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逆賊已至,臣請皇上殿下與一衆官員先行撤離杭城。。更新好快。”淳歌身後出現了一千人,這邊是淳歌用來保護蘇見豫他們的士兵。
“如何撤離?”蘇佑君奇怪了,林拓攻城一瞪功,他們那裡還有什麼機會逃走啊。
“圍魏救趙,未嘗不可。”淳歌反倒是坐到一邊絲毫沒有要走的樣子。
蘇佑君是何曾聰明的人,自是一點就通,所謂的圍魏救趙就是找人引開林拓的注意力,讓他們能夠逃走吧,只是誰來做這個“魏”才能引的開林拓呢。
“殿下自是臣來做這個‘魏’,殿下與皇上自是安心撤離便可。”淳歌像是蘇佑君肚子裡的蛔蟲似的,一見蘇佑君皺眉,便想到了他心中所思。
“你留下?”蘇佑君一下子沒控制好,失態了:“你怎麼能留下。”
淳歌還真就沒想到蘇佑君會有這個反應,他笑了笑,也不知是笑些什麼,說道:“敢問殿下,誰對林拓有這般大的引力,這杭城中除了下官,也只剩下皇上與殿下了吧。”淳歌這話的意思非常明白,你蘇家父子是絕對不會做炮灰的,那麼這個炮灰只能是淳歌來做啊。
那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蘇佑君,一時間叫他不敢直視,確實他不想淳歌留下,但是他更不想自己留下。
“殿下,帶着衆官員躲到城樓邊去,臣則在行宮吸引林拓的注意,待到林拓等主力到了行宮。殿下便趁機打出杭城。臣會拖延主林拓的軍隊。殿下只管北上,與定山王匯合。”淳歌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個計劃,誰都聽得出,這一仗淳歌必死無疑,可他本人卻是釋然得很。
蘇佑君知道淳歌這個計劃沒有問題,順利的話他們一定能逃出杭城,可他卻有些說不出口,要他親自說出一個好字。有些難。
“殿下林拓馬上就要攻進來了,萬望殿下早作決斷。”淳歌的眼中看不見蘇佑君的掙扎。
選擇有時候是有些難,卻也不是非常難,不過掙扎掙扎也就說服自己了,所以衆人都聽到了蘇佑君口中的那個字:“好。”
蘇佑君帶着人一走,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行宮便顯得格外冷清,留下的只有淳歌以及跟着在淳歌身後的百姓們。
“大人,您就這樣讓太子他們走了?”一個膽子還算比較大的百姓,走到了淳歌身旁。問道。
百姓們自然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行宮,乃是皇帝下榻的地方。林拓之所以攻擊杭城大多是因爲皇上以及皇上隨行的官員們,可淳歌卻將這兒所有的人都調走了,自己待在這個地方,大多數的人都是五層讀書識字的百姓,他們認爲多個人就多分力量,自是不懂淳歌這麼做的理由。
“是啊,就這麼走了。”淳歌淺淺一笑,朝着主位走去,順便坐了下來。
“大人,我雖沒有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理,這杭城的兵本就少了,您還將一千人給了太子他們。”這不是自個找死嗎,這半句話他還留在口中,不好明說,但他相信淳歌一定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淳歌擡眼,仔細觀察這個男子,三十多歲的年紀,正是年輕力壯的好時候,瞧他手上的粗繭,和強壯的身軀,十有是農民。
“我叫阿牛。”男子不曾想到淳歌這麼個大人物會問他的名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阿牛平日裡種幾畝田地啊。”淳歌的語氣就像是與人嘮嗑一般。
“少說十來畝,若是老天爺給飯吃二十畝也不是有的。”阿牛一家人都是種地的,收成還是不錯的。阿牛剛說完,便覺着有什麼不對勁兒,對了他都沒說自個是種田的,可淳歌卻看出來了,於是與他對淳歌的崇拜再上了一個程度。
“一家人種地,總是互幫互助的,多一個人,便省了份力氣。”淳歌以輕緩的口‘吻’,儘量讓那些和阿牛有着同樣疑問的人們都聽清楚。
“但若是雨天要收稻子了,一家人有的說趕緊去收,有的說,算了都被雨打溼了,早收晚收都是一樣的。”淳歌笑了笑,問道:“倘若這一家人去收稻子,這速度能快嗎?”
“自是不會的。”大傢伙異口同聲回答道。
“若是一家人,全部支持馬上去收稻子,你們這家人的速度有會是如何呢?”淳歌依舊笑着,語氣中多了分耐心。
“那當然快了,力氣都往一處使了。”阿牛憨憨地笑着。
“是啊,那多快啊。”淳歌將自己‘褲’腳上的灰塵打掉,說道:“此時此刻,敵軍攻城,咱們想着的是如何守住城,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可太子和京師的官員們,卻不曾這般想,他們關係着天下,他們‘性’命自是比咱們寶貴。”
“我懂了。”阿牛以一拍腦子,說道:“太子和咱們不一心,若是他們再次這兒,咱們在前頭打,他們在後頭拉,咱們更加打不贏了,反之他們要是走了,咱們就是一股繩,勁兒都往一處使,還有機會能打贏。”
“正是這個理。”淳歌含着笑點頭。
行宮的氛圍還算溫馨,可杭城外頭卻是生死相搏。當杭城的吊橋被割斷的那一剎那,就連林拓也不相信,契機來得這麼迅速,還是林瓊第一個反應過來,領着自己的親兵,跳上吊橋,不一會兒,整座吊橋便被放了下來。
衆人通過吊橋,到達杭城城下,第一次有覺着幸福來得這麼突然,然而他們也知道杭城是塊硬骨頭,他們需要用上全部的力氣,才能攻破。
“衆將士聽令,兵分三路,一路攀城牆而上,一路以巨木撞城‘門’,剩下一路作爲補給,立即行動。”林瓊迅速將任務安排好,自己退到了後方,他從來就不是上戰場的人,他與林拓的工作,是決勝千里之外,而林‘蒙’的工作則是帶領士兵衝鋒陷陣。
“義父,這杭城便這樣被攻破了?”林錦在軍營中看着林‘蒙’帶領着士兵而去的樣子,不敢相信,昨日還在商量如何度過護城河這道天險,今日就要兵臨城下了,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
“快嗎?”林拓反問了一句,他等今日已經等了數年了。
“那官淳歌爲何將吊橋放下呢。”林錦實在不明白,要是淳歌死守的話,還能再撐幾日,可他偏偏犯了致命的錯誤,以至於雙方決戰的時間便被提前了。
“吊橋驟然落下,正好破了連環船一計,官淳歌此招不是敗筆。”林瓊回到軍營正好聽見林錦的話,他倒不認爲淳歌犯了什麼錯誤。
“若非他一意孤行將吊橋放下,怎會讓咱們抓住時機呢。”林錦倒是覺得,面對這麼打得陣仗神都會犯錯,更何況淳歌只是個人呢。
“我倒佩服官淳歌的膽識,明知道放下吊橋會有危險,可他卻還是做了。”若是易地而處,林瓊是絕對不會放下吊橋的,那樣的帶價實在是有些大,要是成功便罷了,若是失敗,就如現在的狀況一樣,彷彿是淳歌自找死路。
林錦挑了挑眉,他從未見過淳歌,可從別人嘴巴里聽過來這官淳歌一點都不像是他們這一輩的人,好像這樣的人物,該出現在林拓這一輩纔對。
“他從不是一個意氣用事之人,他謹慎的程度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林拓不愧是老江湖,思緒絕對是敢在這些個義子的前頭:“想來他是猜到了蘇佑啓的軍隊不可能支援,杭城又不能死守,纔有了這招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林瓊眉頭一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說道:“義父的意思是,官淳歌這麼做事有目的的。”
“目的”林錦嘲諷一笑,說道:“他還能有什麼目的,難不成杭城破了城,還能讓蘇見豫等人逃出來不成。”
“這倒未可知。”林拓眼前一亮,說道:“不愧是官淳歌。”
“義父想到了什麼?”林瓊試探地問道。
“倘使攻城是淳歌帶所有着兵逃了出來,我軍當如何?”林拓喝了口茶,看着林瓊問道。
“自是全力追擊。”不用林瓊回答,林錦便說出了答案。
“沒錯,看見淳歌出逃,第一個念頭便是將他追回來,可我軍的目的是什麼?”這正是林拓欣賞淳歌的地方,與淳歌博弈真真是樂趣無窮啊。
“活捉蘇見豫。”林瓊好像知道了一些:“官淳歌這是以自己爲餌,行了一招調虎離山計。”
“倘使我軍追官淳歌而去,那蘇見豫便可大大方方地從杭城走出來。”林錦這會兒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暗歎淳歌的心思細膩。
“蘇家父子惜命,定然不會做那突圍之人,義父所想甚是有理,孩子這便告訴林‘蒙’,破了杭城直奔行宮,不理他人。”林瓊剛喘了幾口氣,便再次離去,這一次他便是等擒了蘇家父子,再回來覆命。
只是就連林拓也沒想到,蘇見豫彼時正在昏‘迷’,而蘇佑君自是不如淳歌,全權由淳歌做主,這才讓淳歌有機會反其道而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