘死,以至於父女兩個不得不搬到村外居住。
小骨將易白從懷裡掏出來興奮地說道:“爹爹,看這是什麼,一直可愛的小黑鼠,一會你烤給我吃好不好,小骨好久都沒有吃到肉了!”
說完,小骨還不爭氣的嚥了口水,似乎回憶起上次吃肉的味道。
老漢溺愛地拍了拍女兒的頭:“好,只要小骨開心,爹爹做什麼都行,你想吃辣還是不辣的呢?”
小骨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很貪心地說道:“一半放辣,一半不放辣!”
老漢笑着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嘿嘿嘿!”小骨笑的賊兮兮地。
此時易白靈魂已經完全適應此界氣息,動起手來也不會引起天劫,元神隨意入侵老漢的識海,學一下這裡的語言文字,瞭解下這女孩的生平,防止得罪什麼大佬。
瞭解完畢,易白感覺沒什麼問題了,一下子將尾巴從小骨手裡掙脫出來,鼠身懸浮在半空,發出滄桑幽遠的聲音。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小骨膽子倒是大,天真無邪地說道:“你不是老鼠嗎?”
老漢卻是慌了,這麼大歲月了,也聽過不少傳說,那還不知道這是個妖怪,連忙拽着女兒跪在地上,瘋狂磕頭:“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易白一愣,這麼慫嗎,爪子一擡,老漢就再也動不了。
“嗑什麼頭,我們那不興這一套,你女兒剛纔在樹林裡面竟然侮辱我,怎麼說?”
老漢本來黝黑布滿皺紋的臉急的通紅,不過不能動,急忙說道:“不知小骨是怎麼侮辱大王的,大王侮辱回來便是,只求大王饒小女一條性命!”
易白陷入沉思,這個想法倒是不…行,你是想我被404大神抹去嗎?老東西果然是心狠手辣!
小骨看爹爹竟然不能動,也慌了,不過她天生無淚,急急忙忙一把抓住空中的易白,準備求情。
“啪,一人一鼠直接摔倒在桌子上。”
一人一鼠在地面上面面相覷,場面有一點尷尬……
易白連忙飄起來,剛纔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女人的動靜,咳嗽了一聲,調和一下氣氛。
“我們做妖怪的一向講究公平,你既然得罪了我,當然要按價賠償了。”
老漢連忙說道:“賠,我們賠,大王你在家裡看看,看上什麼拿去就是。”
易白掃了眼這破木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呵呵,你閉嘴,小骨,我也不欺負你,本鼠一向是把尊嚴看的比性命還重,就算你欠我一條命吧。”
“而我這鼠呢,心善,你分期把命還給我就行,七天一滴血,還個兩三年就差不多了!”
小骨一聽,還有這好事?連忙點頭,嬌憨道:“好好,大王我答應你,不過,能不能放了我爹,他人老肉燥,不好吃!”
易白翻了個白眼,隨手解開老漢的禁制,拍了拍爪子悠閒地說道:“別想着逃跑哦,你們要是離開我千步範圍,就會,蹦,整個人爆裂開來!”
老漢和小骨兩個嚇的瑟瑟發抖,被這隻老鼠給訛上了啊,感覺人生完全沒了希望,以後每天都要活在恐怖與夢魘中嗎?
戰戰兢兢地回房睡覺,易白看了他們一眼,以他千年的社會經驗來看,這些凡人和顏悅色和他們說話反而會得寸進尺,這樣快刀斬亂麻纔是最有效的手段。
一晚上父女兩個是翻來覆去,就怕妖鼠衝進來一口把他們給吃了,好不容易纔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骨就被一陣香味喚醒,來到客廳就看到桌子上的美食,烏雞湯,紅棗燕窩皺,豬肝燉粉條……
都是自己只能夢到過的美食,易白看到小骨已經起來了,小爪子一揮,老漢便從房間裡面被凌空攝了出來。
“既然我是你的債主了,以後一日三餐都是我負責,我可不想你吃什麼奇怪的東西,污染了我的大餐!”
小骨父女兩人一大早本來還迷迷糊糊的,這一會又被嚇的無比清醒,拿起筷子,顫抖着夾一點菜放到自己嘴裡面。
嗯?
再夾一口菜,嗯……真香!
兩人一輩子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頓狼吞虎嚥之後,不約而同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對視了一眼,想起剛纔鼠妖說的話。
以後兩三年都能吃到這好東西,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吃過飯之後,看易白沒什麼特別的意思,老漢就準備出去幹農活了,因爲要照顧女兒的原因,他家的地就在房子不遠處。
小骨當然要出去幫忙,父女兩個相依爲命這麼多年,吃過不知道多少苦,對什麼都看的很開。
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過一天賺一天。
當然,每天有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父女兩個突然對未來期待了起來,就連幹活都有了盼頭。
小骨甚至想着要不要給鼠老爺做個按摩什麼的,也許就有更多好吃的了。
要知道他爹的身體一直也不怎麼好,多虧了小骨學的一手不錯的按摩技巧,每天晚上給他推筋活血才堅持這麼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