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將淳歌圍住,已經有多久,他沒有安安靜靜地度過一個下午,許久以前他還在書齋,做着看書的,在青山鎮裡看着天下這盤大棋是如何下的,轉眼不過一年,他已從局外人成了一枚不知未來的棋子。他知道他做不起下棋的人,但起碼他要成爲最不可捨棄的一個王牌棋子。想到這,淳歌不禁自嘲一笑,他又何曾想過,原來他本性若斯,怪不得他父親會說他若爲官,職銜只高不低,三歲看七十,莫過如此。終於在這種陽光明媚的日子裡,淳歌捨去了悠閒,即便這種場景,他的心也不再了。
“你倒是清閒啊。”來人是剛從陸家回來的阿流。
“這不有你嗎,這第一炮放得如何?”淳歌閉着眼,沐浴在陽光下,明明是享受,卻更不像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了。
夏之流有一種錯覺,這個人藏得很深,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的,因此他看得呆了,竟忘了回答。
見阿流久未回覆,淳歌便將眼睛睜開,當下便對上夏之流的目光:“看着我作甚,倒是快說啊。”
“哦,哦。”被淳歌那麼一說夏之流這才反應過來:“如你所料,陸家那廝怕死,朝廷已有察覺他與山匪暗有來往,如今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可又不捨得放下這條財路,動我夏家打的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
“你看穿又如何,這不代表你能解決,莫要小瞧了人家,最後虧了自己。”淳歌似乎都能看見阿流眉角的不恥了,因而出言相勸。
“的確,我是得意了,但我可沒有掉以輕心,也只是跟你說說罷了,你以爲在那廝面前裝孫子是容易的。”阿流心中也有苦澀,那人多他做過那種事,就算他打開心結,仍會有個疙瘩,只是他這般樣子更像是對淳歌撒嬌。
“阿流,別再我面前放鬆,你的生命裡既扯進了我,你這一輩子就休想安穩,我希望你成爲東南暗中的第一財主穩穩的將東南的財握在手中,看你這樣我會,不忍的。”淳歌自認不是無私之人,他肯與之相交必是有所圖謀,可他也知道阿流是什麼樣的人,倘若夏家還在,或許阿流會去遊歷山水,而不是像現在虛與委蛇,這樣的夏之流和淳歌是何其的相像,怎能叫淳歌不作它想呢。
“淳歌你與我有再造之恩,我既要和你做朋友,就會有配得上你的身份。”夏之流早在踏上回程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往事已逝,他現在要的就是東南乃至全國的商道至尊,也只有這樣的一個勢力,才能讓他在淳歌的未來的道路上給予幫助。
“阿流,願你不會後悔吧。”淳歌再次閉上眼淡淡地說道。
看着這樣的淳歌,夏之流總覺得離得很遠,淳歌就像個迷,他不曾說,自己也不曾知道,淳歌又許多事不告訴自己,像他爲何會走上這樣一條道路,怎麼會養成這樣的性格,自己都無從所知。
“淳歌,你爲何,不告訴我你的恨,你的怨,還有你的痛。”沉默了良久阿流終於問出口了。
“阿流,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引起共鳴的,我的恨,我的怨,我的痛,都只是我的,也只需是我的,我會有能力解決,不需要你們爲我分擔,況且你我心境不一,我說了你反倒會勸我換條路,我又何必呢,你只需記得你我是朋友,平日裡君子之交淡如水,倘若我真的有所求,你是跑不掉的。”不知何時淳歌已經坐起,語氣還是那樣的語氣,卻真真的透出一份真誠。
或許是淳歌這份直白的真誠,纔會讓自己以及朱叔無視他的自私,甘心照他說的做吧,夏之流如是想道。
“哥,哥。”人未到聲先至,打破了平靜,一聽就是阿斂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夏之斂一臉的急躁,朝着淳歌和夏之流走來。
“什麼事。”阿流問道。
“說是林相的兒子,考上狀元后,林相請旨封了個大官。”淳歌昨日叫他今天,去打聽京裡有什麼大事,這不他一知道就回來報信了。
“可知是幾品。”淳歌問道。
“不知道,反正是很大,好像還要到我們這來呢。”阿斂一個平民也不可能打聽全面只能是缺斤少兩的消息而已。
淳歌一驚,林相要將趙賢替了,用自己的兒子,真是奇了,若說這位林公子,淳歌也是有印象的,傳聞林相公子天生聰穎,文武雙全,就是有些和林相對着幹。今朝喜獲金枝,竟會不依禮法去接受高職,還要外放,這樣一來林相豈不是又多了一員大將。
淳歌眉頭一皺,他未與林相打過交道,可從趙賢身上也可得出林相的本事可見一斑,光一個義子,就不是善茬,更何況是久負盛名的親兒,對此淳歌只能一嘆。不過往往有失必有得。林相之子的才華頗受蘇見豫的欣賞,現今他離了蘇見豫的陣地,那我們的皇上呢可缺人了。畢竟天才不是好找的,想要再得一個媲美林洎的人,更是大海撈針,假如此時淳歌相投,前景可想而知。
夏家兄弟一直在淳歌的身邊,見他從糾結到淡笑,不由得爲他急速的思維能力歎服。
“阿流,阿斂,給你們四年可否能夠在山匪那站住腳。”心中注意已定的淳歌,要開始出擊了。
“能。”夏家兄弟不約而同的回答。
“我信你們,我也給你們一個忠告,現在山匪的內訌還是存在的,這種情況下切忌兩頭逢源,一定要堅定立場。”山匪的情況早在淳歌還在官家時就瞭解的七七八八了,而山匪的這種狀況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有變化的,這也是淳歌能給夏家提建議的原因。
“山匪,我們瞭解不深,難道淳歌你不幫我們。”阿流只能算了解陸家,至於山匪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遠了,他也無從瞭解。
“現在正是我出現的好時機,我必須上京,至於山匪,我個人覺得李天王是極好的人選,尤其是他麾下的季乾,你們若是合作定能事半功倍。”提到季乾淳歌的神情還是不免一滯,他一定要讓季乾成爲一個笑話,連死都死得憋屈。
“我們冒冒然然找上人家,不怕他們會懷疑嗎。”阿流倒是不怕和季乾他們打交道,他聽說山匪中最厲害的並不是李天王啊,那麼他找上人家,怎能叫人相信啊。
“他們當真要同你們合作必會查清你們的來歷,到時你們免不了將我說出去,但記得,我是秋歌,師從林老,不久前才從山中而出,說我看了東南之戰,便給你們指了這條路,最重要的,強調我是個女子並非男兒。”淳歌本還想在說幾句的,但“什麼啊”倆兄弟的叫聲,蓋過了他的話。
“沒有什麼,秋歌本就是女子,只有我官淳歌纔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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