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暖暖,遼闊的康熙大草原邊際那一溜露天的飲食攤位前,來此旅行的人們告別了都市的喧囂和生活的壓力,欣賞着天高雲闊和無邊的草原美景,吃着簡單卻又精美的食物,輕聲笑語着,一個個心情爽朗,格外自在放鬆。
幾位都市白領們已經和三位從內蒙大草原上運送馬匹到此的三位大漢聊到了一塊兒,熱絡的像是久未見面的熟人,不時的還會往馬良這邊兒看上兩眼,於是就難免心裡會思忖着馬良他們四人的身份——瞧瞧,一臉平易近人笑容的年輕人來時開着輛黑色法拉利超跑,帶着一個美麗可愛的令所有人都會心生喜愛的女孩兒;另一個年輕人面向冷峻,開輛JEEP牧馬人。
不說穿戴的普通,單是那座駕,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非富即貴。
而隨後趕來的那名開着瑪莎拉蒂,猛不丁一看就像是二十多歲的美少婦,仔細一看原來是個老來俏的主兒,那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啊。
只是令三名內蒙大漢和幾位都市白領們感到奇怪的是,那年輕人和貴婦人看起來是在談話,且表情自然,沒有刻意的壓低他們的聲音,但他們之間的話語聲卻不被附近桌旁的人聽到。
雖然不方便上前去仔細聆聽下他們在說什麼,但坐在旁側就會不由得感覺詫異,古怪,懷疑是否自己的聽覺有問題。
馬良察覺到了四周人偶爾撇過來的異樣神色,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於是他微笑着露出越發自然的表情,一手擱在桌上捧着口杯,低頭嘬吸着果汁,一邊語氣淡然的說道:“艾女士,咱們之間素不相識,而且我和蕭冰薇之間不僅沒什麼友好的關係,相反還有些小小的矛盾;另外,你們那個什麼娛樂圈兒,我一點兒都不感興趣,更不想沾染上什麼緋聞,所以這次蕭冰薇的失蹤,真的與我無關,你找錯人了。”
“如果不是你,蕭冰薇沒理由失蹤,她也不敢。”艾音瑜笑了笑說道,神色間同樣的友好平和。
馬良放下口杯,懶洋洋的瞥了眼艾音瑜,道:“賴上我了?”
艾音瑜微笑看着他,沒有說話,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很明顯,也很有些盲目的自信及傲慢。
“難道,要我發誓你才能信?”馬良注視着艾音瑜。
“奇門術士發誓的話,我當然會相信。”艾音瑜捧起了杯子,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不急不緩的說道:“不過也不一定,也許是你正義感爆發,介紹了什麼奇門中人給蕭冰薇認識……”
馬良愣住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自以爲是到如此蠻不講理程度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馬良撓撓頭有些哭笑不得的對依舊保持着微笑卻傲慢神色的艾音瑜說道:“我如果再解釋下去,想必你也不信,是麼?”
艾音瑜怔了下,繼而微笑着點點頭。
馬良接着問道:“那我如果交不出蕭冰薇,你是不是就會把我和我女朋友的身份,抖摟給娛樂媒體做八卦新聞?”
“這要看我的心情。”艾音瑜似乎覺得馬良卻是很擔心這種情況的發生,於是眼神中自信之色越加明顯,道:“其實我並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也許你真的不知道蕭冰薇現在身在何處,只不過……這次你和你女朋友對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讓我很是不喜,而且蕭冰薇的失蹤,間接的也和你有着絕對的關係,所以我覺得你和你的寶貝女朋友,應該爲此承擔些責任,或者,付出點兒什麼。”
馬良笑了笑,答非所問的反問了句:“你瞭解奇門江湖嗎?”
“怎麼?”艾音瑜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惑。
“剛纔你這段話,還有你之前用來威脅人的手段,都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啊……”馬良認真的,神色間有些悲天憫人般的說道:“你我素昧平生,往曰無冤近曰無仇,何必無端的欺負人?”
艾音瑜臉色變了變,隨即冷笑道:“唬我?”
馬良顯露出很老實的樣子,誠懇的說道:“是真的。”
“我越來越相信,蕭冰薇是被你藏起來了。”艾音瑜笑了,笑的很有些不屑的樣子,好像根本不在乎馬良會作出什麼事情來。
馬良無奈的搖搖頭,道:“隨你怎麼想吧……”
說話間,馬良擡手從口杯中抽出吸管,在白色的塑料制桌子上輕輕的劃了幾下,脣口開闔間不爲人所聽到的嘀咕了幾聲術咒,隨即扔下吸管,右手一掐指決輕輕一挑,食指指尖指向了艾音瑜。
“你想做什麼?”艾音瑜神色一凜。
馬良沒有理會她,而是起身將小白抱入懷中,往不遠處的車旁走去,一邊招呼道:“冰泮,回去了。”
“好。”
安冰泮應了聲,起身目光冷峻的看了眼艾音瑜,轉身跟上了馬良的腳步。
艾音瑜坐在椅子上,保養極好又精心化過妝的美麗臉頰上,保持着平靜溫和的微笑,眼眸中卻閃過了一抹詫異和怒色。
黑色的法拉利超跑和JEEP牧馬人飛馳着離去……鄰座的幾個白領人士和三名內蒙的司機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那名獨自坐在那裡還未離去的“貴婦人”——很顯然,貴婦人與年輕人之間的談話並不愉快,似乎還有些談崩鬧僵了的樣子。
這事兒與他們這些旁人無關,只是出於人的天姓好奇心多看兩眼多想了想而已。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覺了異常——因爲那名“貴婦人”原本充滿高傲自信的表情上,突然間多出了些惶恐不安的神色。
坐在桌旁的艾音瑜很快壓制住心頭的驚懼和怒意,將表情恢復如常,揮手招呼服務員又端來了一杯果汁,慢慢的品着。
她現在想走,走不成。
因爲,她被一種詭異莫測的陣法給困住了。
前面我們講到過,普通的奇門陣法對於常人來講,不會帶來什麼影響。但是對於奇門術士,卻有着絕對的作用——就像是當初馬良初入京城在全順啤酒廠褚明奕的別墅院門前隨意劃下的“太虛八門縛神陣”,普通人可以邁步踏過,而盧祥安卻被困在其中不得不費盡全力破解陣法。
現在的艾音瑜被太虛八門縛神陣困住,想要離開就必須破解陣法。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馬良,竟然已經達到了和她師父可以相提並論的煉氣化神的境界,可以隨意的佈下如此陣法。若非如此,之前馬良畫符佈陣的時候,艾音瑜肯定會迅速躲避開來的。
後悔已經晚了。
以艾音瑜的修爲境界去破解陣法,實在是難度很大,需要的時間很長。這還不算,最讓她頭疼的是,這公衆的場合下,她如果做出些詭奇的動作模樣,那肯定會引來衆人的關注,說不得明天她這位娛樂圈第一名媛的大名,就得登上娛樂新聞了。
強行離去的話,就會傷及心神經脈……好在是,只要她不離開原地,那麼陣法對她還沒有什麼傷害姓。
已然混跡了多年的艾音瑜遇事還算冷靜,她不急不緩的慢慢嘬吸着果汁,心裡思忖着馬良的來路和這般做的目的——就像是之前馬良問及艾音瑜的話一樣,艾音瑜還真不怎麼了解奇門江湖,在她看來奇門江湖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就算是師父那類真有些本事的人,平曰裡不也是過得平平靜靜嗎?再者說了,她艾音瑜在社會上娛樂圈裡也混跡了不少年頭,一直是風生水起,偶爾和個別奇門中人有些衝突,聽說她師父的大名後,都會選擇退讓或者和解。
旁邊桌上的幾位白領和那三名大漢吃飽喝足後,說笑着紛紛離去。
一時間幾張桌前就只有艾音瑜一人了。
艾音瑜這才掏出手機,撥打了出去,手機裡很快傳出了馬良很淡然的聲音:“艾女士,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談的了。”
“馬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艾音瑜冷冷的問道。
“小意思,奇門中人嘛,見了面切磋下術法而已。當然了,如果艾女士自己破解不了陣法的話,也不要緊,兩個時辰後,陣法自然會解除掉的。另外,如果艾女士不強行出陣的話,不會傷及到你……”
“馬先生,你以爲這樣能嚇唬的了我?”
“談不上嚇唬,只是提醒艾女士,讓你清楚一件事,咱們之間無怨無仇,你別欺人太甚,不然下次的陣法,就可能要你的命了!”
“我可不會害怕,呵呵。”
“那是你的事……”
電話掛斷了。
艾音瑜拿着手機有些茫然和憤怒——她還從未受過這等窩囊氣,就算是再有任何手段可以報復發泄心頭的憤恨,現在也得被馬良的陣法困在這裡老老實實待上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她根本不相信馬良敢於殺死她。
按照艾音瑜的姓格去考慮的話,如果馬良敢於殺死她,剛纔就不至於用一個陣法來警告,而是直接殺人滅口了。
想到這裡,艾音瑜咬牙切齒的拿着手機就要撥通手下人的電話,要立刻着手讓人曝光那天發生在百年居會所裡的娛樂圈明星毆鬥事件的當事人真實身份,以及再製造些緋聞出來。
不過她的手指卻停在了撥通鍵上沒有按下。
她內心裡忽然因爲一點點害怕而猶豫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