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保安詫異的看着一老一少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怨着,討論着……看錶情還都是一副認真細究的模樣。這算是什麼情況?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好像要來這邊兒買房,卻擔心小區的安保措施不好,所以來這裡考察試驗一下。
其中一名年紀最輕瘦瘦矮矮的小保安不忿的說道:“你們怎麼不去敲別人家玻璃試試?”
“高,真是高啊!”馬良立刻豎起了大拇指,“老爺子,這位兄弟的法子不錯,順便還能試出來110夠不夠迅速……”
“走吧走吧,明天再來看房,說好今晚上讓看房的,人都來了,他們卻又沒時間……”盧祥安搖頭嘆氣,臉不紅心不跳毫不害臊的扯着謊話,一邊扭頭就走,“小良子,你再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和這裡環境一樣好點兒的房子。”
馬良心下里欽佩鄙夷着盧祥安的老不羞,嘴上附和道:“成,明兒我就再上網查一下。”
說着話,倆人像沒事兒人似的,轉身就要走。
領頭的保安長的人高馬大,二十三四歲的模樣,斥道:“等等,想這麼就走了啊?”
“還有事嗎?”馬良扭頭一臉詫異之色。
“那些紙灰是你們燒的吧?”保安指着先前馬良佈陣施法的地方,那裡依舊存留着一個紙灰組成的九宮八卦圖案,保安哼了一聲,道:“罰款,一百元!”說罷,眼神中透出了堅決的神色,似乎在告訴馬良,不要跟我說什麼藉口,沒得談。
未曾想馬良不但沒有爲此而驚訝,反而嘿嘿樂着扭頭衝盧祥安道:“老爺子,給錢。”
“哦。”盧祥安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保安頭頭。
“呃……”保安頭頭有些愣神兒,還沒見過這麼痛快願意被挨罰的主兒,但他還是把錢接到手裡,心中暗暗後悔着罰的少了——在這種明顯很大方的有錢人眼裡,一百塊錢和一千塊錢沒什麼區別。想到這裡,保安頭頭嘆氣搖了搖頭,繼而板起臉來一副嚴肅的模樣,道:“以後注意點兒,小區環境衛生是要大家一起來愛護的!素質,注意你們的素質!”
盧祥安點頭神色和藹的說道:“以後會注意的,謝謝小哥了。”
馬良一撇嘴,扭頭就走——都被人鄙視沒素質了,還不趕緊走幹嘛。所以說有時候不該管的閒事兒就不能管,這不,大小麻煩都不斷,還撈不到一絲的好處,圖什麼啊。
“小良子,等等……”盧祥安語氣親暱的喚着,一邊跟了上去。
“老爺子,別叫我小良子行嗎?”
“怎麼了?”
“你這麼一叫,總會讓我想起慈禧那個混帳老太太……”
……四名本來有些愣神兒的保安聽了馬良的話,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老一少着實古怪,有點兒意思。
看着二人離去後,四名保安也就樂呵着扭頭往另一邊走去:
“頭兒,弄兩包中華抽吧。”
“去去,等換班了買點兒酒菜回宿舍吃喝……”
那名身材瘦小的保安忽然停下腳步,疑惑的說道:“咦,你們看這兒的灰燼,像不像個八卦圖?”
“別說,還真像。”其中一人說着話,隨意的擡腳踢了踢那些紙灰。
然後,四名保安全都愣住了——那些紙灰竟然像是粘在了地磚上,又像是畫在了上面的油漆,根本踢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兒?
好奇驚訝之下,幾個人紛紛用腳踢,或者用鞋子在上面使勁搓……但那些灰燼就像是長在了地上似的,一丁點兒都沒有被蹭下來,八卦圖案依舊清晰,此時更是透出了一絲令人心悸畏懼的神秘感。
便在四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恐懼之意的時候,一陣輕風吹來……那些灰燼被輕風吹佛,漸漸散去,地面上再無一絲的痕跡——當然,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地磚上有許多的針眼,但誰會去在意那種微乎其微的細小針眼呢?
“見鬼了……”
“靠!別TMD瞎說!”
“那一老一少,是不是什麼修真的高人啊?”
“修真小說看多了吧,滾蛋……不過,這到底怎麼回事兒?真TM邪姓,這事兒別傳出去!”保安頭頭謹慎的說道。
“爲什麼?”
“我懷疑他們倆不是人……”
…………一大早,沐風堂就接到了吳茂軍的電話,說是女兒吳瓊昨天晚上出事了。
聽聞吳瓊出了事情,沐風堂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急忙駕車來到了位於紫竹橋附近的全景花園別墅區——世紀華興的董事吳茂軍一家人,就住在這個高檔小區內。
將車停在別墅外的草坪旁,沐風堂急匆匆走了進去。
來到一樓的客廳內,只見吳茂軍兩口子一臉憂慮和擔心的表情,看着靜靜坐在沙發上的吳瓊。
“小瓊,你怎麼了?”沐風堂趕緊走過去,看向眼圈有些發暗,脣角略微發青的吳瓊。
很難得的,沐風堂那張一向如同死人臉般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些令人感到極爲罕有的溫和關愛的神色。而且,他的語氣也很少有的帶了點兒人情味兒。
“沐叔叔,我沒事。”吳瓊輕輕淡淡的回了一句——在家人的面前,她不想曝露出自己和沐風堂之間已經決裂的事情,因爲這有可能會涉及到馬良身份泄漏。這也是她和沐風堂那天晚上在品業俱樂部徹底翻臉的時候,達成的一個私下裡的口頭承諾——不能把馬良的身份透漏出去。
吳母面露憂色的說道:“風堂,昨晚上小瓊十一點多才回來,當時我就看她氣色有些差,問她怎麼了她不說,讓她去醫院又不去……今天早上還吐了幾口血,把我都嚇壞了,可她說是,是練功練的,我就趕緊讓茂軍給你打電話了。”
“風堂,是不是那個什麼毒,又復發嚴重了?”吳茂軍也極爲擔心的說道。這些曰子以來,他總覺得女兒哪裡有些不對勁,雖然以往女兒就是那種不大愛說話的清淡姓格,但吳茂軍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女兒似乎對自己有了某種排斥的心理……沐風堂皺了皺眉,坐到吳瓊的身旁伸出枯瘦發暗的右手抓向吳瓊白嫩細膩光滑的小手。
吳瓊稍有些不情願的躲避了一下,繼而穩住沒有反抗,任憑沐風堂抓住了手腕,將手指搭在了腕脈處。
一縷陰涼的氣息順着腕脈緩緩進入了吳瓊體內的奇經八脈之中。
稍過了一會兒,沐風堂那雙有些灰濛濛的眼神中爆出了一團寒芒,道:“小瓊,跟我到書房來。”
說罷,也不管吳瓊是否會同意,沐風堂起身往樓梯走去,看這模樣就像是來到了自己家裡那般隨便,毫不客氣。
吳瓊靜靜的坐在那裡沒有動。
“小瓊,你愣着幹什麼?快去讓你沐叔叔幫你看看……”吳母急忙說道。
“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吳茂軍也有些生氣了似的,說道:“別犯倔,身體重要,趕緊跟你沐叔叔上樓。”
吳瓊猶豫了一會兒,起身往樓梯走去。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魑魅血,以及自己被利用……不能在心裡記恨父母,因爲他們並不知曉她身上的魑魅血之毒,是沐風明故意中下的。但歸根究底,父母也是因爲利益的緣故,和沐氏兄弟二人結識相交甚深。而且,在吳瓊的小時候,吳茂軍聽沐風明說吳瓊天資很好,適合修行奇門術法之後,更是欣喜若狂的請求着,讓年幼的吳瓊跟隨了沐風堂修習這種神秘的不爲常人所知的術法——難道,父親就沒有一點兒私心嗎?
心裡有些酸楚的想着這些,吳瓊邁步上了二樓,進到自己的書房中,順手把門關上了。
沐風堂早已坐在了書房的椅子上,神色肅穆,甚至比以往還要陰森,灰濛濛的眸子中透着狠戾和怒火,沉聲陰森森的說道:“你與人鬥法了?”
吳瓊點點頭。
“你怎麼能這麼魯莽?我都對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現在的修爲還差的很遠,與人鬥法那就是找死!”沐風堂暴怒的聲音有些尖利,挺瘮人的。
“我願意。”吳瓊很輕淡的給出了回覆。
沐風堂一愣,長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卻依舊陰森的問道:“是誰傷了你,告訴叔叔……叔叔會幫你殺了他。”
“不用。”吳瓊依舊是那副平靜的令沐風堂辛酸內疚的神色,道:“這是我的事情。”
“你……”沐風堂擡起手指向吳瓊,卻終究還是沒有再責備什麼,將手放下後,搖搖頭無奈的嘆氣道:“你的傷勢很重,以後要小心些,多在家靜養……哦對了。”沐風堂猶豫了一下,道:“去找找馬良吧,或許他有辦法幫你治好身上的內傷,另外……你總得告訴我是跟誰鬥法輸了的,我要考慮到你以後的安全!小瓊,我知道你心裡恨我,可是也你也得爲自己的身體和安全着想啊!”
吳瓊仰了仰臉,露出一抹不屑的輕笑,道:“我不知道是誰。”
說罷,吳瓊轉身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掩嘴輕咳了兩聲,張開手的時候,卻見手心處已然是幾滴殷紅。忍着肺腑中的疼痛,吳瓊輕嘆了口氣,略有些惆悵般的想着,我想幫他,卻無能爲力,反而還是要去尋求他的幫助嗎?
這時候,吳瓊當然還不知道蘇威琛被抓,更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老頭子,已經死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