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一章 傅玉嶸送弟
進入春末,天空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給一直晴朗的木殿帶來勃勃生機。
遠處的山沾染了水露,越發透明綠亮。
玉斐因年紀尚小,經驗不足,加上朝中有心人阻攔。因此只在木殿任職了侍郎官職,這屬於有權無實的官位。
平時跟着上面的尚書大人轉悠幾圈,卻是不需要他做事。雖然沒有實權,但這官職也不小了。
對一位狀元郎來說,已經屬於格外開恩。玉斐才十三歲,就能高中狀元,並且如今官職同傅雲開一般,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趕着來巴結的人也較多,傅府的人被玉珂請回去以後,倒是沒在上門。
卻是在外面攔住了玉斐的去路,說着他離開後,老爺如何悔恨,如何想他。
玉斐躲過幾次,不能躲過。順着家丁的請求去了傅府,再次踏入這個家。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傅府家丁撐着傘,巴結德爾弓着腰,迎着玉斐進了傅府。
如今他不在是三年前那個一無四處的懦弱孩子了,而是現在這個金科狀元。玉斐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隨着家丁往前走,地上的雨滴沾起,打溼他的鞋頭和長衫擺處,玉斐渾然不在意。
到傅府前,玉斐停住步子,仰起頭看着門匾上兩個墨字,傅府。門前威武獅子被雨水打溼,失去了以往的兇惡和威嚴。
大門緊閉着,家丁急忙上前敲門。開門的門童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打開房門。
恭敬的弓着腰,迎着玉斐進去。
玉斐申請有些怔愣,曾經,這些家丁見到自己,對着自己冷哼一聲掉頭就走。甚至有兇惡的,還對着他吐了口水,罵一聲雜種。才離開。他無數次躲在角落裡哭泣,他停住,目光掃過井口邊的梧桐樹。
這棵樹就是自己經常躲在這裡哭的地方,這地方平時很少來人。而躲在樹後和隔牆相隔。也很少有人能夠發現他,所以他常躲在這裡哭泣。
他們也只是府中下人,家丁而已。卻能對着自己罵雜種,果然是人弱被欺,想要讓人對自己平等,就得強大起來。
當家人不可靠時,能靠的只有自己。玉斐平淡的想着,眉眼間神情平淡無波。
姐姐!你看!
我也長大了,當在看到以前的地方,以前的侮辱時。我也能平淡面對了。
姐姐!玉斐會長大的,不會再是個小孩子。
傅玉斐腳步略作停頓,就隨着家丁往主屋走去。三年不來,傅府變化並沒有多大,能讓人感覺變化了的。只是花園裡鮮豔的,綻放着的花朵,還有濃茂的樹木枝葉,顯得不是這般蕭條。
“玉斐,你來了。”纔剛剛進入院子裡,就迎來文氏嬉笑的聲音,她的眉毛彎彎。目光柔和。看着玉斐的目光就似慈母般,也難得她這般。
傅府如今越發的蕭條了,大小姐傅玉珠嫁人兩年,傅玉敏過幾天也要出閣。府中就三個少爺,傅玉嶸對仕途無意,傅玉寶年紀還小。而傅玉斐只十三歲年紀。就高中狀元,以後的仕途發展前途不可限量。
這麼弘揚家族的事情,文氏怎麼會放過呢?傅玉溟雖是在皇宮當值,但是同玉斐這種文考出來的官職根本不相同。
傅玉溟頂多算是武將,而玉斐卻是文職。文職自古以來都比武將重要。武裝負責上戰場殺敵人。但是文官卻是負責國家大事,還有官場上的維護和對嶼。
手中的茶盞微微灼人,玉斐一直保持着溫潤的笑容,和藹的聽着文氏的說話和嘮叨。
“玉斐你看看你,下着雨就別來了。衣裳都溼了,你大哥身形同你相差不大,大娘去給你拿!“文氏一直裝模作樣的關心着,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直接把玉斐看成了是她心頭肉。
玉斐沒有說話,從他進來到現在,一盞茶的功夫了。他一句話也沒說過,文氏甜噪的聲音在他耳畔猶如耳旁風。
吩咐了下人前去取衣裳後,文氏在玉斐的耳畔又說起話來。
“玉斐,大娘就說你不是平凡之輩,是文曲星下凡。你看看,這纔多久,不但風度翩翩,還高中狀元。”文氏一直說個不停,就差上前拉着玉斐的手了。
玉斐喝完一盞茶,表情也沒變化一下。傅雲開今天辦公去了,府中就剩下婦人。
“玉斐!”很久之後,傅玉嶸才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大堂內的玉斐輕聲喊道。
“二哥!”玉斐仰起頭,對着傅玉嶸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傅玉嶸在府中並未欺負過他,有時還會帶些小零食給他。
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傅玉嶸對他不是恩。但是也足夠讓他給一個笑容。
文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人是她請來的,她在這裡說半天好話。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句話不說,還給她臉色看,這個人才一來,他就說話還給笑臉,這是擺明了打她的臉。
文氏嘴角抽搐着,想衝上去把傅玉嶸打一頓,然後把傅玉斐給請出府去。然後想想如今對方的身份,在想想自己的身份,她只能打落了牙往嘴裡咽。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小野種會這麼考試呢?竟然一次就高中了狀元。
文氏嘴角掛着虛僞的笑容,陪着兩人說話。她時不時的插上一句好話,就希望傅玉斐能念在她都這般低矮的份上,回了傅府。給她當依靠,她就可以強勢有氣勢起來。
“二哥!姐姐還在家等我,我就先回去了。”說了一陣話,玉斐站起身來,對着傅玉嶸說道。
文氏略作驚訝狀,看着玉斐。“怎麼就要走了,不多留一會兒,你爹等下就回來了,吃完飯再走。”文氏想伸手前來拉玉斐的手,卻被他一下子打掉。玉斐不理會文氏就走出了傅府,傅玉嶸親自把他送到了門外。
“玉斐如今長大了,不需要仰仗別人而活了,變得這般有骨氣。”門口,傅玉嶸看着玉斐感嘆的道。
他這個做二哥的,到成爲最沒有出息的一個了,隨後自嘲的笑笑,這是自己選擇的生活,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雨一下就沒有停下的意思,道路上已經聚集了踏過腳板水流,緩緩的向着低矮處流去。
玉斐撐着小傘,消失在傅玉嶸的面前。
他目送着傅玉斐遠去,嘴角含着欣慰的笑容。都有出息了就好,離開了這個牢籠就好。
其實傅家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一點也不可怕。只是,他還有不問世事的孃親,和安靜隨和的妹妹,因此他做不到他們姐弟這般。能無顧傅府,自己出去闖尋自己的天下。
“二少爺,夫人叫你過去。”傅玉嶸剛轉過身,小廝略帶慌張的跑到他面前,緊張的說道。
他眉頭微蹙,隨後又笑起來,她是應該找自己的,否則她這半天的戲不就白唱了嗎?、
傅玉嶸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小廝焦急的看着不急不躁的主子。大聲道。“少爺,夫人叫你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難道是剛剛玉斐少爺回來時只顧着你,所以惹怒了夫人了。”
“你回去吧!安撫好姨娘和妹妹,沒什麼事情的。”傅玉嶸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對着小廝冷淡的吩咐道,小廝懷疑的看了二少爺一眼。滿肚子疑惑的退了下去,少爺怎麼越發顯得神秘莫測了。
傅玉嶸腳步沉穩的到達夫人傳喚的地點,還是在大堂內。茶桌上的茶都還帶着熱氣,證明剛剛走出去的少年走的時間並不長。傅玉嶸沉着上前幾步,站到文氏身邊,恭敬的擺手問道。“不知夫人叫兒來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你真有臉所謂何事。”文氏生氣的一把推囊着几案上的茶盞和茶壺,推囊在傅玉嶸面前。大聲囔囔道。
傅玉嶸表情不變,冷淡的退後幾步,瞥着自己面前碎了一地的茶盞及水珠。
“夫人這是生什麼氣,玉嶸今天沒惹夫人生氣吧!”傅玉嶸臉上緩慢浮起一絲笑容,好笑的問道。
“你這膽子如今越發大了,不好好呆在你的院子裡往大堂跑什麼。”文氏厲聲問道,表情猙獰,無理取鬧。
“夫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姓傅,乃是傅家庶子。這是我家,我爲什麼來不得。”傅玉嶸臉上浮起怪異的笑容,奇怪的看着文氏,像是在看神經病一般。
他是傅玉嶸!
姓傅。
這是傅府!
是他的家,他爲什麼就來不得。
“傅玉嶸,別忘了這幾年你們母子幾個能安靜無事是我給的。”文氏大聲吼道,生氣的瞪着傅玉嶸。
三姨娘不得寵,老爺對三姨娘可是沒有好臉色。傅玉嶸兄妹在府中過的也不如和,卻是因爲她所以能平淡的在府中吃齋唸佛,每發生任何事情。她是看不慣傅玉嶸在老爺跟前湊,但是如今膽子竟然這般大了。
是不顧着她的照顧了嗎?文氏冷笑一聲。
“夫人,我姓傅。”傅玉嶸嘆了一口氣,看着面前這個幾近瘋癲的女人,心裡安慰道,是應當的。
她如今這番模樣,是應當的。這兩年她在府中越發沒有權勢和話柄權了,被新入府的七姨娘攬去了大半,這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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