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柳青嵐大喝一聲,指着風流道:“你若不想看着曼舞成爲我的劍下亡魂,你就乖乖將神公遺物‘交’給我,不然···”說話間,柳青嵐將斬雲劍一挑,在曼舞左邊的脖頸劃出一道嫣紅的口子,不深,但足夠鮮血流出!
“不要···”風流大喊道!
柳青嵐也不說話,只是攤開手掌,示意讓風流‘交’出神公遺物。風流眉頭緊皺,猶豫了一下。柳青嵐見狀,也不留情,斬雲劍又一挑,在曼舞另一邊的脖頸也劃出一道口子。
“呃···“曼舞痛呼一聲,道卻朝風流連連搖頭,道:“不要···”
柳青嵐氣惱,一把將曼舞身子定住,轉頭對風流呵斥道:“還不叫出來,難道真要我下手!”
神公遺物何等重要,若是被柳青嵐得到,然後前往瀟湘覡蠱窟取得魔劍,那讓風流如何向至聖神公‘交’代!可是曼舞現在命在旦夕,風流如何能眼睜睜看着曼舞遭毒手!
風流想着這些,又猶豫了一會。柳青嵐心急,舉劍又要抹曼舞的脖頸。風流哪裡忍心見曼舞受此折磨,右手從懷中‘摸’出血魄玦,一把朝柳青嵐拋去。
柳青嵐冷笑一聲,接過血魄玦,細細看了看,臉上‘露’出貪婪而得意的表情!
正在這時,巫祖那猙獰可怖的大臉又出現在冢底,這一次,那大臉似是要破土而出,聲勢好不駭人!
柳青嵐還是第一次見到巫祖幻象,心中駭然,拉着曼舞飛高了許多。
風流想起四位師叔的囑咐,心中又急又‘亂’,喊道:“柳青嵐,這裡封印着巫祖,那巫祖乃是千年前的巨魔,修爲之高,當今世上無人能擋。我們若不趕緊離開這裡,一旦讓那巫祖奪了身,那神州修行界就完了!”
柳青嵐感受到了巫祖的恐怖氣息,而且也已經得到了神公遺物,自然想盡快離開這裡,以免夜長夢多!聽了風流的話,柳青嵐挾持住曼舞,道:“怎麼出去,你快說!”
風流也不說話,只是飛到棺槨旁,探手要去取心魂神劍。柳青嵐見狀,以爲風流要使什麼詭計,急忙呵道:“你幹什麼,別動!”
“出路只有一條,只有心魂神劍才能開啓,我們要出去,風流當然要拿到心魂神劍!”這話卻是曼舞說的。
柳青嵐聞言,心想:只要曼舞在我手上,不怕你耍什麼‘花’招!”想通這點,他也沒再阻止風流。風流取走心魂神劍後急速朝棺槨冢東面的冢壁飛去,柳青嵐押着曼舞緊隨其後。
這處冢壁通體鎏金髹紫,除了顏‘色’鮮‘豔’點外並沒有什麼特別。風流在冢壁上來回掃視,終於發現冢壁上有一處隱蔽的小孔。這孔狹長,與棺槨上的劍眼差不多。風流略一想便猜到此孔便是機關,只要將心魂神劍‘插’入孔中,出路自然會開啓!
想通這點,風流再不猶豫,一把將心魂神劍‘插’入小孔中。
“咔咔···”幾聲,隨着神劍沒入孔內,冢壁也漸漸晃動起來,最後慢慢破開一個‘洞’,藉着微光看去,‘洞’的那頭好像是個甬道,與進入至聖神公冢時的甬道差不多。
甬道一出,柳青嵐急忙呵退風流,押着曼舞走向甬道。
“風流!”柳青嵐押着曼舞站在甬道邊,道:“把天狼筆槍扔過來!”
“這···”風流不解其意,但他生怕柳青嵐再傷害曼舞,只能照做!
柳青嵐握着天狼筆槍,自言自語道:“當初我以爲你是天狼妖,而我是不人不鬼的怪物,那時候還對你生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現在看來,哼,你命比我好!”說道這時,柳青嵐苦笑一聲,變回人面人身。
“柳青嵐···”風流聽出了柳青嵐言語中的無限悲涼,心中難受,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
“不用你可憐我!”柳青嵐打斷風流,道:“我變成這樣,雖然是上天待我不公,但我無怨無悔!”
場上沉默一陣,柳青嵐突然收起斬雲劍,站在曼舞身後,道:“曼舞,我們從小長大,我不想爲難你的。你還記得之前你被一刀一劍砍中後背的事吧,那時候我就化爲無形鬼身附在你背上,所以替你擋了一劫,不然的話,你絕對沒命在站在這裡。這麼算來,我們扯平了!”
說話間,柳青嵐在曼舞背上一推,將其直直推向風流,而他自己則轉身朝甬道衝去。可就在這時,巫祖的幻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甬道口。
巫祖的大臉幻象出現時,風流正好抱住曼舞,一看到幻象出現,風流本能地揮劍格擋。可他手裡哪裡有劍,他右手這麼一揮,頓時砸到幻象上。
“啊···”風流只覺一股煞氣洶涌衝進體內,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被這股煞氣攪碎,痛的他滿地打滾!
好在巫祖幻象並沒有糾纏風流,而是朝甬道中的柳青嵐追擊過去!
“風流···”曼舞哭着抱起風流,見風流痛的面容扭曲、七竅流血,滿臉都呈現出紫黑‘色’,像是中了劇毒一般,好不悽慘,曼舞見了,心都快疼碎了!
正在這時,甬道中突然‘射’出一道銀光,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呼嘯着朝風流和曼舞飛來!
卻是巫祖幻象追進甬道,柳青嵐正拿着血魄玦得意洋洋地看着,突然感覺身後衝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柳青嵐大驚,以爲是風流追殺過來,也不回頭看,只是將手中握着的天狼筆槍朝後面拋‘射’過去,而他自己則一刻不停地朝甬道盡頭飛去!
巫祖雖然修爲通天,巫術更是厲害非常,但眼下巫祖被封印在棺槨冢底,現在出現的不過是他的幻象,聲勢雖然大,但威力卻不大。剛纔如果風流沒有魯莽地將手砸在幻象身上,他肯定是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的。只見天狼筆槍飛‘射’過來,它連躲都沒能躲過去便被一槍扎滅。
卻說天狼筆槍扎滅巫祖幻象後,威勢不見,迅疾無比地飛出甬道,眼看便要扎中甬道口的風流。曼舞見天狼筆槍飛‘射’過來,想都沒想便將風流壓在身下。
“噗···”的一聲,天狼筆槍生生扎進曼舞的後背,頓時,血‘花’噴濺漫空飄、嬌顏如‘花’‘蒙’霜凋!
風流幾乎痛暈過去,臉上突然一溼,似是被水潑了滿臉,但這“水”卻是熱熱的。風流稍微清醒過來,睜開眼,卻見曼舞臉‘色’蒼白、嘴‘脣’嫣紅,臉上血點斑駁,好不悽‘豔’!
正疑‘惑’間,風流感覺有股“水”從自己的臉上流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熱熱的、腥腥的!血,是血!風流腦中一炸,再顧不上痛,一把抱住曼舞坐了起來。
他的手一伸到曼舞背上,突然‘摸’到一根冷冷的兵器。探頭一看,天狼筆槍竟然直直‘插’在曼舞背上,嫣紅的鮮血淌在天狼筆槍上,悽‘迷’而‘豔’麗,像是滴落在斑竹上的湘妃淚!
“曼···曼舞···”風流似乎感覺天塌了、地陷了,心一下子被死神掏空了,腦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一片,抱着曼舞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正在這時,冢內再次響起了巫祖那淒厲詭異的笑聲,似是來自九幽冥界十八地獄的召喚,恐怖、駭人!
風流根本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事,更不知道曼舞爲何會變成這樣,他只知道自己一掌砸在巫祖幻象上,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撕心裂肺!現在,巫祖笑聲再起,風流痛極恨極,將全部仇恨都歸咎在了巫祖身上!
“啊···”風流聲嘶力竭地咆哮一聲,一手將‘插’在冢壁上的心魂神劍召來,慢慢將曼舞放下,緩緩站起身,轉過頭冷冷地看着漸漸成形的巫祖幻象,眼中沒有一絲溫情,有的只是冷漠的恨意!
“鏗···鏗···”風流毫無章法地揮動心魂神劍,不顧一切的朝巫祖幻象衝殺過去。一時間,棺槨冢內劍光‘亂’晃、詭笑肆瀉,一個七竅流血、面容紫黑的“鬼影”,咆哮着揮舞神劍,義無反顧地朝猙獰恐怖的“大臉”殺去!
幾乎就在一瞬間,巫祖幻象便被那道“鬼影”轟碎,散落成紅黑‘色’的光暈,消散開來!而那道“鬼影”似乎不知道巫祖幻象已經消散,或者,他根本控制不住,依舊不要命的毫無章法地揮舞神劍!
“砰砰···”棺槨冢被“鬼影”劈的響動不止、石屑紛飛!可就在這般嘈雜喧鬧的情況下,一聲輕輕地咳嗽突然響起,瞬間便被周遭的響聲淹沒。
可就是這麼一聲微如蚊訥的咳嗽,像是投進湖中的一顆小石頭一般,‘蕩’起絲絲漣漪。鬼影似乎聽到了這聲咳嗽,又或者,他根本沒有聽到,只是內心在無限期盼而已。咳嗽聲一想,“鬼影”突然停了下來,機械般轉過頭看着地上的曼舞。
“曼···曼舞···”鬼影衝向曼舞,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臉‘色’突然變得‘激’動而驚喜。
“曼舞,你堅持住,堅持住!”風流小心翼翼地抱着曼舞,一邊將靈力灌入曼舞體內,一邊不要命地朝甬道盡頭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