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戰鼓,隆隆敲響,煙塵飛揚這個曾經溫柔如水的地方。這樣的東南淳歌見過,就在十五年前,那個山匪肆虐的東南,淳歌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東南會在自己的手上變成這般模樣。站在高處望着那些已經進攻的士兵,淳歌的連在塵埃中若隱若現。
“大人,您不開心啊。”吳語雖看不見淳歌的神情,但卻敏感地感受到了淳歌的哀傷。
“你可曾來過東南。”淳歌好似不曾聽見吳語的話,答非所問。
“不曾。”吳語是個鬼靈精,但是就是被淳歌吃得死死的,他自是老老實實回答。
“幾個月前的東南,那是秋天,在文人心中秋是悲傷的,可在農家心中秋是喜悅的,所有百姓捧着自己的稻穀,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吧。”淳歌的腦海中出現了那般和諧美好的畫面。
吳語下意識地望着眼前的場景,百姓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要說熱鬧,那也只是哀嚎,這樣的東南,早已不是盛名中的東南了。
“這個多災多難的地方,我曾恨極,如今卻爲其感到可悲。”淳歌長嘆一口氣,便是吐盡了心中無限淒涼。
吳語本想着安慰淳歌一下的,誰知淳歌自我調整得及時,他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將目光放到了戰場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嚇一跳。
午時統衛們準時出發,那聲勢不可謂不浩蕩,兩萬人先是以直線的方式奮力前行,直到距離敵方三四里的時候,直線一變。陣型瞬間成型。所用的乃是錐形陣。其陣的佈列,要使它像利劍一般,其前鋒如不銳利,就不能攻入敵陣;其兩翼如不鋒利,就不能截斷敵軍;其主體如不雄厚,就不能布成錐形陣。因此,錐形陣的前鋒必須銳利。兩翼必須輕靈鋒利。主體必須兵力雄厚。如此陣型,正是打破敵軍的好計策。
統衛這一方面勢頭正猛,所用的也是極具攻擊力的陣法。一時間林家軍這一方面竟有敗退之勢。
“這是什麼陣法?”林錦在高地上看着不過是兩萬人就逼得他們三四萬人。直直後退,半步不得靠前,更有要突破前方守軍的陣勢。
林瓊眼前一亮,驚呼道:“莫非這是《孫臏兵法》中的。錐形陣。”
“錐行之陣,卑之若劍。末不銳則不入,刃不薄則不,本不厚則不可以列陣。是故末必銳,刃必薄。本必鴻。然則錐行之陣可以決絕矣。”林拓一笑,讚道:“恐怕此陣,便是淳歌的手筆。素問淳歌此人善戰,最善陣法。更是在閒暇時與官毅配合着復原了些許失傳的陣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官淳歌派先鋒用錐形陣,莫不成他以爲區區兩萬人便能突破重圍嗎?”林瓊失聲一笑,倘若淳歌真的是這麼想的,那便是天真了。
林瓊的話猶在耳,林錦便看見林蒙領着一大推精兵以包圍之勢,插進了最前方,以武力將統衛的攻擊擋了下來,同時統衛們的士氣稍稍一減。而統衛也不是吃素的,強攻之下,就能打開缺口,然而林蒙也不是好惹的,他早就料到了這個情況,他們兵多這便是優勢,有精兵源源不絕地補充上來。時間一長,林家軍也形成了一個陣型,目測是半圓形的。
“大人,這,這”吳語指着林家的陣型,說不出話來,這樣奇怪的陣型,竟擋住了錐形陣的攻勢。
“以半圓之態防守,精兵自兩側與中間補給,是防守的好陣勢。”不可否認,這個陣型讓淳歌眼前一亮,這陣的源頭應該也是《孫臏兵法》,所謂的防守之陣圓陣,林蒙所使的應該已經經過變形,以半圓爲形更加地靈活,彌補了圓陣不能迅速轉變陣勢的劣勢。
“大人您看。”吳語指着東北方的一個小角落,那個角落的林軍特別勇猛,統衛幾乎要抵擋不住了。
淳歌擡眼望去,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便看穿了林軍的意圖,東北角乃是錐形陣的尾翼,林蒙在尾翼處兵分兩方,一方防守一方攻,只要尾翼厚禮不足,那麼錐形陣便也不攻自破了。
“傳令,擊戰鼓,以方陣迎戰。”淳歌眼眸一閃,林蒙既然想要破錐形陣,他便換個陣型,至於尾翼那一批林家精兵,他便當之無愧地收下了。
戰鼓一變,場上隊形跟着一換錐形陣最尖銳的部位往裡縮進,所有統衛迅速瓦工四周行動,中間則是最空的地方,林家軍隊見有空隙,正要進攻,誰知四周的統衛將原先尾翼的那一部分士兵,“吃”進陣型中,一個呼吸的時間,大批兵士便死在鎮中。此乃方陣,截擊必備良陣。
“你看,尾翼那部分的兵士眨眼間就被消滅了。”林錦指着那血腥之地,氣得大叫起來,原先看着這兩軍,本以爲林軍有了突圍的機會,誰知還沒來得及高興,有再陷入僵局。
方陣在列,兩軍再度陷入僵局,只能是以體力進行廝殺,一來二去,場上皆是生命的流逝。
“吳語,是時候了。”淳歌望着那兩萬苦苦掙扎的士兵,一臉冷然,既然有了犧牲,那便是要換取更大的代價。
“是,大人。”吳語飛速的竄到了林中,消失不見,若此時林拓能派一個人來暗殺淳歌,淳歌必死無疑,只可惜機會稍縱即逝。
正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前的戰場時,統衛死死守衛的後方卻有了動靜。林拓的兵有十來萬,可卻只派了三四萬的前鋒,淳歌不止兩萬兵,卻只讓兩萬兵大頭陣,足以說明前頭的廝殺不過是雙方的試探,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頭。而淳歌后方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林軍的。
“官淳歌是調兵支援了嗎?”林錦看着遠方那個一列列整齊的軍隊,不由得問道。
“你見過支援是背道而馳的嗎?”林瓊不由得氣急,顯然那萬餘人並不是淳歌用來增援前方戰事的:“義父,事有反常,我領兵繞道去看看。”
“來不及。”林拓眼中有讚許,也有戰意。
“爲何?”林瓊不禁反問。
“淳歌這一戰,爲何而戰?”林拓淡淡問道。
“活捉義父,或是殺了義父。”林瓊本來很肯定,但是看着林拓微微皺起的眉頭,猛地反應過來:“歸根結底,淳歌不過是爲了讓蘇見豫光明正大地離開。”
“光明正大地離開?”林錦重複道:“蘇見豫很早便可以離去,只是他自己不肯罷了。”
“蘇見豫可是一國之君啊。”林瓊哂笑道:“若他如喪家之犬般離去,面子該往哪裡放。”
“他不會是想要用一場生死之戰,用那麼人的性命,挽回自己的面子吧?”林錦簡直有點不敢置信啊,不過看林拓那個樣子,顯然這個想法很正確。
“這麼說,那兵護着的便是蘇見豫。”林瓊戰意洶涌,正如林拓所說以那一萬人的行軍速度,他再領兵就慢了一拍,追不上啊。
林拓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說道:“命人將火炮運到前方。”
“是,義父。”林家本不想用火炮,奈何人算是中不如天算,想來淳歌也不曾料到林拓當真會用火炮,即便會在世間留下一個殘忍無情的名聲。
林蒙此時正與其他將士商量突破重圍的方法,誰知林瓊已經命人將火炮送到營中了,看着這幾尊火炮,林蒙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火炮一出,此間便會成了禍害,這樣的罪孽實在是太深了。
“將軍,大將軍讓您用火炮阻擋官淳歌百里外的敵軍。”將領將林瓊的命令傳到,便幹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淳歌還在那邊,若是用火炮,極有可能會誤傷淳歌的,彼時林蒙的心中糾結難解,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一塊,幾個呼吸的時間顯得十分漫長,終於,終於,林蒙妥協了。
“來人,將火炮駕至高地,瞄準百里以外的敵軍。”說完這句話,林蒙整個人都脫力了。
與林蒙不同的是他手下的將領們,他們早就建議用火炮了,省時又省力,所以幾乎沒花多少時間,火炮的第一炮便落在了淳歌周邊。
猛烈的爆破,熊熊燃起的火光,在淳歌的身邊如花般綻開,他雲淡風輕地一笑,不帶絲毫憐憫。
“將軍,大將軍讓您用火炮阻擋官淳歌百里外的敵軍。”將領將林瓊的命令傳到,便幹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淳歌還在那邊,若是用火炮,極有可能會誤傷淳歌的,彼時林蒙的心中糾結難解,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一塊,幾個呼吸的時間顯得十分漫長,終於,終於,林蒙妥協了。
“來人,將火炮駕至高地,瞄準百里以外的敵軍。”說完這句話,林蒙整個人都脫力了。
與林蒙不同的是他手下的將領們,他們早就建議用火炮了,省時又省力,所以幾乎沒花多少時間,火炮的第一炮便落在了淳歌周邊。
猛烈的爆破,熊熊燃起的火光,在淳歌的身邊如花般綻開,他雲淡風輕地一笑,不帶絲毫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