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也是借了人家的光,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清掃乾淨了,還差最後一間屋子,那是藥師的丹藥房,是藥師用來煉製丹藥的地方。阮天肩上扛着掃把,走進了這裡。這是一件比較寬敞的內室,屋子裡空間並不是特別大,如果在這裡住上一家四口,在佈置上一兩間廚房和臥室,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裡四面空曠,牆壁上除了都是鑲嵌着藥櫃,在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個直徑三米的大磨盤,石磨的正面繪着一個太極圖,陰陽相接,很是顯眼。阮天走進來,就開始打掃起來,看來,也只有這一劍屋子是最髒的,阮天果然是廢了好多力氣,才清掃一遍。
這時,他見到在磨盤上面,有一片黑乎乎的小顆粒,阮天探頭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些小顆粒,原來都是一些小蟲子的乾屍。“這藥房裡也會遭螞蟻,也不知道這個藥師在這裡都存了什麼藥材,連螞蟻都來光顧了。”阮天不經心的呢喃道。
於是他順手就將這些小蟲子給清理掉了。先是一邊的清掃之後,阮天又開始擦拭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然後拖地,裡裡外外,他都打掃的乾乾淨淨,並沒有含糊,爲了能給這個還沒見面的師父留下一個好印象,阮天卻是賣了不少力氣。
一整天,阮天都並沒有清閒,他忙裡忙外的把藥膳管給統統的清掃了一遍,到了黃昏的時候,這才做完了所有的工。他一個人坐在藥膳管的門口,靠在門柱上閉目養神。黑衣武士見到阮天打掃完了藥膳管,就走到阮天跟前,對他說道:“你不能坐在門口,藥師大人最討厭有人守在他的門口了,他要是回來看見你坐在這裡,會不高興的。”
阮天一聽,心裡頓時竄出一團怒火,心道:“奶奶的,這個藥師怎麼這麼難伺候,在門口坐一會也不行,這脾氣也太古怪了。”正要破口大罵,但是心裡又一想:“都說這高人性格古怪,和常人不同,如果這個藥師真的是個高人的話,那我忍受一些也是應該的,誰叫我上杆子拜師來着。”
於是阮天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
過不多時,忽然從院門外緩緩走進一個白衣老者,他看上去約莫七八十歲,長的高高瘦瘦,面皮焦黃,卻留有一頭長到披肩的白髮。身穿一件長託到腳的白袍,袍子上還明顯的寫着一個碩大個“藥”字。想必這位就是昆寧院的那位脾氣古怪的一等藥師了。
見到藥師回來,黑衣武士就先是上前對他行禮,說道:“藥師大人,您回來了。”
藥師點了點頭,轉臉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阮天,指着他問道:“這個人是誰?”
武士回答:“這個就是從仁襄樓來的那個學徒,阮天。”
站在一旁的阮天聽到武士稱呼這個老頭爲藥師,他就急忙的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深行一禮,說道:“弟子阮天見過藥師大人,今天我是來到您這裡報名的,這是我的引薦函,請藥師大人過目。”說着,阮天就拿出手裡的引薦函遞給藥師。心中心道:“這個藥師,總該不會像這個武士一樣不識字吧。”
藥師接過阮天遞過來引薦函,輕描淡寫的看了看,隨即將引薦函用手揉成一個紙團,順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阮天見此狀況,心裡有些不安,想到:“這惡搞藥師該不會出爾反爾吧,他幾天前就已經答應要收我做學徒的。”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因爲阮天擔心,藥師如果不肯收他,那他就會回到仁襄樓,這樣的話,阮天在仁襄樓的那些學員面前可就丟盡了臉面,以後就會天天被人恥笑,那他以後在昆寧院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在卡過阮天的引薦函之後,藥師面無表情的對阮天說道:“你隨我進來吧。”
終於在阮天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才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跟在藥師的身後,與武士一同走進藥膳管裡。
一走進藥膳管,藥師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了一下衛生,用手指輕輕的在牆壁上一抹,瞧了瞧,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低聲的說道“還不錯,比例諾,你做的不錯,我很滿意,看來你的衛生搞得也不錯嘛。”說着,藥師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那個黑衣武士就恭恭敬敬在藥師面前又行一禮,唯唯諾諾的說道:“多謝藥師大人誇獎,我以後一定會更加註意衛生的保持。”
聞聽藥師和武士的對話,阮天這才恍然大悟,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斜着眼睛瞪着那個名字叫做比例諾的黑衣武士,心中罵道:“媽的,老子第一天來報道你就詐我,欺負新人,這筆賬,以後我會跟你慢慢算。”
比例諾瞧見了阮天那死魚一樣的臉色,卻得意的抿嘴一笑,然後和阮天一起跟着藥師走進內室,藥師只是抽查了一下幾個房間,覺得打掃的很乾淨,時不時的就對比例諾誇讚兩句,比例諾更是得意,阮天卻是更加覺得心裡窩火。
最後,他們一起走進了煉藥房,藥師一進來,就顯示行至大磨盤跟前,放眼一瞧,忽然之間,藥師的臉色變得鐵青,瞪大了雙目,扯着嗓子吼道:“啊呀,我的阿蛪蟲哪去了?”藥師轉過臉來,怒視着比例諾,用手指着光溜溜的磨盤問道。
比例諾心中一驚,怯生生的看着原來在磨盤上的藥材已經不翼而飛。“這…………”比例諾忽然把目光轉向了阮天,於是他對藥師說道:“回稟藥師大人,今天是我和阮天一起打掃的房間,是阮天打掃的煉藥房,您的阿蛪蟲只有阮天知道放到那去了。”說話間,比例諾的牙齒也在打顫,心裡好像觸電一樣顫抖,額頭上立刻冒出一道冷汗流淌下來。
藥師看着阮天,怒喝道:“你,把我的阿蛪蟲弄哪去了?”
阮天還沒反應過來,什麼阿蛪蟲?什麼藥材?阮天只好搖了搖頭,看着藥師那張憤怒的臉色,他就已經曉得這個藥師的脾氣果然很壞。
比例諾在阮天身旁說道:“阿蛪蟲就是放在磨盤上的小蟲子,那是藥師從幾千裡之外才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貴藥材,你今天打掃房間的時候,有沒有看見?”
阮天恍然大悟,他的確是看見了那些長的像螞蟻一樣的乾屍,不過他已經把這些藥材當做垃圾給丟掉了。阮天知道自己闖了禍,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好硬着頭皮小聲的說道:“那個,那個……我已經把它們當成害蟲給丟掉了。”
“啊————”藥師一聲大吼,跳起腳來,怒道“丟那去了?快給我找回來。”
阮天苦着臉回答:“找不回來了,讓我給衝進下水道里了。”
“你這個喪門星,你是專程來給我找麻煩的是麼?你知不知道,這些阿蛪蟲可是我走了幾千裡的路,在一座深山裡,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才找到的,你說仍舊給扔了。”藥師心中充滿了怒火,雙眼爆滿血絲,他的怒吼,在房間裡帶起了陣陣迴音。阮天咧着嘴雙手捂住耳朵,不敢言語。
“我累,本來是想在藥師面前好好的表現一下,給他留一個好印象,誰知道會遇上這種事,不小心把人家的寶貝給當成垃圾丟掉了,現在,他一定是恨死我了。看來,我以後的日子可就是不好過了,說不定,他會直接把我給趕出藥膳管,如果我這樣回到仁襄樓,那我可是丟死人了。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也不能完全怪我,都是那個比例諾乾的好事,藥師明明是吩咐他把藥膳管打掃一遍,可這個傢伙因爲懶惰,叫我來打掃藥膳管,欺負我這個新來的,這倒也就算了,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藥師的藥材在哪裡。”
想着,阮天就時不時的撇着比例諾,而比例諾因爲是你一臉的愁容,心中暗自後悔,不該讓阮天進藥師的煉藥房。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藥師的損失已經成了定局。現在,阮天和比例諾這兩個人在煉藥房裡,正被藥師罵的狗血淋頭…………
天色越來越黑了,天空上的月亮也開始了它們的值班。此時,在仁襄樓的院子裡,其他的學員都已經各自回去了,但是段少聰和閔天浩,陸徵和霍巧巧,雨墨和小鳳仙六個人還在這裡,他們在月光下,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下,正在談論着阮天。
“你們說,阮天現在到了藥膳管,是不是已經開始學習藥術了?”霍巧巧微蹙着柳眉,將視線從手中的一本卷冊上移開,望着那在月光的照耀下的段少聰和閔天浩他們問道。
段少聰微笑着搖了搖頭,回答:“阮天今天是第一天報道,應該不會這麼快就開始學習的,我想,他現在一定是在開始熟悉藥師的藥材,藥師這種特殊的職業,最重要的就是藥材,所以一開始,每一位學習藥術的人,都要從藥材開始。”但是說的沒錯,阮天的確已經用一種特別的方式,非常的熟悉了藥師的一味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