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沒有想到這次的告狀竟然也被皇上利用上了,將文成益撤下吏部尚書的職務。”馬車上,安鵬天看着安慶源,哭笑不得地說道。
安慶源手摸了摸短鬚,點點頭,眼裡含着笑意說道:“吏部尚書職位極其重要,文家就是利用這裡,見他們的人重要卻不然人察覺的位置上,江南那些油水的官都是文家的人,雖然太子被廢之後,文家在江南的不少官員落馬,可是文家卻再次通過文成益將他們的人重新換上一批,皇上早就想拿他下手,今天的事正好給了皇上一個機會!”
安鵬天拍拍手,“這次可把文太保氣壞了,而那麼文可麗雖只被皇上重責一百大板,但是她在文家以後肯定沒有立足之地了!”
安慶源嘆了一口氣,“皇上早就想動手除去文家,可惜文家是太后的孃家,太后雖然在華山禮佛,但是一旦知道文家有事,那麼一定會趕回來的,鵬天,過不久我就要卸下宰相之職了,你和景煥要小心了,事事謹慎,不要讓皇上對安家升起戒心,否則,到時我們的安家也遭到文家的下場。”
安鵬天聽到之後,恭敬地說道:“父親,孩兒明白!”
安茹玥打着哈欠,雖然早就過了她平時就寢的時間,可是想得到自家祖父和父親進宮告御狀之後的結果,她生生忍住了睡意。
“小姐,家主和老爺已經歸來,兩個人回到了前院。”夏竹快步跑了進來。喘着大氣,可見她一路的奔波。
安茹玥聽到夏竹的話語,一掃臉上的瞌睡,興奮地說道:“給我更衣!”
安茹玥帶着兩個丫鬟匆匆趕到了前院安鵬天的院子。看這個時辰自家的父親都沒有去孃親那裡,她立刻料想到今晚父親應該就在前院就寢了。
“小姐!”安鵬天前院的方管事看到安茹玥的到來,他愣了一下。立刻恭敬地行禮道。
安茹玥點點頭,“我父親歇下了嗎?”
方管事恭敬地說道:“回小姐,老爺還在書房辦公!”
“那麼晚了還辦公?”安茹玥眉頭蹙了起來,隨後說道:“好了,我去找父親,你下去吧!”
“是!”方管事聽到安茹玥的話語,退了下去。
安茹玥吩咐丫鬟等候之後。她來到書房前,敲了敲房門,聽到裡面傳來安鵬天叫進來的聲音,她推門而進。
“父親,那麼晚了。您怎麼還未休息呢?”安茹玥含笑地看着安鵬天。
安鵬天一看到竟然是自家的女兒,他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說道:“玥兒,這個時候你不是還沒有休息嗎?”
安茹玥聽到安鵬天的反問,走到安鵬天的面前,嘟着嘴巴,撒嬌地說道:“父親,您明知道女兒是爲了什麼事情過來的,女兒一直等着您和祖父歸府。想知道您和祖父進宮稟明皇上後的結果,不問,女兒睡不安穩嘛!”
安鵬天失笑地搖搖頭,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惠妍郡主如今降爲惠妍縣主,而文可麗被重責一百大板。”
聽到兩個人的懲罰。安茹玥撇撇嘴,蕭惠妍的懲罰還能讓她接受,以後蕭惠妍不再是一個郡主,而是一個縣主,郡主和縣主雖有一字之差,但身份地位去差多了。而文可麗的懲罰是最讓她不滿意的,才一百大板,皇上也太偏袒文家了吧?
安鵬天看着女兒的不甘的表情,知女莫若父,知道女兒心裡想的是什麼,於是說道:“聽說這文可麗如今已經意識模糊,在我們出宮的時候,皇上也派人去宣旨,同時去執行棍責的是宮裡的執法嬤嬤,這一百大板,肯定會一個也不會少,一個也不會輕!”
安鵬天的話語,立刻安茹玥眼睛一亮,如此說話,這一百大板打下去,文可麗的小命就沒有了?
“好了得到結果滿意了?”安鵬天看着女兒興奮的樣子,隨後擺擺手,像趕蒼蠅似的,說道:“得了,給我回你的院子去歇息!”
此時心裡高興萬分的安茹玥並不在乎安鵬天的動作,笑着說道:“那父親,您早點休息,女兒告退,對了,女兒落水的事,您可不能和孃親說哦!”
安鵬天點點頭,“行了,我曉得厲害關係,不會和你孃親提起的。”
安茹玥聽到安鵬天的保證,滿意而歸。
果然如安鵬天猜測的,當太監帶着執法嬤嬤來到文府宣旨,文可麗的父親文成益當聽到他被撤去吏部尚書指職的時候,氣得他臉色鐵青,接過聖旨之後,就衝到了文可麗的閨房,給了雪姨娘一個重重的巴掌,將她的半邊臉打腫,嘴角邊還流下血絲。看着意識全無的文可麗被執法嬤嬤擡到院子正擺放的一張長椅上執行棍責,他生不起一絲心疼的情緒,彷彿眼前這個被打的女兒不是他曾經疼愛的女兒一般,而是一個陌生人。
雪姨娘被兩個丫鬟死死攔住,哭叫絕望地看着女兒被打大板,她對文成益哀求着,卻讓他無動於衷,就是文可麗被打到第二十大板的時候,她猛地睜大眼睛,眼孔裂張,嘴角涌出鮮血,隨後兩眼一翻,呼吸停止。而得知文可麗死去之後,執法嬤嬤依舊沒有停下板子,足足打了一百大板之後,才停下動作,離開文府回宮。雪姨娘抱着死去的女兒,絕望痛哭,而她也失去了文成益的寵愛,成了下堂婦。文家也不安排文可麗的後事,直接一個草蓆扔到了亂墳崗......
第二天,安茹玥也得到了文可麗死亡的消息,她輕嘆了一聲,沒有想到生前如此張揚的少女死後也落到這樣一個如此淒涼的下場。安茹玥並不同情她,誰讓她生在了一個無情冷酷的家族了呢?
日子恢復平靜,安茹玥將這兩個人的事拋到了腦後,她們不需要安茹玥費太多的精力,如今她的精力都投到了自家哥哥大婚上。因爲許氏的懷孕,太醫又交代着不讓她過於疲勞。安茹玥只能接過一些事情。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忙這事,讓外人知道了,真會說安府後宅沒人了,連着安茹玥自己也覺得好笑。
安茹玥的二叔安鵬海也啓程從泉州回京城訴職,安景煥的婚事也安排在安鵬海歸來之後舉行。
“二叔、二嬸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安茹玥看着面前的鄭嬤嬤,淡淡地問道。
“都準備好了,大小姐,您請放心!”鄭嬤嬤恭敬地說道。
安茹玥放心地點點頭,隨後說道:“也不知道二哥和六弟會不會隨二叔、二嬸一起歸來,也收拾一下他們的房間吧,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是,老奴知道!”鄭嬤嬤點頭應道。
安茹玥起身,這事還得去告訴安茹婷才行,不知道這事她知道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呢?一定欣喜若狂吧?安茹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最好就是當二叔離去的時候,她也跟着離開京城,否則接下來的日子有得她熬的。
安茹玥走到芳婷院,院子裡面打掃的丫鬟一個個交頭接耳的,似乎並不擔心屋子裡的安茹婷會責備她們,反正她們也知道自己服侍的主子有耳疾,只要不大聲說話,自家的主子也不會聽到的。當她們看到安茹玥的到來,嚇得臉色蒼白,立刻福身請安道:“見過大小姐!”
安茹玥冷着俏臉,冷眼看着她們,也沒有叫她們起身,語氣波瀾不驚地說道:“安家的家規是不是沒有背好?是不是你們家的小姐太縱容你們的,連規矩都不會了?”
安茹玥的話語讓她們都齊齊打了一個冷顫。
安茹玥對着身邊的丫鬟說道:“夏荷,去請鄭嬤嬤,說這裡的丫鬟連規矩都不會,安家不需要這樣沒規矩的丫鬟!”
“是!”夏荷聽到安茹玥的話語,轉身快步地離開。
香梨院的丫鬟聽到安茹玥的話語,害怕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求饒着,“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安茹玥對着她們哀求的樣子視而不見,越過她們往安茹婷的屋子走去,還沒有走到,遠遠地看到溫夫子一臉疲憊地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安茹玥,她愣了一下,隨後啞聲說道:“大小姐!”
安茹玥看着溫夫子氣色並不好,一臉疲憊,聲音異常的沙啞,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樣子,她眉頭蹙了起來,關切地說道:“溫夫子,您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過府給您看看?”
溫夫子搖搖頭,說道:“沒事,回去休息就好,大小姐,我可能教不了二小姐了,過段時間,我要辭掉夫子一職,請大小姐另請高明呢!”
安茹玥聽到溫夫子的話語,眨了一下眼睛,她沒想到安茹婷的手段那麼厲害,讓溫夫子竟然教了一個月不到,就挺不住她的手段離開了,她故作惋惜地說道:“溫夫子,怎麼了?難道二妹欺負你了?”
安茹玥的話語讓溫夫子臉色黑了下來,這段時間,安茹婷一直以耳疾爲藉口,就算她講課的時候講得多大聲,安茹婷都說爲聽見,讓她重複地講,連她沒病都被弄出病來了。
溫夫子看着安茹玥疑惑的樣子,她語氣不佳地說道:“是我自認爲能力不足,教不了二小姐,還是請安宰相令請夫子吧!”說完這句話,溫夫子越過安茹玥離去,頭也不回,滿身的陰鬱氣息,顯示了她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