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杭城城口均是一大羣人馬護送着的藥材,方圓十里都還是一袋袋的藥呢,這個場景不可謂不壯觀,有幸得見的百姓們均是擦了擦眼睛,甚至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站在最前方的官毅將軍卻是那樣真實,他們的救星終於到了,那樣朝不保夕的日子終於是要過去了。
“欽差大人本將不負所托,你要的藥材送到了。”官二伯翻身下馬,直奔淳歌跟前,官二伯可是三品武將守門的小兵壓根就沒有資格阻攔,自是十分順利的到達淳歌身邊。
“將軍辛苦了,想來這幾日您也可好生休息了,您在賑災一事中鼎力相助,本官定當如實稟告聖上,予以嘉獎。”淳歌淡淡一笑,很是公式化的語言,彷彿眼前這人不是他的親二伯似的,但官二伯卻知道,淳歌這人前的作爲,不過是爲了更好的善後罷了。
這次藥材的護送淳歌本不想讓官家插足的,但官二伯怎麼都不肯讓淳歌鋌而走險依靠唐西進的兵馬,硬是將事兒攬到自個身上。所以當淳歌知道的時候,官二伯已經在運送的路上了,故此淳歌很早以前就開始爲官二伯想法子,能使他擺脫被趙賢的遷怒。今日的一番公事公辦正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淳歌是明着讓所有人知道,官二伯早已獻出自己的力量,因而賑災的其他事兒一概不用算到他的頭上。
淳歌用做穩妥的辦法將官二伯推到蘇見豫的眼前讓任何人都不能背後有所動作,而自己卻擔下所有的風險,換句話說,這會東南的藥材之爭他若是輸了,迎接他的不僅是捲鋪蓋回家,還有被趕出東南爲東南官員所不容的下場。可淳歌不怕,也不曾畏懼,一個時時刻刻危機他的家鄉能給他的只有威脅,以及扯他後腿,所以說,就算沒有藥材之爭,東南的大換血也是勢在必行的。當然淳歌腦中所想的都不遠了,但如今還是這樣的毫無徵兆。
“欽差大人可要清點?”官二伯走到最近的馬車上,拍了拍上面捆着的藥材,說道。
“不必了,二伯辦事兒我放心。”淳歌走到官二伯身邊,像個孩子一樣挽過他二伯,朝着城內走去。
“大人,這些藥材?”守門小兵雖是好奇這些軍人是怎樣無聲無息將藥材運到的,但這藥材一直放在城門口也不是回事兒啊,況且淳歌還有一走了之的趨勢,他怎能不急呢。
“藥材,”淳歌停住腳步,望了一眼眼神熱切的人羣,說道:“就地分發。”
大傢伙的歡呼聲眼看就要傳出了,忽然一聲不是特比尖銳卻各位響亮的叫聲響起:“不準,不準分發。”
淳歌擡頭望去,原是方知府帶着一幫衙門的士兵,圍住了城門口。
瞧着來勢洶洶的方知府,淳歌與官二伯的眉頭不由得一皺,倆人心中一致思度着,這方大人是不長眼,還是不長腦,當他們官家人是小花貓啊,一個剛剛到任的外來人,比人脈就算了,還要跟不本地的官家,拼武力值,是作死啊。
衆所周知,這個東南官職最大的武將就是官二伯,且官二伯又不會是個溫順脾氣,正當官二伯就要發作的時候,淳歌的小手一拉,攔下了差點暴走的官二伯,也沒安撫,自己直徑朝着方知府走了上去。
“方知府。”淳歌作揖,附送笑容,輕聲說道:“你是挑釁嗎?”
“挑釁。”方知府聞言,便一臉嘲諷的樣兒,說道:“本官是杭城的父母官,即便你是欽差也無權管本官城中的大小事務。”
“父母官,。”淳歌像是聽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一樣,掩着嘴巴,不敢置信地說道:“你這是要和本欽差作對了吧。”
“哼。”只見方知府鼻孔朝天,得意道:“這些日子杭城瘟疫嚴重,除了本官指定的東西,其他的雜貨,一概不許進城。”方知府指了指這大車小車的藥材,放慢了速度說道:“這些,全都,燒掉。”
淳歌倒是忘了,身爲一城之主還真有決定貨物來源的權力,這個方大人這次是鐵了心,也不怕百姓怪罪,一定要與淳歌槓上。
淳歌咳了幾聲,眨巴眨巴眼睛說道:“這批藥材乃是本欽差所有,方大人您可要睜大老眼看清楚了,它們可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城門口啊,還不算是杭城城內呢。”
方大人一看,淳歌這些藥當真就堵在門口,正好將杭城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他卻是不能處理不是杭城城內的其他官員的私有物,頓時方大人的臉就掛不住了。
“方大人,您最好是求着我趕緊將藥材拉進來,否則你們進的那些藥材怎麼運進來啊。”淳歌指了指自己這一路的藥材車,一臉的‘我是爲了你好’。
“官淳歌。”方知府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淳歌的道兒了,淳歌原來早就知道他們派人去北方高價買藥,明天就會送到,而今日這麼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淳歌有藥,憑着淳歌的信譽,誰還會到商賈那兒買藥啊,更何況那批藥能不能準時運進杭城還不一定呢。
“本欽差年紀尚輕大人不必這般大聲。”淳歌可憐兮兮的揉了揉耳朵,聳肩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方知府已是咬牙切齒,可卻不得不小聲問道。
“我想怎麼樣?”淳歌仰天一笑,神色瞬間一變,換上一副‘我是受害者’的模樣說道:“方大人,你別忘了,自始至終本欽差都是好言相待的,是誰在背地裡做的那些小動作,而本欽差又是怎樣打落牙齒往自己肚裡吞的。”
淳歌的質問無可厚非,畢竟最先開始算計的確是方知府他自己無疑,淳歌也的確是不放棄的做過努力,最後失敗了,可方知府就是不想自食惡果行不行,他就是要仗着自己背後靠山強大,爲難淳歌行不行。
“官淳歌,本官自是不能拿你的藥材怎樣,可天有不測風雲,你的藥材若是自己走水,那邊怨不得本官了。”威脅誰不會,方知府也不是什麼吃素的,圖窮匕首見,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你可以試試。”淳歌左手一擡,笑了笑,極其冰冷的說道:“我可以憑空變出一路的藥來,難道就會沒有完全準備嗎,退一百步來說,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還遠嗎?”淳歌具有揶揄的潛臺詞是,方知府太天真了。並且基本上的人都聽出來了,大夥不約而同的捂着嘴偷笑,當然除了方知府本人。
“好,算你狠,官淳歌你們把藥搬進來吧。”方知府掙扎了一會兒終歸是妥協了,手一揮,便是允許放行了。
“大家把藥運進來,搬到官府去。”淳歌用口型對着方知府說道,我也不佔你們便宜。只聽見淳歌高聲說道:“明日起,官家正式出售藥材。”
淳歌此言一出,有些人驚訝,有些人不解,大家都在奇怪,以解元公這麼好的人品爲什麼不贈藥,但轉念一想淳歌這些日子倒貼的錢的金額,便也不埋怨淳歌的功利之舉了,畢竟解元公也是人也是要吃飯還債的。
淳歌見衆人反應總體還是不錯的,便告別了衆人,隨着官二伯往官家走去。
而方知府卻如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城門口,他腦袋中只有一句話,方纔淳歌經過他身邊的一句,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話: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一次性把錢都吐出來,我也有的是資本一刀一刀地把錢捅出來,你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不然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血本無歸還只是最有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