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淳歌故意咳了幾聲,幾個錯步便繞到了林洎身前,好巧不巧地正好擋住了蘇祐菀的視線。
“可是方纔撞到哪兒了?”林洎可不知道淳歌心裡的這點異常,只當是剛纔的撞擊傷到了那兒,這會兒又從淳歌身後繞出,作勢要檢查淳歌的傷口。
淳歌那個氣得,他走過來就是爲了擋住林洎,可這傢伙偏偏要自個兒走出來,那姑娘不是又瞧到了嗎。
“小女子方纔走得急,衝撞公子了。”蘇祐菀輕聲道歉,並行禮以示自己的歉意。
淳歌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林洎一眼,笑臉迎上蘇祐菀說道:“蘇小姐客氣了,實乃在下孟浪,真真是對不住了。”淳歌彎腰作揖,一派風流之色。
誰知面對淳歌有意無意的美男計,那位蘇小姐是巋然不動,只是將自己的視線落到林洎身上。淳歌就納悶了,雖說林洎是天下第一美男,但是經過淳歌多年的努力,這名號早就易位,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美男子。
“淳,淳歌?”正當淳歌目不轉睛地打量着身邊的林洎時,一個陌生中帶點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淳歌一轉頭,那人原是北王世子,一時間倒是兩人都癡了,想淳歌上一次見到北王世子,還是滅北夷的時候,自那兒以後將近有五年的時間沒再相見。猛地一相遇,有一種戰友的情懷在兩人之間盪漾。
這感覺不對啊,林洎很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敵人的氣息,他好不容易等到淳歌與蘇佑啓掰了,心中奢望着,這一次也該是輪到自己了吧,可是這一刻有一種男人的第六感,爲他打響了警鐘。
於是乎,林洎果斷地搶在淳歌前頭,插到了北王世子奔向淳歌的路線。溫聲笑道:“多年不見,世子風采依舊。”
北王世子眉頭皺了皺,他自始至終想看的就是淳歌,這個程咬金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原是林卿士。”北王世子也是貫於交際的人物,心中所想與臉上的呈現自是截然不同的。
“當年邊境一別,世子這些年可還好?”淳歌噙着笑,悠悠地從林洎身後晃出。
“這些年好得很,倒是你,聽說出了些事兒。”北王世子雖在北方,但對淳歌的關注是一刻都沒有落下的。當年官二伯死時。要不是他有要事在身。他定會親去東南的,不爲別的,就爲了見淳歌一面。
“不過是世人謠傳,下官這些年過得還是極好的。”淳歌瞅着北王世子都出來了。他也不可能隱瞞自己的身份了,索性就坦白。
那個被衆人忽略的蘇祐菀這會兒才緩過神來,原來那個撞到自己的是天下聞名的官淳歌,那麼淳歌身旁的一定是林洎了,世人都說淳歌與林洎好似一對雙胞胎,哪兒有淳歌,哪兒就有林洎。
“原是兩位大人,菀兒這廂有禮了。”蘇祐菀輕移蓮步挪到了林洎身邊,微微一屈膝。
“西王郡主有禮了。”淳歌與林洎均是退後一步。還禮。
“在這兒客套些什麼,今兒本世子做東,到一處好地兒,痛飲一番,當是爲你們接風洗塵。”說着北王世子像是要拉過淳歌一樣。
“世子好意。下官心領了。”林洎一個側身將淳歌護在身後,略帶着歉意說道:“下官與官大人身有皇職,不便與世子飲酒,還是下次吧。”
“確是,下官要事在身,不日便會登門拜訪,那時再於世子飲酒敘舊。”淳歌屈身,卻是淡淡一笑,如春風一般的掃過北王世子的心間,之後便領着林洎與蘇祐菀告別,在衆人不捨的眼神下,漸漸離開了此處。
林洎有些鬱悶地望了淳歌一眼,這傢伙怎麼就到哪兒都有人惦記着,瞧那北王世子,看淳歌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人裝進自己口袋了。未曾想林洎看淳歌,淳歌也在看林洎,他還從不知道林洎的魅力這般大,看看人家西王郡主,瞧得眼睛都快看出花兒來了,恨得披了嫁衣直接塞到林洎懷裡呢。
這廂的淳歌與林洎正大眼瞪着小眼,不遠處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大人,大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朝着淳歌與林洎奔來。
“大人,真的是您啊。”那男子一把握住淳歌的手,高興地就差打轉了。
“王祥,你怎會在這兒?”淳歌定睛一看,這人便是王公的孫子,當年在鬆城與淳歌合作的王祥。
“宋琦也在這兒呢。”王祥在人羣中也不知是指向哪兒,嘴上依舊是沒有停:“我就說是大人,宋琦還偏不信,您看這不就是您嗎?”王祥也是閒逛中瞅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才追了出來,想不到這人竟真的就是淳歌。
“你倆不在鬆城待着,到這兒來做什麼?”若是淳歌沒有記錯,宋琦依舊是鬆城知府,而王祥還是在鬆城做着生意,這兩人又怎會出現在這兒呢。
“北王世子的詩會邀請鬆城學子打個文擂臺,宋琦這才領着一干學子到了這兒。”王祥是做生意順便跟着來了,與宋琦爲伴倒不是因爲他倆的交情,只是跟着宋琦便能住免費的驛站,省去了房錢。
“文擂臺?”淳歌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何爲文擂臺呢,說白了也就是學子與學子之間的對壘,最終決出個擂主。只是有蘇向來倡導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以這種文擂臺的方式不被當權者所採納,故而才衍生出了所謂的詩會,以文會友一說。
“是啊,只要是連贏文擂臺四次,那人便能在秋闈上取得個好成績,甚至能在春闈上頭嶄露頭角呢。”王祥對這個文擂臺倒是十分上心,畢竟當年他就是玉河詩會的主持人,本就喜歡這些文人的東西,因而這幾年的文擂臺,他都會藉着私事兒來看看。
“聽你這語氣,這文擂臺倒是挺準的。”淳歌攏了攏自己的袖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是自然,這可都是真刀真槍比出來的啊。”王祥拍了拍胸脯,像是保證一樣。
淳歌與林洎對視一眼,顯然他倆都嗅出了一點兒不正常,國家科舉纔是開科取士的正道,所以說對於衆位考生來說,只有經過科舉認證才能算是成功了。然而這個文擂臺卻在科舉之前,打着科舉的名號壯大了自己的聲勢,依着王祥的態度,只怕在北方,文擂臺的名聲比科舉更甚了吧。
“這文擂臺的做法倒是稀奇,是誰提出的啊。”淳歌似笑不笑地問道。
“南王啊。”別人不知道,但是王祥卻是曉得的,只因爲王公偶一次提到了這事兒。
“南王?”淳歌倒是奇怪地笑了:“他提的,怎麼不在南方做,偏在這北方實行?”這不是很奇怪嗎,南王要打文擂臺,爲何不在自己地盤,偏偏不遠千里到人家北王這兒弄,他也不嫌麻煩。
“南方,可是你的地盤,尤其是科舉。”林洎淺淺一笑,淳歌這傢伙倒是忘了,他在東南學子中的影響力,在南方,十個學子有九個以淳歌爲目標,一門心思考科舉,若是南王在南方打文擂,只怕沒一個人肯湊這個熱鬧。
“林大人說得極是。”王祥是見過林洎,再加上王公與林家頗有淵源,所以他並不會像一般人一樣,懼怕林洎。
“可是北王親自同意這事兒的?”王公並沒有將北方文擂的事兒告知於他,顯而易見,王公對淳歌還是有所隱瞞的。
“這我可不知道了?”王祥一個小老百姓,那裡會知道北王那兒的事兒,他自是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我只問你一句。”淳歌擺出了一張嚴肅的臉,問道:“這個文擂臺,你們王家可有參與其中?”
“沒有”王祥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道:“早先家中有幾位長老本想將文擂臺的舉辦權力買到手上的,只可惜爺爺不準,此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愧是王公,記得代我向王公問聲好。”淳歌鬆了一口氣,這個文擂臺是越少北方勢力摻合越好,否則這北方必會掀起一場大亂的。
“您這就要走了?”王祥見淳歌有離去之意,急忙扯住淳歌的衣袖。
“我與林洎就住在驛館,稍後一些再見。”淳歌無奈地瞥了王祥一眼,低聲說道。
“那行。”於是乎王祥很乾脆地放手,朝着人羣奔走了。
淳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倒是引得身邊的林洎碎碎唸了一句:“哪兒都有你認識的人。”其實他更想說,哪兒都有認識你的男人。
“怎麼羨慕了?”淳歌嘚瑟地搖搖腦袋。
“你啊”林洎伸出‘魔爪’,揉了揉淳歌的小腦袋。
“這兒也沒什麼好玩的,咱們回驛館吧。”淳歌尋思着這會兒最熱鬧的應該是文擂臺,自是沒有他們什麼事兒,還不如早些回驛館休息。
“行”林洎本就不是個愛逛的人,出門不過是爲了陪着淳歌罷了,現在能回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淳歌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剛一踏進驛館,看到的便是一位絕代的佳人,還是朝着林洎傾城一笑的那一種。
“林公子,你回來了”說話的便是蘇祐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