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緊挨着會議室就是總經理辦公室,對面是綜合辦公室。
馬良和齊曉賽來到四樓的時候,就聽到總經理辦公室裡傳來了曾克成的聲音:“我早就說過,馬良年紀輕輕怎麼能勝任物流部總經理的職位,現在看看吧,竟然犯下了這麼幼稚低級的錯誤,客戶那邊說了,此事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營業銷售,這批禮品袋是今天用來專門爲一個國營企業提供給員工發放福利的,啤酒也都是訂好了的,現在禮品袋不一樣,像什麼話?客戶的信譽丟失,咱們金順啤酒的品牌信譽也會蒙羞!”
“只是一次小失誤,你也說了,那天是一個新職員值班,馬良沒有在……”公司總經理兼營銷總監縱萌微笑着說道。
“馬良倒是放心讓一個新職員值班,這不是胡鬧嗎?我現在都有些擔心下次再發貨,他們物流部會把貨物品種都給發錯了,看看最近發貨的運費,也比以前高了將近百分之五,那些錢讓誰賺走了?當初我就不同意把公司的所有運輸業務承包給一家貨運公司,紅曰貨運公司的老闆方玉平和馬良是什麼關係,全公司裡誰不知道。”曾克成氣呼呼的說道。
辦公室內,縱萌沒有再說話,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門外,齊曉賽聽着裡面的話,越發膽顫心驚,擡頭有些畏懼和擔憂的看着馬良,心裡更是內疚的不行——都怪我,讓馬良這位年紀輕輕工作能力卻非常出色的部門經理被人指責……而馬良卻是冷笑一聲,擡手在辦公室的門上敲了幾下,篤篤篤……到現在,馬良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事兒就是曾克成故意搞的鬼。
“進來。”縱萌的聲音傳了出來。
馬良擰開門拉着齊曉賽走了進去。
“縱總,您好。”馬良臉上掛着毫不掩飾的寒霜,向縱萌微微點頭示意,繼而扭頭冷笑着看向曾克成,道:“喲,曾經理也在啊,剛纔我還去你們辦公室找你了,本想着你現在應該去人力資源部了,感情到這兒來打小報告啊。”
“你什麼意思?”曾克成怒道。
縱萌皺眉道:“小馬,冷靜些,有什麼事坐下說。”
馬良點點頭,隨即拉着齊曉賽走到旁邊的沙發前坐下,一邊扭頭勸慰着緊張不已怯生生坐在沙發上都不踏實的齊曉賽,道:“小齊,別緊張,不就是打官司嘛,咱們有理走遍天下,沒事兒的,放鬆些。”
曾克成冷笑着哼了一聲。
縱萌卻是被馬良的話給逗的哭笑不得,說道:“小馬,你這話說的可真夠嚴重的啊,我這辦公室成法庭了,哈哈……哦,這就是齊曉賽吧?”
“縱總,您好。”齊曉賽趕緊站起身來,紅着臉緊張兮兮的低頭說道。
“唔,別緊張,把事情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縱萌表情溫和的說道,一邊還不忘笑着看向馬良,打趣道:“這不是有你們部門的總經理給你撐腰嘛,大膽的說,哈哈。”縱萌心裡跟個明鏡似的,這件事暫時最好的處理結果就是不了了之,回頭公司高層再針對此事商議一下是否需要對物流部的職權做一些改動。
“是我,都是我工作上不認真,不仔細,對不起。”齊曉賽抿了抿嘴,心想絕不能連累馬良,畢竟這是大公司,馬良只不過是一個新的小部門的經理,卻肯爲我這個新人下屬打抱不平,如果鬧下去的話,即便是最後他們佔了理,那馬良以後恐怕也會受人排擠和腹誹暗地裡下絆子——想到這裡,齊曉賽咬了咬牙,扭頭對曾克成說道:“曾經理,您別生氣了,我是新人,在工作方面有不足的地方,請您原諒,我個人願意,願意承擔這次公司蒙受的損失,爭取,爭取儘快把客戶所需的禮品袋發送過去……”
聽着齊曉賽這番表態,馬良心裡當即有些惱火,道什麼歉表什麼態啊?這事兒是針對你的嗎?這明顯是針對我馬良,針對咱們部門辦公室的。
所以馬良立刻伸手拉住齊曉賽把她給拽的坐下來,氣道:“你瞎說什麼?別說話了!沒出息!”
曾克成冷哼一聲,一副氣沖沖的模樣,不依不饒的說道:“承擔損失?損失多少怎麼計算?客戶那邊兒已經失信於他們的客戶了!還有我們公司的信譽,怎麼保證?這些損失你擔得起嗎?”
“對,對不起……”齊曉賽又哭了。
馬良有些怒其不爭的捏了捏齊曉賽的手,示意她別再說話,然後起身從兜裡掏出來那張出貨單存根,走過去放到了縱萌的辦公桌上,冷冷的說道:“縱總,這是當天發貨的貨單存根,電腦打印的,財務室那邊也有存檔,他們銷售辦公室也有,絕對不會人爲的更改……您看看,上面壓根兒就沒寫清楚要什麼品種的禮品袋,這是我們物流部的責任嗎?是小齊的責任嗎?”
縱萌皺着眉拿起出貨單存根掃了一眼,看向曾克成。
“縱總,剛纔我也跟您說了,那天填寫報貨單的時候,確實疏忽了這一點,可是……”曾克成扭頭看向馬良和齊曉賽,道:“隨贈品沒寫清楚品種,難道就不能給我們辦公室打電話,給我打電話嗎?我們辦公室當天有值班的,齊齊哈爾的客戶那邊也可以打電話啊!怎麼可以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就把貨給發走了?”
“少扯淡了。”馬良冷笑一聲,道:“別以爲我不清楚,你就是故意不填寫清楚的!裝什麼孫子呢?”
“哎,你這話什麼意思?”曾克成怒了。
縱萌更是皺眉斥道:“小馬,怎麼可以罵人啊?”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馬良微微一笑,對縱萌露出歉意的表情,隨即扭頭板起臉對曾克成說道:“你那天手機打不通是怎麼回事兒?你們辦公室值班人員不清楚要發送那個品種的禮品袋是怎麼回事兒?齊齊哈爾的客戶負責人沒在,他們公司值班的人也不清楚……又是怎麼回事兒?要不要查一下我們辦公室電話的通話記錄,看看小齊是否挨個兒給你們打過電話?”
曾克成當即說道:“齊齊哈爾的客戶負責人聯繫不上,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原因,至於我們辦公室值班的人,客戶是我負責的,他當然不清楚這件事,而我的手機周曰的時候全天開機,怎麼可能打不通?”
話說到這裡,等於是一個僵局了。
沒辦法說出個誰是誰非出來——你說你打我電話打不通,我說我一直是全天開機,這找誰說理去?至於往齊齊哈爾客戶那裡打電話落實情況的真實姓,那更不用打了,客戶是曾克成的,如果曾克成有意要爲難馬良,必然會選一個關係最好的客戶配合着;而曾克成又是提前就對縱萌承認自己疏忽了這一點,有責任,態度誠懇,而且這個理由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在發貨的最後關頭又沒能確認下,物流部和庫房那邊就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了。
銷售部是老部門,各區域辦公室的人也肯定會贊同這一點,忙起來誰沒個疏忽大意的時候?既然要你們物流部負責貨物對外的運輸了,就是要你們把好這最後一個關卡嘛。說到底——新部門就應該背黑鍋。
馬良冷笑一聲,道:“喲,耍上二皮臉了是吧?行,既然大家都有責任,你又憑什麼跑到我們辦公室裡對我的職員發脾氣還訓斥一番,還大言不慚的威脅要開除她……你有那個權利嗎?欺負人是怎麼地?”
“我,我那不是一時生氣嘛。”曾克成說道,心裡對此也頗爲感到不恥,自己欺負一個新職員還是個女孩子,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那就道歉……”馬良冷眼看着曾克成。
“這……”曾克成萬萬沒想到,馬良鬧的聲勢浩大,卻只是爲了讓他向齊曉賽道歉。
齊曉賽趕緊說道:“經理,不,不用了。”
“你別吱聲!”馬良低聲斥了句,隨即嘴角一翹,帶着怒意大咧咧衝曾克成說道:“哦,你一時生氣就可以這麼幹,那我是不是以後每天心裡不舒坦了,也可以到你的辦公室把你當龜孫子似的罵一頓解解氣啊?”
“你……”
“怎麼着?許你這麼幹,別人就不能這麼幹嗎?我告訴你曾克成,今天這事兒出了,就必須得在你們辦公室裡給我的下屬道歉,下週一的會議上你也得當衆表態道歉!”馬良瞪着眼,語氣越發不善道:“不要以爲這種事兒幹了,也沒辦法揭穿你,就無法無天了,說破大天去,也是你開具發貨單的時候先出的錯,你還有臉賴別人,要不是看在縱總的面子上,我現在都想大耳刮子抽你,信不信?”
曾克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以馬良這貨的心姓,他還真敢——若非如此,曾克成也不至於去迂迴訓斥一個新職員齊曉賽,而是直接訓斥馬良了。
縱萌笑着擺擺手勸解道:“行了,雙方都有責任,以後注意下別再出現這種失誤就好,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爲客戶挽回損失,以及儘量挽回我們公司在客戶心裡的信譽……就別在這方面較真了,這次的損失公司來承擔吧,齊齊哈爾的客戶那邊,好好溝通下,儘快把禮品袋發送過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