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歌說得很對啊。”官二伯從淳歌樂水身後走出,他到這裡已有許久,將淳歌與樂水的談話聽了個遍。他十分欣慰,同時也覺得悲哀。欣慰的是淳歌二人不論是才智還是心智都不容小覷,悲哀的是軍中之人確實如淳歌所料。此次商議大部分軍官認爲官二伯這次的反應是小事化大,庸人自擾,僅有幾員親信力挺,因而裡面吵得不可開交。官二伯是真不忍心再聽,這纔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淳歌被官二伯嚇着,腦中似有什麼思緒一閃而過,記不得了,故沒好氣地問道。
“你以爲軍營的守軍都是瞎子啊”官二伯像是發現自己的錯誤,也覺得自己是激動了,於是便開起玩笑。
若說官二伯激動了,那是必然的,他在營裡聽了一肚子廢話,一出來就發現他家的倆個寶說得才頭頭是道,比裡面那“坨”人可強上不知道多少個檔次,而他的那些想法也可以傾訴。那麼一個小衝動就打斷淳歌他們的談話時情有可原的。
“阿爹,你怎麼會出來,那些叔叔好像都還在營中討論啊。”樂水首先發現官二伯出現得奇怪,他們選的地兒正好可以看見主營,如今主營的燈亮着,人影頗多,明顯會議並未結束,而大將卻在外邊,這極爲不合理。
“討論”官二伯嘲諷般吐出這兩個字,好似好不夠於是又說道:“那是菜場。”
“所以你纔會說,我所料不錯。”淳歌的詢問得到了官二伯無聲的回答,問道:“軍中的看法當真不能統一?”
“還看法,淳歌你這是擡舉了,那就是一幫軟骨頭。”官二伯對於那羣人是憤怒萬分。
“那就是大多數人覺得這次的異動不算什麼嗎?”樂水若有所思的問道。
“可不就是。”官二伯一臉鄙視的回道。
“不過這次的異動到底是什麼?”淳歌發現和官二伯墨跡了半天,主要消息還沒獲取,趕忙將話題引回正道。
“是山匪放棄了偏北的三處居住地,分別是值北鎮,越北鎮和吳北鎮。”官二伯仔細地回答淳歌的提問。
“放棄,怎麼個放棄法。”淳歌感到疑惑,這三個鎮可以說得上是良莠不齊,但若是主動放棄,絕不是明智之舉。
“自動撤離,那些鎮沒有什麼損失。”官二伯繼續回答。
“自動撤離”樂水重複着官二伯的話,沉思片刻才說道:“這三個鎮可看作三個等級,以越北鎮爲首,吳北鎮次之,值北鎮最末。既然他們自行離開,必是找好幾處同等級的鄉鎮,不是北上就是南下。”
“我猜是南下。”官二伯接着樂水的話,接着說道:“過幾月是汛期,水漲,若是北上必不會在此時棄鎮的。”
“不,他們並非棄鎮,二伯,那三個鎮現在如何?”淳歌對官二伯回答的切入點與他們父子倆是截然不同,在他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我軍已佔領,至於處置還未有定論。”官二伯很好奇淳歌的想法,因爲他們思考的角度絕對是‘不統一’的。
“你既說處置,試問若當真處置,會有怎樣的後果?”淳歌見官二伯沉默,便替他答道:“寒了東南百姓的心。我們考慮那城內的奸細是不能放過,可百姓看到的是軍隊也屠殺無辜,這東南還能再呆嗎,不能。既然不能那就會有更多的人背井離鄉成爲流民,流民會涌向哪兒,京師。而流民中是最方便安插細作的,無形中山匪的勢利就會擴大。這方面暫且不論,單說東南無民,便無兵,無兵如何戰?最後東南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