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走位,乾坤倒轉,筆出巽宮,聚……”
一聲輕喝,馬良右手腕一擰,手中毛筆筆尖向下虛空一挑,卻見地上放置的數百張黃裱紙緩緩漂浮起來,似被某種力量託了起來般,在升騰至一米左右的高度後停下,繼而……一沓沓的黃裱紙緩慢旋轉起來,隨着緩慢的旋轉,嗖嗖嗖幾聲輕響,每一沓黃裱紙上皆有一張凌空飛起,筆直豎起一面朝內側,圍繞在光柱周圍與馬良身高等同的位置上,其位置皆按照八卦之位懸浮。
馬良右手持筆,輕輕點在位於巽宮之位的黃裱紙上,繼而筆走龍蛇,若行雲流水般一筆揮就,黃裱紙頓時紅芒大盛,璀璨奪目,頃刻間光華散去。
然後,八張黃裱紙凌空以順時針方向換位——馬良手腕輕轉,運筆如飛……八張黃裱紙,頃刻間成爲了八張擁有詭奇莫測之力的符籙。
馬良右手毛筆陡然收回,將筆尖輕蘸在左手硯臺中。與此同時,八張符籙似被吸引般,齊刷刷落回到地面上原本擺放的位置上,不偏不倚。
當馬良再次揮筆而出時,又有八張黃裱紙飛臨空中,供其作符……柔黃色的光幕中,只見馬良神情肅穆莊嚴,運筆如飛——但凡收筆蘸墨,必然有八張符籙落於地面;出筆一揮,便有八張黃裱紙騰空而起,輪番至巽宮位;紅光在柔黃色的光幕中不斷的閃爍,情景詭異神秘,讓人爲之瞠目,一張張擁有着詭奇莫測能力的符籙畫了出來,落於地面上,像是被人專門用心擺置了一般整齊的分成八沓。
如若此時有人近前觀看的話,就能發現馬良每次揮筆而就的八張符籙,並非同一種符籙,而是分別對應八卦之位的鎮宮五行符。
坐在書房中的盧祥安看着這一幕,內心裡激盪的情緒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緩緩平息下來,反而是愈發的吃驚不已——他知道馬良的境界修爲不淺,但卻全然沒有想到過,年紀輕輕的馬良已然登臨到令人瞠目的境界中。
盧祥安遙想當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親眼所見坐地閻羅馬不爲施大法作符的情景。
那時候的馬不爲已是奇門江湖中的奇葩,但他在作符時所凝聚的天地元氣以及自身修爲的持續力,亦不如現在的馬良這般揮灑自如,似精神力和體力源源不斷用之不竭般,令人心頭除卻震驚之外,還多了一份畏懼!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即便是坐地閻羅馬不爲將一身的真氣修爲送與他的孫子,那也不過是讓馬良的體質增強,心神意念力提升速度較快罷了,又怎麼可能會讓年紀輕輕的馬良,心神境界如坐火箭般達到這種駭人的程度?
盧祥安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旋即搖了搖頭——不可能!
此時的盧祥安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困惑,心中默唸口訣,擡起左手掐指卜算推卦……但很快,盧祥安就無奈的鬆開手放棄了卜算推演——因爲此時所在之地,五行紊亂,天地間元氣大動,地氣蒸騰而出……還推算個屁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在馬良施法作符之前,褚明奕還沒有從別墅中訕訕離去的時候,燕京市東三環外廣渠路上的百年居會館內某間包廂中。
一如既往板着張死人臉的沐風堂,正坐在桌前和威琛集團的董事長蘇威琛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大致就是說一些有關房地產開發和威琛集團在朝陽北路興建的商業樓,還有就是華興集團有意向合作之類的話題……其實,蘇威琛和沐風堂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際,更談不上朋友的關係了。
但正因爲如此,蘇威琛才頗爲好奇,怎麼沐風堂突然要約自己吃飯談事情?考慮到自己最近麻煩事連連,一旦公司持續陷入低迷狀態的話,認識了沐風堂,也許將來就能對自己和公司起到很大的幫助。
所以,好奇和處於交際的目的,蘇威琛答應了赴約。
他不知道,自己將要莫名其妙的付出點兒血的代價……對於沐風堂,蘇威琛還是有所耳聞和了解的,很奇怪的一個人——他在華興集團內部雖然掛着總經理的職務,卻基本上很少過問華興集團的運營管理等事務。而且爲人心姓太過於冷淡孤傲,不善言辭,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出現之外,他很少私下裡與人交流。
但蘇威琛知道,沐風堂在華興集團絕對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一點從華興集團的董事長吳茂軍對沐風堂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畢竟一個不問公司事務,而且不善交際,看起來毫無功績和能力的人,能被吳茂軍委以重任長期擔任華興集團的總經理,這就足以說明了沐風堂絕對不是常人眼裡的無能之輩。
與沐風堂一番客套的交流後,蘇威琛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名不虛傳——沐風堂果然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物,言談舉止間都帶着一股子生硬的,好像敷衍般的客氣態度。再加上他那張臉,那表情,好像蘇威琛欠了他幾個億的資金始終不肯歸還一般,冷冰冰陰森森,就差往臉上寫上“我是變態”四個字兒了。
故而,這頓飯吃的實在是沒滋沒味兒,談話也像是對牛彈琴,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威琛甚至都覺得沐風堂今天純粹是吃飽撐的,或者是存心約他過來,然後幸災樂禍的對他近來的遭遇表示虛僞同情的。
還好,兩人都喝酒,不至於太過感覺尷尬。
蘇威琛近來心情煩躁,到也是願意喝上些酒;而沐風堂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跟蘇威琛交流,然後找個由頭給蘇威琛放血,於是也開始喝酒尋找機會,或者是爲了……壯膽,豁出去耍個無賴——就是要打你,就是要給你放血,不需要理由!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了些面紅耳熱的感覺。
沐風堂忽然說道:“蘇總,你的威琛集團近來情況不大好,恐怕如此持續下去,資金就要出現緊缺了吧?”
“唔,不打緊,呵呵。”蘇威琛笑着擺了擺手。
“我忽然有了個想法,華興集團購買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怎麼樣?算作照顧你了……”
蘇威琛一愣,繼而臉色稍顯不愉,道:“沐總,不要開玩笑啊。”
“我這個人不喜歡開玩笑。”沐風堂說道,而他一如既往的那種死人臉表情,似乎也在認證者他這句話的真實姓。
“沐總,還沒有到落井下石的時候吧?太心急了……”蘇威琛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發現今天這個飯局越來越不是個味道,透着一股子妖異的危險感覺。
“和其他無關,只是個人恩怨。”沐風堂頓了下,道:“我有個遠方的表妹,曾被蘇總耍弄後拋棄了……”
“啊?”蘇威琛愣住。他一時間有些糊塗,自己玩兒過的女人實在是多的數不勝數,但要說玩弄感情,他還真沒幾個有感情的女人。難道,又是一個籍此想要從我這裡多拿走點兒錢的女人?那也不對啊,沐風堂怎麼會爲這種事兒出頭?想不出頭緒的蘇威琛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沐總,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砰!
沐風堂趁蘇威琛不注意,揮起酒瓶子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腦門兒上。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鮮血涓涓流出……被突然襲擊砸懵了腦袋的蘇威琛踉蹌着倒地,捂着腦門兒瞪眼怒喝道:“沐風堂,你瘋了!”
“一時衝動,對不起。”沐風堂很詭異的說了這麼句話,更詭異的用右手拿着塊潔白的手帕遞了過去,很友好很關切的舉動。
“你……”蘇威琛徹底懵了——開什麼玩笑?這貨是個神經病?
蘇威琛甩手把沐風堂遞過來的手帕給打開了,而就在他的手離開腦門兒傷口處的一瞬間,沐風堂的左手不知道拿了個什麼物事,迅即的按在了蘇威琛頭上的傷口處。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力從火辣辣疼痛的傷口處傳來,而蘇威琛本能的迅速的揮手打開了沐風堂的左手——短暫的時間,讓蘇威琛根本就沒來得及感覺到那股吸力,甚或是去留意沐風堂手裡拿了什麼東西,剛纔又做了些什麼。
蘇威琛掙扎着站起身來,再也忍不住心頭的萬千怒火,抓起一把椅子撲上去和沐風堂打了起來……真熱鬧!
很快,會所的工作人員聽到打鬥的動靜衝了進來,無比艱難的將二人拉開,然後趕緊通知他們的司機,安排人送蘇威琛去醫院——至於報警?算了吧,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他們想必誰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了給媒體提供新聞八卦素材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被人攙扶着離開會館大廳的時候,蘇威琛還不忘怒氣衝衝的指着沐風堂威脅道:“沐風堂,你,你給我等着!”說罷,蘇威琛被人攙扶着捂着頭往外走去,他心裡還一邊想着:“我玩兒你妹,我就是玩兒你妹了!媽的!再讓我遇見非得玩兒死她……”
問題是,誰是他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