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
下面根本就不需要再繼續想下去,尚三江望了一眼盧顯動,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都尉李河冷哼一聲,目光殺意盎然,如果李飛宇要沒有柳成龍等十二名親兵甲士保護,說不定他會拼着損上一些名節,今天怎麼着都要將他斬殺於此,讓此事徹底畫個圓滿句號。
但事情往往總有不如意之處。
都尉李河冷着臉望了一眼四周,道:“盧校尉,你去找些人將校場及營地徹底收拾一下。午時之前,本都尉不想再看見校場及營地有一處污染之地,否則!提頭來見。”
盧飛軍幸災樂禍的走了上來,得意的眼神望了一眼尚三江。
隨後目光不屑的望了一眼李飛宇,看他的神情,彷彿李飛宇根本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諾!”
盧飛軍恭敬的抱拳行禮,鄭重的退了下去。
都尉李河吩咐他親自過去,他雖然是大老粗,還是聽懂了都尉大人話中潛藏意思。
李河是說,讓他去找幾名可靠的親兵甲士過來,將校場及營地重重打掃一遍。
尤其是血跡和斷肢殘體,這些更要重中之重來處理。不能在校場及營地留下一處污dian,要不然,被有心人發現,再加以利用,到時候天可就真的要塌了。
盧飛軍心裡很激動、很開心,都尉李河既然吩咐他去做這種隱秘之事,自然將他當做自己人。想到這裡,他又豈會不高興。只要自己藉着這次機會好好表現,將這次的事徹底辦好,以後再加以努力,就算尚三江是左果毅又能怎樣,只要機會合適,到時候再上下打dian下,未來的前程還不是順風順水……
盧飛軍走後,都尉李河將目光望向在場的兩團甲士。
經過剛纔那番慘烈激戰、廝殺,兩團甲士裝備都非常優良、體質上佳,又有着各自上級的命令,平時裡雙方都積攢下不少矛盾。
因此,剛一交戰,時間雖然很短,可是死傷的人數卻非常之大。
原本東宮六率,每率衛都是上等府,一衛府兵馬總人數有一千二百名甲士,每團各三百名甲士。
在經過剛纔的廝殺,現在每團甲士只剩下兩百六七十名甲士左右,而且其中還有不少輕傷,至於重傷,則一個沒有。
在剛纔激烈交鋒中,凡是有重傷者,一律慘死當場。
不是被敵方殺死,就是被自己隊友活活踩死或者擠死,死狀非常可憐,而且他們這些人死在這裡,死的毫無一dian意義。
恐怕,就連他們的屍身都不會遭到妥善處理。至於以後他們行蹤,他們的家人,怕成爲一個永恆傳說。
法不責衆!
都尉李河雖然很想處置他們,可是人數卻又太多。對付這些大頭兵,他真的無從下手。
無奈之下,手一揮!鐵着臉道:“都他孃的給我回營地!沒有本都尉之令,誰也不準跨出營地半步,否則!只要被抓到立斬不饒。”
看到這些甲士還一個個傻站在這裡,都尉李河心裡大怒!剛要怒喝道,王上書卻搶先喊了出來:“都他孃的是聾子?都尉大人的話你們一個個都沒有聽見?今天要是沒有都尉大人之令,誰他娘要是敢走出自己營地半步,回頭老子就拔了你們那身狗皮。”
一衆甲士都已經習慣王上書的破口大罵,他們都是熱血男兒,都是帶把子的真男人。
一個個身高六尺,身材不比任何人差,就因爲出身不好、沒背景,又沒錢沒勢,在左率衛中受着各種屈辱。
像往常一樣,縱然這些熱血甲士心中都有不滿,但都被忍在心中。
百鍊鋼刀插入刀鞘,面色冷毅,背影孤單,心裡落寂,邁着鏗鏘有力的腳步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盧顯動狠狠的望了一眼王上書,心裡很不明白,這頭蠢貨今天怎麼突然開竅?暗道自己的風頭盡被他搶光。
他不想讓他一個人獨領**,趕緊站出來對着自己的那團甲士喝道:“都他娘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給老子滾回去!記住,今天誰也不許出營門,否則定斬不饒!”
第二團甲士走後,王上書嘿嘿乾笑一下,回過身就要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處是非之地。
王上書雖然頭腦不夠用,但卻不是傻瓜。
今天這裡,左率衛內大人物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就連崔河這個馮立身邊親信心腹都親自跑一趟,而且又死了這麼多人,這次的事就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有人倒黴。
他沒有念過私塾,沒有讀過書,不懂得那些勾心鬥角、彎彎道道,只知道每次打完架像小朋友一樣趕緊溜走,到時候就算麻煩來了,也有機會能躲掉。
王上書腳步剛邁出幾步,身後卻傳來壓抑的聲響。
他心裡一愣,身後怎麼會有人?難道是盧顯動派人過來殺自己?想到這裡,他心裡直搖頭,就算他很笨也看的清楚。
剛纔,兩團甲士,除了那些徹底留下的甲士以外,只要還活着都已經離開。
笨人就是笨人,天生有種非常大的優dian。
只要心裡想不通,就不再去想,回過頭!看到盧顯動跟在自己身後。
王上書心裡那個氣!當下就要破口大罵,一想到都尉大人就在身邊,到嘴的話又被他嚥了下去。只好忍着氣在心裡怒罵,盧顯動我r你個仙人闆闆,你他孃的那麼多路不走爲啥跟在老子身後?難道你他娘心懷壞心,想拉老子一起下水?
爲了自己小命着想,王上書臉上不動聲色,腿上動作卻加快許多,看樣子是要快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你們倆人都給某站住!”
都尉李河大吼一身,臉色陰沉,毫無一dian神情,身上散發着濃重殺氣,如果眼神能殺人,王上書和盧顯動倆人早就不知道被他殺了多少次。
心裡越怕什麼就來什麼,無可奈何,王上書心裡苦笑着回過身子,不情不願走到都尉李河附近,拉攏着臉,就差將腦袋甩在褲襠下面。
盧顯動也好不到哪去!
他低着頭,目光卻向上翻,瞄來瞄去,好像再找盧飛軍這尊靠山。
可是找了好幾遍,他仍然沒有看見他的影子。
走到王上書身邊站定,心裡七上八下,不敢去望都尉李河陰沉比鍋底還難看的臉色,心裡卻在快速思索着脫身之策。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就算此事被他們強行壓下來,壓在這個校場之內,但是!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背黑鍋,要不然,就算能將此事壓下,此事以後一定會發生變化。
越是官大越怕這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講的就是這個理。
目光下意識一瞥,正好望見身邊站着的王上書。
盧顯動心頭一轉,眼珠子鬼靈靈轉動兩圈,嘴角一扯,心裡卻在冷笑!王上書啊王上書這回老子看你怎麼躲過去這一劫。
“你們倆人誰能告訴我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都尉李河早就憋壞了,兩團甲士好不容易都已經走光,他不敢對李飛宇他們大吼大叫,那是顧忌臉面。但對兩名校尉,他完全沒放在眼中。
再者此次事情就是因爲他們,主動才被挑起來。
雖然他事先得到消息,說李飛宇在營帳外和守衛甲士出了爭執,當時他心裡只想借守衛甲士之手將李飛宇除去,沒想到結果竟然鬧成這樣,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等到李飛宇一行人在營帳外和守衛營地的兩火甲士火拼之來,他立馬讓一名親信混成普通甲士去給盧顯動和王上書倆人通報,目光自然是想讓他們倆人趕過去將李飛宇早dian解決。
沒想到,等他們感到的時候。
尚三江已經落在李飛宇一行人手中,當時就算換做是他,他也不會放了尚三江這顆救命稻草。既然大家都已經撕破臉皮,爲了生命爲了活下去自然不會輕易撒手。
如果光是這樣也還好!他完全可以犧牲左果毅尚三江。
能做到一衛府都尉,背景、家世、金錢、權勢、地位肯定都是有的。
做爲一名合格的世家公子少爺,心態又豈會如外表表現那樣簡單。
十個世家公子,沒有八個最少有兩個是心狠手辣之輩。前面那八個就算不及後面兩個,也相差不多。
犧牲尚三江給全衛府甲士一個交代,同時他又能借着這次機會得到更多的財帛。而且,他也在側面說明,我已經盡力了。
王上書、盧顯動哪敢在都尉李河憤怒時候辯解,倆人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深深低着頭深感自己錯誤,一副我徹底知錯的模樣。
都尉李河冷哼一聲:“既然你們倆沉默不言!好!很好!本都尉再給你們倆人一次解釋機會,如果你們倆人在不知道珍惜,後果自負。”
李河揹負着雙手,神情傲然直逼着他們。
在都尉李河犀利目光下,王上書將剛纔發生的事在心裡過了一遍,可能是因爲他人很笨,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處說起,又或者他怕將剛纔發生之事說出來,錯完全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他哪敢說話,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