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四周飄絮漫天飛舞,樹枝在風中搖曳。
木殿城人聲沸鼎,文人,墨客,平民,貴族全部不分等級在澱城河附近遊玩,促留。
今天是八月初六,木彎文化節。顧名思義,才子佳人聚首,互相吟詩作對,抒發情懷,可情詩,可比賽。
澱城河寬三百多米,長通往橫沙江河直入水吱。木殿早已開通商貿往來,澱城河可直入水吱。兩國商貿往來頻繁,國情美好。
然在澱城河外圍有一碼頭,護城碼頭,卻是攔住四面八方水中船隻。
不管是國家船隊,還是商貿往來賈商,或是別國來使,到了護城碼頭必須靠岸。改爲陸路進入木殿。
木殿是木彎國都,天子腳城。百姓安居樂業,商貿全通,官與民表明上一片和藹。
澱城河圍繞木殿半圈,有兩條橋樑。第一條橋樑在西邊鬧市,周邊酒樓,茶館,客棧雲集。寬闊的大道上,小攤,小販聚集。直立水中支撐橋樑的是四條圓柱子,用青石板砌成;高二十一米,寬三百米長形成一拱橋模樣橫穿兩岸。
第二條在東邊鬧市,同第一條用青石板砌成拱形橋樑。但這地方河道狹窄,水流變得川急,兩岸寬一百米。東邊比起西邊缺了一份富貴,東邊大多是平民百姓和賈商,西邊大多是權臣世家。
玉珂買的小院在東邊,出了巷子往前走五六分鐘就能看到澱城河棧橋。已是晚上,在平民區這邊還是兮黑一片,大多捨不得點亮蠟燭油燈。
走出數百步,眼前豁然明亮起來。第一眼看到是一家客棧,在青石板大道旁,門樑上掛六個吉利紅色燈籠。照亮了附近道路,在往前就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店鋪雲集。賣文房墨寶的店鋪大門已經緊閉,剩下的隔了三四家有一客棧。上方飄逸的揚着白旗,紅旗,藍旗,上方各寫店家名字。
一路走來,琳琅滿目的商品,雜物,其中最多的是客棧。
玉斐小手緊緊拉着玉珂的,跟在她身後。遊蕩着這繁華熱鬧的東街。
今晚是文化節,大多店鋪都未關門。燈火把整個木殿照耀的猶如白晝,好似從未黑夜。
走幾分鐘,到達棧橋旁,少許船隻點着大紅燈籠在湖中央盪漾。有矮處臺階下了澱城河,上面放着數不清的各種顏色小燈籠,周邊穿梭來往穿着麻布衣的貧農,家庭稍好的穿着亮麗的衣裳,顏色各種各樣,煞是好看。
還有小販喊麥高昂的呼賣聲,人們溝通的說話聲,走路的腳步聲。
玉珂很安靜,拉着玉斐的手慢慢的走在東街的大道上。眼睛緩慢的看着兩旁矗立的商鋪,過往的人羣。八月初六,文采節,拗不過玉斐想要出來見識的心。
玉斐興奮的把眼睛四散開來,激昂的觀察着周圍的熱鬧。在傅府那麼多年,唯一一次上過街,還是姐姐那天帶他出來。他就像是籠中鳥被關着傅府那座小院裡,不敢出來,不敢走動。
害怕時抱緊了身子哆嗦的把自己掩藏起來,他的視線只能看到那一小方天地。他記憶力非常好,所以孃親三四歲時和他說的話,他一直記到現在,還能清楚記得孃親的話語,語氣和語調。
拿出來一遍遍回味,沒有朋友,甚至除了傅府的人沒有見過任何同齡人。傅府下人欺凌,府中姐妹還要欺辱,他以爲他的日子終究這麼過着。等着爹爹那天良心發現,還有他這樣一個兒子,讓他走出那座囚禁着他們姐弟的小院。
可是終究沒有,孃親走的義無反顧,他還清楚的記得,孃親溫和滿臉淚痕的看着他。“玉斐,孃親走了,別怪娘。有一天你長了翅膀,也飛出去吧!這個傅府就是牢籠,囚禁不住你的。”孃親紅着眼睛說完後,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的毫不留念。
四歲的他懵懂無知,卻也知道孃親不要他了。他哭的紅了雙眼,哭的如此傷心。還是沒有挽回那個女人。
從今以後,他和姐姐相依爲命。沒有孃親,沒有後臺,造就了他們軟弱無爭的性子。被人欺凌久了,造成了他們膽小怕事的性子。
然而,他終究走出了傅府,卻是因爲姐姐。如此強勢的姐姐,三兩下解決了攔路的府中人,帶着他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傅府。從今往後,他們就是自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形事,不用在被欺辱。變得如此厲害的姐姐,讓他只能仰望,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保護着他。她們是唯一的親人了,傅府的噩夢已經遠去。
從今往後,懦弱膽小的性子隨之遠去。他們要強大起來,強大到站在天地間,讓那些曾經欺辱過他們的人後悔。
玉斐開始很激動,拉着玉珂的手到處蹦躂着。看到姐姐那冷靜淡漠的性子,默默的觀察着周圍的熱鬧繁華,不說一句話,走的緩慢。不知爲何,那顆浮躁之心變得安靜下來。
他看着走在前面姐姐的身影,那雙手緊緊握住自己,不放開。這是他的姐姐,是他想要保護的姐姐。
他應該強大起來,他是男子漢,不能讓姐姐處在危險中,隨時保護着他。無比堅定的心隨着散落開來,澱城河旁中滿了梔子樹和柳樹,柳樹葉落只剩下光桿司令。梔子花絮還在飄蕩着,猶如春初梨花,帶動起滿地漂浮空中。街道上大多是年輕的姑娘和公子,拋棄了平時甚少邁出家門的習俗。周圍停留着幾個姑娘,拿着手中的燈籠笑顏如花。
“姐,我們放個燈籠吧!”玉斐指着一旁賣小燈籠的小攤說道,揚起了笑臉。小酒窩笑的甜甜,連眼底都染上了韻色。
“好!”玉珂回過頭來,藉着燈光看着那笑的歡快的小人兒。頓時也高興起來,玉斐能脫去那膽小的性子,變得開朗樂觀起來,是她很願意見到的。
“老闆,這燈籠是作何用。”玉珂拉着玉斐走到小攤邊,挑起一個藍色的小燈籠問。其實也不算是燈籠,就是疊成的小船,上面放着各種顏色的蠟燭,不知是如何染上。
擺在小攤上的全部是熄滅的,有人買了以後,小販幫忙點亮。然後拿着到澱城河水裡放走,讓它隨着河水蕩去遠方。
“姑娘和小公子這是第一次出來遊玩吧!”老闆是一位四十歲出頭的男子,矮小,精瘦。他笑呵呵的問道,眼簾處皺起了皺紋。
“是!”玉珂點頭,聲音雖然清冷,但是難得的也帶上了一絲好奇和興奮。
“今晚是文化節,也是許願節。姑娘可以把自己的冤枉寫在這上面,我爲你疊成小船,點上蠟燭。到澱城河裡放在水中,看着飄遠。你的願望就能實現,這也是討一個喜慶”老闆很耐心的解釋道,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讓人一看就心情好的那種。老闆還指着澱城河邊的姑娘公子們對着玉珂解釋道。
“那我們來兩隻船吧!”玉珂看着玉斐興奮的目光,不忍拒絕的說道。
許願,和生日差不多是同一種。只是,她不相信這種事情,老天根本不存在,靠天還不如靠自己。
想要拒絕的話在看到玉斐興奮和期望的目光中消失,玉斐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罷了。今天出來就是陪他,好好的讓他玩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