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聰離開遊離營之後,他並沒有下山,而是去了遊離山後邊的山谷裡,去了金姬鬼母那裡,要和她道別。金姬鬼母和段少聰兩個人呢並行走在小木屋門前,金姬鬼母正把他送出來。
“奶奶,這次聰兒要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在回來,聰兒不在的時候,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等聰兒回來以後在好好的孝敬您。”段少聰依依不捨的對金姬鬼母說道。
金姬鬼母和段少聰這個孩子是有感情的,所以她也是捨不得讓段少聰離開自己,這些年,要不是每天都有段少聰的陪伴,恐怕她早已孤獨的死去,但是因爲有了情感的寄託,這十二年來,金姬鬼母變得開朗了很多,心情上的舒展,自然是有利於延年益壽的。
現在金姬鬼母年過九旬,再過幾年就要奔百歲的人了,自然是過一天少一天,段少聰非常擔心金姬鬼母的身體,因爲她現在已經是年邁體弱,功法退步了一大半,就連她畢生所學,鬼步迷蹤,也不能發揮到極致了。無論當年如何強悍的強者,可是一旦將近晚年,強者,也會隨着歲月的流失,強者的威風也在漸漸消逝,這就是宇宙的規則和定律。
雖然如此,但是在她的晚年還會出現一個孩子,並且慢慢的看着他長大,逐漸從一個萌動的小男孩成熟起來,倒也是一件讓她值得回憶的事。
“聰兒,不必惦記我這個老太婆,我好得很,我倒是比較擔心你。”金姬鬼母說道。
“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道昆寧院去進修,過兩年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修煉成惡劣玄師,就是一個初級強者,奶奶你也會爲我感到高興的不是嗎。”段少聰淡笑道。
“是啊,但是你生性比較衝動,報仇是遲早的事,並不急於一時,如果沒有充足的準備,吃虧的只有自己。”金姬鬼母勸道。
段少聰點頭道:“聰兒明白,在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我是不會再想着報仇的事了。”忽然間,段少聰想起了兩年前曾經有一個少年,也是去了昆寧院進修,就是爲了報仇,因爲他心愛的人柳冰藍就埋葬在這裡,這個人就是阮天。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時間,也不知道阮天現在昆寧院裡怎麼樣了,或者他已經有所成就。
金姬鬼母輕輕地拂了下頭上翹起的一縷髮絲,雪白的頭髮似乎在證實她一生的滄桑。在於金姬鬼母做了短暫的告別之後,段少聰離開了遊離山,騎上快馬一路朝南,直奔昆寧城。
段少聰一離開遊離山,遊離四怪的一個探子就馬上回報。石拓烈聞聽大喜,高興地對其他三個兄弟說道:“現在,正是我們拜會師孃的時候了。”
“不知道師孃他老人家見到我們會怎麼樣,算一算,我們差不多快有二十年沒見面了。”石拓虎冷笑道。
石拓克卻憂慮的想了想,然後對石拓烈問道:“大哥,我們去找師孃幹什麼,她已經老了,再也沒有力量和我們作對了,何況她不是已經把遊離萬空掌的下半部傳給了聰兒了嗎,不就是等於我們得到了遊離萬空掌嗎,我們既然已經得到了遊離萬空掌,何必還要再去爲難她一個老人呢,好歹她還是我們的師孃。”
石拓烈斜了一眼石拓克,說道:“老二,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總是那麼優柔寡斷,我們如果不殺了金姬鬼母,她遲早也會對我們下手的。”
“可是,大哥…………”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如果讓金姬鬼母活下去,將來似得就是我們兄弟。”石拓烈冷冷的說道,於是和石拓克,石拓寶,與石拓虎他們一起帶上了自己親信的遊離兵進入山谷,直奔小木屋去。一對人馬拖拖拉拉的走到木屋跟前,並且將木屋圍得水泄不通,遊離四怪站在金姬鬼母的門前,虎視眈眈。
石拓烈叫喊道:“師孃,我們是遊離四怪,是你的徒弟,今天我們是來拜見師孃的。”
聞聲,金姬鬼母汗漫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不過她現在卻已經拄着柺杖作爲自己走路的必備工具,風燭殘年,輝煌已經一去不復返。金姬鬼母無法擺脫歲月給她帶來的衰弱,但是她當年傲世一切的氣質卻依然不減。
見到金姬鬼母,遊離四怪高興地笑了笑,石拓烈對她陰邪的說道:“師孃,這一別,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金姬鬼母冷笑道:“哼哼,差不多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師孃過得可好啊?”石拓烈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好,好得很,你們都獲得好好的,我怎麼會不好呢,我還要等到看見你們身首異處,死無全屍的時候,我怎麼會不好好的活着呢。”金姬鬼母緩慢的走到遊離四怪面前,毫無懼色。
石拓虎抿着嘴露出一抹邪笑,說道:“金姬鬼母,恐怕你不會等到那一天了,我們今天,就是要來了結你的,只要你肯交出遊離萬空掌的下半部,我們就會放你一條生路。”
金姬鬼母冷冷的笑了起來,她那笑聲總是會令人感覺不寒而慄,周圍好像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遊離萬空掌我已經傳授給了你們精心栽培的段少聰,他纔是遊離萬空掌的傳人,你們也想練,不夠資格,因爲你們根本不是修煉遊離萬空掌的材料。”
石拓烈以爲自己這麼多年精心算計,不會被金姬鬼母看出破綻,於是他得意的對金姬鬼母說道:“你既然知道段少聰是我們的養子,那你爲什麼還要把遊離萬空掌傳給他,還有一件事我怕你知道了以後,會有些承受不了,不過爲了讓你死的瞑目,我就告訴你,段少聰其實根本就不是段劍的親生骨肉,他,其實就是石拓展的兒子,也就是我們的侄兒,師孃,你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吧,你一心避開我們,不想把遊離萬空掌讓我們得到,可是到最後,你還不是自己親手被遊離萬空掌傳給了我們遊離四怪的後代了嗎。”
石拓烈狂聲大笑,他本以爲,當金姬鬼母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精神崩潰,她竟然把遊離萬空掌這般絕學傳給了遊離五怪的後裔,因爲金姬鬼母一開始就打算借用段少聰來殺掉遊離四怪,到頭來金姬鬼母還是失算了。石拓烈本以爲金姬鬼母會驚訝惶恐,卻不料…………
“就是這件事嗎,段少聰這孩子是你們這些逆徒的後代,這我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你們沒有必要大驚小怪的跑來告訴我。”金姬鬼母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
相反之下,遊離四怪卻是變得一臉驚訝,彷徨,無措…………
“你是怎麼知道的?”石拓寶喝問道。他一邊舉起手裡的大環刀,氣勢洶洶。
金姬鬼母卻是一臉悠閒自得的笑道:“難道嗎忘了,我號稱金姬鬼母,出入任何地方都是無聲無息,不留蹤影,你們每天說的話,做的事,我都是瞭如指掌,你們私下裡在討論的事情我早已知曉,至於段少聰是石拓展的孩子,你們都是守口如瓶,不過卻卻用靈識對段少聰測探過,發現他身上的靈魂和你們 的靈魂很相近,加上你們竟然願意收留一個仇家的孩子,並且傾盡畢生所學的培養他,我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段少聰一定就是你們石家的後裔。”金姬鬼母微微而笑,滿臉的皺紋長着指甲大小的老人斑。
石拓烈爲之一振忙問道:“什麼?你…………你早就知道段少聰的身世,那…………你還把遊離萬空掌傳授給他?”石拓烈大感意外,用着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金姬鬼母。
“你們也太小看我這個師孃了,當年你們兄弟五個一起拜在遊離老祖門下學藝,遊離老祖一心一意的想要把他畢生所學傳與後世,但是隻可惜你們資質不過,不能掌握遊離萬空掌的精髓,最主要的就是你們兄弟五人心術不正,如果把遊離萬空掌傳授給你們,將來必成禍害,你們爲了得到遊離萬空掌,竟然忤逆犯上,謀害恩師,還把我逼得走投無路,幸好當初遊離老祖將遊離萬空掌的下半冊交給了我,纔沒有讓你們爲禍人間。你們以爲我不肯將因爲空中傳給你們,是因爲記恨你們是爲惡之人,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遊離老祖看中的乃是人性,而不是家族恩怨,我之所以願意將遊離萬空掌傳給段少聰,就是因爲他纔是堂堂正正的君子,這一點,他倒是繼承了段劍的風範。”金姬鬼母解釋。
石拓烈沒想到金姬鬼母竟然會這樣想,但是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對她說道:“金姬鬼母就算你大度,不忌諱段少聰是我們石家的後代,但是最後段少聰還是學到了遊離萬空掌,將來等他認祖歸宗之後,他一定會將遊離萬空掌的全部功法告訴給我們的,到頭來,我們還是得到了遊離萬空掌。”
金姬鬼母卻不屑的笑了笑,諷刺的對他們說道:“段少聰和你們可不是一路人,你們以爲把他的身世告訴了他,他就會乖乖地把遊離萬空掌的功法告訴給你們嗎,那你們也太不瞭解聰兒的品性了,他的血脈的確是你們石家的,但是他的魂卻是段劍的,段少聰繼承了段劍的一切,所以說他永遠都是段家的後裔,你們?他不會認你們的,而且也不會認祖歸宗,不會甘心接受石拓展就是他的父親,更不會將遊離萬空掌告訴你們,你們精心設計,步步爲營,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金姬鬼母大笑起來,有嘲諷遊離四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