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多鐘,陽光終於透過狹小的窗戶灑入空曠的屋內,在水泥地上投出了幾個刺眼的白色光斑。
原本陰暗的房間裡,光線就明亮了許多。
室內很安靜。
故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就越發明顯的從牆角處的單人牀上傳來——琢磨了半天術法後迷迷糊糊進入了半夢半醒狀態中的馬良,此刻正緊鎖着雙眉,表情上透着焦急和一絲的恐懼之色,他四肢繃緊,雙拳緊握。
蜷縮在牀頭懶洋洋睡着覺的小白察覺到了馬良的異樣,不禁有些詫異的爬起來歪着腦袋看着馬良那副模樣,心想着原來良哥哥也會做噩夢。而且……還挺可愛的模樣,讓人看着心疼,又不忍喚醒他。
突然,馬良猛的坐了起來,一拳砸向了雪白的牆壁!
砰!
噝……馬良捂着拳頭倒抽着涼氣縮了縮脖子,真他媽疼啊!
喵嗚,小白擔憂的跳到馬良的肩膀上,輕聲關切道:“良哥哥,你沒事吧?”
“唔,沒事。”馬良搖搖頭。
“你做噩夢啦?”
“沒有。”
小白努了努嘴:“嘁……”
“去去,死丫頭片子!”馬良把小白從肩膀上拽了下來,放到枕邊,然後自己又趟了下去,面朝上直勾勾的瞅着雪白的房頂中間那個小小的因爲時間過久而髒兮兮泛着些黑黃色的燈泡,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剛纔確實做噩夢了。
遭遇刺殺的一幕,出現在了他剛纔的夢境中——神色猙獰而冷靜的槍手,躍身一撤避開了馬良的意念力攻擊,同時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馬良的頭顱,隨即扣動了扳機,子彈穿膛而出,帶着火光和煙霧。
在夢境中,依舊真實而恐怖!
這幾天,馬良就像是絕大多數男人一樣極度好面子,從而刻意顯示出自己冷靜而坦然的毫無懼色,但虛榮的表象下,是唯有他自己最清楚的心有餘悸的後怕。便是當初在雲海間山莊遭遇刺殺的那次,也沒有過如此的恐懼和擔憂。
因爲,這次他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槍口中噴射出要奪走他姓命的子彈!
他也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距離,是那麼的近!
如果沒有小白的突然襲擊導致了對方槍口的稍稍偏離,子彈就會射進他的眉心;如果沒有安冰泮奪下了白文斌的手槍,並且及時趕到開槍擊斃了蘇揚,那麼蘇揚的匕首也會刺入馬良的脖頸,切斷他的大動脈……地球真他媽的危險!
奇門江湖果然兇險萬分!
做出這般感慨的同時,馬良又再次爲自己在過年時作出的果斷大方而又仗義的決定,感到無比的英明——破財果然能消災,事實證明,僱傭一個身手過人的保鏢,是多麼的重要啊!
咔嗒。
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開鎖聲,隨即門被推開,身着警服的蔣碧雲興沖沖走了進來,順手把門給反鎖上了。
“馬良……”蔣碧雲壓低聲音興奮的說道:“白文斌招了!”
“哦?”馬良一愣,明知故問道:“是誰?”
“蘇威琛!”蔣碧雲走到牀邊,小聲的說道。
馬良翻身坐起,皺眉道:“果然是他!”
“白文斌交代,在蘇威琛自殺那曰的下午,蘇揚和蘇威琛妻子去監獄探望時,蘇威琛親口吩咐過,讓蘇揚找人除掉你,事成之後就立刻乘飛機去往阿聯酋,在那邊兒他們有投資房地產的生意。”蔣碧雲說着說着就有些激動,道:“而且,白文斌手裡還有重要的證據,是他和蘇揚,以及蘇威琛妻子談話時的錄音……”
馬良怔了下,道:“這小子竟然還提前錄音了?”
蔣碧雲點點頭,道:“估計也是信不過蘇家的人,怕出事吧。”
“哦。”馬良了悟。
“哎對了。”蔣碧雲面露疑惑之色的看着馬良,道:“馬不良,這也太巧了吧,昨天吳瓊給你送過來了筆墨紙硯讓你畫符,今天白文斌就交代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的用什麼邪門歪道的術法,詛咒或者脅迫白文斌了?”
馬良神色嚴肅的說道:“對,所以你們警方要給我記大功!”
“去你的吧!”蔣碧雲笑着踢了馬良一腳。
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在某些事情上,你越是實話實說,別人就越認爲你在胡說八道開玩笑。你如果說些假話,反而容易讓人相信是真的……尤其是,在涉及到奇門術法方面的事情上。
馬良可謂是深諳此道。
不過,蔣碧雲在踢過馬良一腳之後,心裡卻是越發懷疑了。
聯想到以前發生在馬良身上的諸多事件,以及每次事件中的種種疑點和一些相關的傳言……蔣碧雲不禁想着——難不成,這個懂得些邪門歪道的馬不良,真的會某種傳說中的術法嗎?
白文斌向警方如實交代的情況,在馬良看來既是一個必然,又有些出乎意料。
因爲他沒想到白文斌會這麼快作出決斷的。
每個人在面對一件重大的事情,需要作出抉擇的時候,心理上實際就出現了兩個截然不同且相對的答案。而聰明人一旦作出了抉擇,就會全力以赴的把事情做到極致,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這就是白文斌的選擇——爭取時間,坦白到底,協助警方,爭取寬大處理!
作爲證據的錄音,白文斌也確實有。如所有人在事後都能分析出的那般,白文斌既然要幹這種大事,那麼就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只不過,他的準備原本是用來避免自己被殺人滅口的,不曾想卻用到了向警方爭取寬大處理立功表現的問題上。
蘇家的人考慮到過白文斌可能會在警方的壓力之下反水,但他們卻沒想到,這個在他們眼裡看似只會殺人斂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竟然會早早的考慮好,掌握了足以令僱主屈服的證據。
警方掌握了這些充分的證據後,立刻抓捕了蘇威琛的妻子以及參與謀劃此案的幾個重要嫌疑人。
而原本受蘇家的好處,開始向房山區警方施壓的一些人,都閉口不言了。
如此一來,吳茂軍和褚明奕託的人,則是名正言順的要庇護馬良,並且向房山區公安分局及檢察院、法院施加壓力。
一個星期後,馬良和安冰泮終於可以離開公安局了。
不過,他們的案卷和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還沒被撤銷,必須等到法院正式對此案進行審判,作出宣判後,纔算是徹底洗去了犯罪嫌疑。
在未判決期間,必須隨傳隨到。
這也是走一個法律過程,而法律過程一向是縝密詳細而又冗長麻煩的。
若非是褚明奕和吳茂軍四處找關係託人,而且都是找的燕京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即便是馬良可以提前釋放出來,安冰泮也得被弄進看守所裡關押到審判結果出來纔可以無罪釋放的。
至於多久?
呵呵,少則月餘,多則半年甚至一兩年……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馬良從房山區公安分局的辦公樓裡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等候了許多人。
世紀華興集團董事長吳茂軍夫婦和他們的女兒吳瓊,公司法務的陳律師,全順酒業集團的董事長褚明奕、物流部總經理魏苗、司機兼保鏢孫吉,連褚總的老婆王靖雯也挺着大肚子來了……還有兩個馬良絕然沒有想到的人——國家某特殊相關部門官員,秦榮,戴慶鬆。
至於和這二位站在一起的那個老頭兒,奇門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鐵卦神算盧祥安老爺子,馬良早就知道他要來了,所以並不感到奇怪。
吳茂軍是在全國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家,而褚明奕雖然比不得吳茂軍,但在房山區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曾榮獲優秀企業家,十大傑出青年的榮譽。所以這二位都親自前來了,房山區公安分局的領導們自然也得賣個面子,親自出來相送,確切的說,是爲了迎一下那幾位頗有身份的人物。
同時,公安分局裡不論是領導還是普通的警察,對於馬良的身份也都越發詫異起來。
雖然這半個多月來,他們都已然瞭解到馬良有後臺有背景,必然是出身不俗,絕不能單從他的身份證上來看待,不然也不至於驚動了許多大人物們的關照。但今天看着吳茂軍和褚明奕都是拖家帶口的前來,還有那兩位某個不被他們所知曉的神秘部門的領導,竟然也來接馬良……太令人吃驚了!
就算是一直以來都和馬良極爲熟悉的好朋友蔣碧雲,也有點兒難以置信,看向馬良的目光中,難免帶上些困惑,甚至還有點兒生氣——這傢伙,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事情?那兩位領導到底是幹什麼的?上次他們來的時候,除了局長和趙副局長之外,分局裡其他人都不知道,而且,事後局長和趙副局長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所有這些來接馬良的人原本也無需在公安局的大院裡等待,完全可以進入辦公樓裡的。
但當他們發現來的人比較多的時候,也就很有默契的自覺選擇等在了外面——不能讓公安分局的警察們太過爲難,總不能因爲馬良要被釋放了,局裡面還得把會議室騰出來給這一大堆的人物們用吧?
那實在是說不過去,這裡雖然不是監獄,不是看守所,但也絕對不是普通的地方啊。
吳瓊最先跑上前去挽住了馬良的胳膊。
吳茂軍夫婦隨即往前走了幾步,面露關切之色的寬慰道:“小馬,受苦了!”
“還好,讓叔叔阿姨掛心了。”馬良很禮貌的說道,一邊朝着剛剛走到旁邊的褚明奕兩口子說道:“褚總,怎麼讓嫂子也來了,現在這天氣還冷,而且嫂子身骨不方便,我這邊兒又不是什麼大事。”
“她非得要來,呵呵。”褚明奕笑道。
王靖雯點點頭,道:“小馬,事情都過去了,放寬心啊。”
“謝謝嫂子……”
閒敘間,吳茂軍、褚明奕已然開始和公安分局的領導們說笑着攀談起來,無非就是些場面話而已。
魏苗本來也想上前和馬良說幾句話的,但看着吳瓊挽着馬良胳膊的親密模樣,魏苗的心裡就忽而生出些後悔——今天爲什麼控制不住自己,非得要來看看馬良呢?其實蔣碧雲也說了,馬良今天出來後肯定會回啤酒廠,而且短時間內按照法律程序,他應該還要再燕京等上一段時間的。
但魏苗就是忍不住內心裡迫切想要見到馬良的衝動。
站在一旁的蔣碧雲見狀,不由得撇撇嘴,抱着小白走到魏苗的面前,不滿的小聲說道:“來吧來吧,不讓你來非得來……心裡不舒服了吧?”
“我有什麼不舒服的。”魏苗紅着臉低下頭。
“哼,瞧馬良現在那副得瑟樣,喜新厭舊,勢利眼的傢伙,就知道和自己女朋友親熱,和大老總們、當官的領導們在一塊兒說笑!”蔣碧雲氣呼呼的往馬良那邊瞪了一眼,隨即小聲道:“姐,心裡酸了吧?爲這種人不值得!”
魏苗氣道:“死丫頭,瞎說什麼,我看是你吃醋了,不然爲什麼一副忿忿的模樣?”
“我?我是爲你生氣好不好!”蔣碧雲撅起了嘴。
此刻被蔣碧雲抱在懷裡的小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想兩位姐姐恐怕心裡頭都有些吃吳瓊姐姐的醋了吧?
便在這二人小聲嘀咕着的時候,卻沒注意到馬良挽着吳瓊已經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魏姐,你也來了。”馬良微笑着面露感激之色的說道。
“啊。”魏苗怔了下,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今天來找小云有事,碰巧……嗯,小馬,你還好吧?”
馬良點頭道:“挺好的。”
“是啊,有後臺,有背景,有錢有勢力,上面有人護着保着,能不好嘛。”蔣碧雲白了馬良一眼,道:“我就沒見過你這種犯罪嫌疑人,在公安局裡關押受審期間,過的比住賓館還舒適……”
“是是是,公安局的關押室,比賓館條件還好,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來……”馬良笑呵呵的說道。
蔣碧雲一窘,馬良被關押的房間條件是什麼樣,她再清楚不過了。
本想着啐馬良一口的,但考慮到吳瓊就在旁邊,蔣碧雲也只好忍住了這股衝動,面露訕笑的朝吳瓊露出歉意的神色——人家作爲女朋友,可是親自來這裡看望過馬良好幾次了,當然知道里麪條件委實不怎麼地,只是比監獄和看守所好點兒罷了。
“謝謝你這些曰子來對我男朋友的照顧。”吳瓊笑着伸出了右手。
“應該的。”蔣碧雲很不自然的伸出手與吳瓊握了握。
魏苗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低下了頭。
“小白,來,姐姐抱……”吳瓊溫和的笑着,將小白從蔣碧雲的懷裡接過來抱住,輕輕撫摸了兩下後,似乎剛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向魏苗伸出了手,道:“魏姐,你好,這些曰子麻煩你分擔了我男朋友的工作,辛苦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魏苗有些惶恐。
馬良在旁邊仰着臉扭頭四顧着,他可不敢去面對目前三個女人中的任何一位——好嘛,溫柔老實的吳瓊,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在她溫柔的表象下露出鋒利的刀芒,捍衛着應該被自己獨享的感情,張口閉口以“我男朋友”的話語,向蔣碧雲和魏苗宣示着自己的身份,並且帶着些提醒,或者說嚴重點兒,是警告之意!
“良子,我們回去吧。”吳瓊溫柔的微笑着提醒道。
“啊?好,好。”馬良點着頭,一邊神色自然的向蔣碧雲和魏苗道別:“那個,我先走了,回頭請你們吃飯……魏姐,辦公室裡的工作,就麻煩你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當然,普通的事情你可以做主簽字決定就行了。”
魏苗點頭道:“好的,再見。”
馬良和吳瓊轉身往吳茂軍等人的身邊走去。
吳瓊一邊帶着詫異的語氣問道:“良子,你不是辭去工作,把物流部總經理的職務給魏姐了嗎?爲什麼工作上有事還要魏姐給你打電話?”
“嗯?對對對,我都給忘了,嗨,這不是習慣嘛。”
“哦。”吳瓊笑着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一邊不經意的扭頭看了看站在那裡的魏苗和蔣碧雲。
他們本來也就是隻是走出了三四步遠的距離而已,所以這簡短的對話自然能夠讓魏苗和蔣碧雲聽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吳瓊在說完話後微笑着扭頭望向魏苗時的眼神,更是似乎在陳述着什麼,提醒着什麼……於是魏苗低下了頭,臉紅紅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沒有恨誰,只是在暗暗的嘲諷着貶斥着自己——活該,你活該啊!
蔣碧雲卻是被氣的咬牙切齒,低聲道:“姐,你看吳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哼,若不是,若不是……我真想教訓她。”
魏苗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說人家做什麼,吳瓊挺好的。”
“姐,以前我是勸你別理會馬不良,現在我倒是想鼓勵你了!”蔣碧雲拉着魏苗不由分說的往辦公樓裡走去,一邊小聲的卻極爲認真嚴肅的說道:“做人就要敢愛敢恨,你既然愛馬良,就要去爭取,憑什麼就這麼讓給吳瓊了?”
“小云,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哼!”
蔣碧雲拽着魏苗來到了一間沒人的辦公室裡,把她按在沙發上,道:“你啊,就別不承認了,多明顯啊?就差在臉上寫‘我愛馬良’四個字了,我看着都替你難受,吳瓊除了家世比你好之外,哪兒比你強了?看她那副傲慢得意的模樣,開口閉口馬良是她男朋友,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小云……”
蔣碧雲沒容魏苗再說什麼,就打斷她的話接着說道:“我要是你啊,非得和吳瓊爭個高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人人平等,有錢不等於有一切。姐,聽我的,這人啊,不怕你失敗,就怕你不爭取!”
“別說了,小云。”魏苗搖了搖頭。
“哎呀,我都讓你氣死!”蔣碧雲跺了跺腳,恨恨說道。
魏苗臉上露出無奈苦澀的笑容——她知道蔣碧雲的脾氣,也知道蔣碧雲的好意,只是……她更清楚,自己很多方面都比不得吳瓊:家世不如吳瓊,年齡上又要比馬良大兩歲,而且,而且自己有過男朋友。
至於吳瓊剛纔的那番表現,魏苗不介意,也不會爲此而對吳瓊有不好的感觀。
因爲她知道,換作是自己,恐怕也會每時每刻用各種方式去捍衛,去警告任何有可能對自己感情帶來威脅的女人。甚至,她可能做的比吳瓊還要明顯——因爲在感情方面,無論男女,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不可能大度到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愛情拱手相讓,哪怕是,與別人共同分享,也不行!
辦公樓外。
衆人原本應該寒暄一番後,就離開的。
但現在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馬良應該跟着誰離開。
所以誰也沒着急離開,都在等待着馬良開口向誰道別,和誰一起走……其實按道理說,他自然是應該跟着女朋友吳瓊,和未來的準岳父岳母大人一起回家的。至於褚總那邊兒自然好說,盧祥安也好說,都是自己人,不用講究什麼客套的面子。但問題是,秦榮、戴慶鬆來了,這二位可是屬於官方人物,而且是直接負責管束着奇門江湖的官方人物。
心裡計議一番後,馬良便微笑着說道:“秦先生,戴先生,一起吃頓飯去?”
秦榮就面露不快之色。
而戴慶鬆則是微笑着搖搖頭,道:“小馬,借一步說話。”說罷,戴慶鬆往旁邊走了幾步。
他們二人自然都聽出了馬良剛纔那句客氣話裡的意思——我可是要和親朋好友吃飯去了,沒空跟你們閒嘮嗑,剛纔該客氣的話咱們也都說完了,您二位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真有事以後再說。
馬良拍了拍吳瓊的小手示意她放開,然後走到了戴慶鬆身旁。
“戴先生,什麼事?”
“殺白文斌的事情,和我們無關……而且,我們也確實不知情。”戴慶鬆微笑着輕聲說道。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