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你解釋過了,今日去宮中只是冊封,別聽師父在那裡信口開河。”楚煜無奈的對着面前緊閉的房門第一百零一次的認錯,要怪就怪自己不開眼,言語間開罪了琉璃這位祖宗,纔會引起唐秀秀的誤會。可惜自己身爲式神,還未和這位新定下契約的主人打好關係,就直接吃了閉門羹,果真是應驗了“自作孽不可活”。
可半個時辰過去了,唐秀秀連句迴應都懶得給,緊閉的房門也沒有要打開的跡象,楚煜就這麼尷尬的站在門前石化成一尊雕像。從背後躡手躡腳湊過來的暖暖賊笑道:“小煜兒,要不要幫你叫門?”
“還是我自己解釋爲好。”被自己師父琉璃擺了一道的楚煜,哪敢再讓這位整天待在琉璃身邊的大神出手,天曉得不會越描越黑?隨即向暖暖借了根銀簪,準備撬門進去解釋,既然唐秀秀不肯給自己開門,那麼自己只好做回樑上君子了。
正在靠奮筆疾書排遣憤怒的唐秀秀,真懷疑楚煜整天神出鬼沒的本事到底來源於何人“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從門進來的,難不成你希望我走窗子?”楚煜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銀釵,開鎖這種小事對於他而言簡直易如反掌。注意到唐秀秀桌案上對着大片大片寫滿字跡的宣紙,信手抽過幾張,只見上面皆是信筆寫着“王八蛋、登徒子、重色輕友”云云,最鬱悶的是,被指責的對象正是自己。“背地裡說別人壞話的習慣可不好。”楚煜眉峰緊鎖。
“反正你都看見了,我這不是背地裡而是光明正大!”暗自心虛的唐秀秀依舊不忘逞強,面前華服錦飾的楚煜看起來着實彆扭,在印象中只有神秘孤傲的黑色才能襯得出他殺伐決斷的精氣神。不過轉念一想,如今回到北滄的他是皇族之人,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富貴榮華也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也許正是因爲自己還未適應這種突然的改變,纔會對他的行事耿耿於懷。
“若是我能在北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對你這個式神主人也算幫襯,看在師父的份上,別生氣了行不?”楚煜甚是無奈的繼續認錯,即便心中也是懊惱,半年前自己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刀狂,怎麼時至今日,言行間卻偏偏要看起唐秀秀這個江湖菜鳥的臉色。
“告訴我穿雲刀的第一式,就原諒你。”唐秀秀眼珠咕嚕一轉,計上心來。若她連琉璃話中的玩笑都聽不出,就直接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耐心被耗得一乾二淨的楚煜剛想發火,可看到唐秀秀精靈古怪的樣子,不悅之意就像被澆上冷水,只化作絲絲白煙消弭。記得自己第一次在蜀州城見到唐秀秀時,她獨自在竹海中奔行甚遠,滿是歡喜的笑聲伴隨着清亮的月光灑落,那發自內心的笑顏讓他又是歆慕又是嫉妒,自己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鬼使神差的自己就違背了張真人“邀請 蜀州豪傑 ”的吩咐,邀請那個斯斯文文的小秀才與自己同行。“上下爲形,何由考之。可記住了?”
唐秀秀被楚煜有些發直的眼神看得寒毛直豎,她哪裡知道,神遊天外的某人心思早已兜兜轉轉繞過千轉百回。“上下爲形,何由考之。”一字不差的複述讓楚煜聽後滿意的點點頭。“對了,以後每天告訴我一式,這樣我就相當於多學了一套刀法。”眼見目標上鉤,唐秀秀立刻追加條件。反正琉璃的烏龍栽贓正好給自己提供了藉口,放過如此向楚煜提要求的大好機會豈不可惜。
“刀訣沒問題,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免談。”早將唐秀秀那點小心思看透的楚煜只得在心中苦笑,自己何時淪落到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境地。“唐門的事情交給我,你得儘快讀完師父給你的那些書卷。”若是唐秀秀還不能將心中的仇恨放下,那琉璃和自己這些日子豈不是白忙一場。
“成交!”心滿意足的唐秀秀想也不想立刻同意。
楚煜聞言皺眉,自己這麼做是爲了她好,怎麼聽唐秀秀的意思像是他們在做交易?!爲何她就非得像等價交換般,將界限畫得如此分明。果然她心裡從沒把這裡當做的停留的港灣,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在她看來不過是個暫時的避難所,隨時可能毫不留戀的離開。想到這裡原本恢復平靜的心緒又跌落谷底。“七日後去桑海城,準備準備,你也要去。” 楚煜冷聲留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爲什麼我也要去?”唐秀秀不解的望着楚煜離去的背影,方纔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難道自己又說了什麼得罪他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