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納公國。
赤水城因城池外的護城河而得名,據說在剛剛建成的時候有異族來犯,瓦倫納大公帶領着士兵和來犯者殺得天昏地暗,流淌的鮮血將護城河都染成了紅色。
熙熙攘攘的人羣在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走動,尋找着自己滿意的貨物,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一個黑髮黑眸的少年走在大街上,令人驚奇的是,凡是靠近這位少年三十釐米之內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變換動作向着兩旁挪開,從而使得少年暢通無阻。
黑髮少年就是作別了羅恩的亞連,他乘坐着烈焰邪鷹僅僅花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便來到了瓦倫納公國。
瓦倫納公國說是一個國家,事實上不過就是一座赤水城還有赤水城周邊的一些鎮子村子,加在一起的面積還沒有前世的一個市一半大,更別說人口了,只有區區數萬人。
這點人口還沒有尤利西斯學院所在的可卡城的人多,可卡城可只是一座邊遠小城而已。
不過亞連對此也是十分的瞭解,這裡畢竟不是人類爲主的世界,整個世界所有的人類加在一起有沒有一千萬都不知道,而且分佈在世界各地,想要建立一個強大的國家簡直就是妄想,更何況還有外敵虎視眈眈,野心家不甘人下。
“不過確實挺繁榮的。”
亞連並沒有因此否認瓦倫納大公的功績,公國的大小還有人口那是客觀條件決定的,怪不了大公,但是瓦倫納公國如此繁榮,絕對是瓦倫納大公治理得當。
“不過還是不夠啊。”
在赤水城逛了一圈後,亞連就遇到了七個扒手,六個拐賣兒童的人還有八九個搶劫犯,當然,這些不長眼的此時已經在地獄中哀嚎。
在對整座城池的佈局有了大致的瞭解之後,亞連便打算探聽一下消息,至於探聽消息的地方,當然是那每座城池必有的,所有信息的聚集點.......酒館。
......
咔嚓咔嚓....
酒館的桌椅年久失修,人坐在上面,不時便會發出搖晃的吱呀聲,隨時可能會跌倒,有些客人曾經建議換掉,但花錢這種念頭,作爲酒館老闆的卡普特根本沒有讓它誕生在自己的腦海裡。
想讓他花錢?
怎麼可能?
作爲整個赤水城唯一的酒館,卡普特有信心就算是沒有桌椅,依舊有大把的酒鬼來這裡喝酒。
酒館的老闆卡普特本身是一個大胖子,據說早年的時候是一位冒險者,曾經離開城市進入山脈中獵殺那些兇獸,後來年紀大了,腿也受了重傷,不再像以前那樣靈活,便開了這家酒館安享晚年。
至於他爲什麼能夠在赤水城開設唯一的一家酒館,就不是洛特一個服務員能夠知道的事情了。
一如既往,洛特繼續端着盤子行走,忙裡偷閒的偷聽着冒險者們的談笑,而遊走之中,不時就有一兩人和他打着招呼,點下自己心意的食物。
畢竟少年在這裡已經工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也認識了一些常客,人數不多,關係也不是很深,但聊上幾句還是可以的。
他熟悉於這裡的工作,也喜歡聽冒險者們說一些未曾聽過的軼事傳聞,特別是有關術士的傳聞。
據說術士乃是來自其他世界的恐怖存在,他們強大,神秘,極度富有,站在所有生物秩序等級之上,掌控着火焰,冰霜,風暴等等大自然的力量,是這個世界的真正主宰者。
每個人都想成爲術士這種超越凡人的存在,只是這種人少之又少,天賦和機遇缺一不可,至少他到現在爲止,他從未見過術士。
只是聽說羅恩王子殿下得到了一名術士的看重,有機會成爲一名神秘強大的術士。
“我也想成爲一名術士。”
洛特心中涌起熱切的希翼,心中不禁暢想起自己成爲術士的畫面。
正在此時,一聲呼喚將他從美妙的幻想中喚醒過來。
“洛特,過來一下。”
那是酒館老闆卡普特的聲音。
洛特不敢怠慢,立即躬身走了過去,“卡普特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老闆彎起嘴角,捧着鼓脹的大肚子,兩百多斤的龐然身軀完全看不出一點曾經冒險者的樣子,倒是有一點像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朝着他嘿嘿一笑。
於是,每一粒牙齒分毫畢現的展露出來,灰黃暗淡,而他卻能毫不遮掩的展示出來,就好像那同樣沒有遮掩的大肚子一樣。
“我有個老朋友生病了,需要去看一看,現在酒館你就先看管一下吧,記得,酒桶要加水。”
說到最後一句話是,卡普特還故作俏皮的向洛特眨了眨眼。
“好的,先生。”
強忍着一拳打上去的衝動,少年低聲答應了下來,嘴角略微抽搐,視對方的眼神如不見。
至於摻水,作爲赤水城唯一的一家酒館,你要是嫌棄這裡的酒水不好,可以選擇不來,反正酒館不怕沒有人願意來。
望着老闆離去的背影,洛特繼續低着頭擦拭酒杯,說是照顧酒館,其實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平時老闆在這裡也只是和客人聊天吹牛,酒館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在操勞。
對此洛特並沒有什麼怨言,作爲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在這個紛亂的世界,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是卡普特從死亡線上將他救了回來,並給了他一份工作和居住的地方,雖然工資比其他人要少很多,但是作爲一個孤兒,他也花費不了多少金錢。
今天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那些抱怨了無數次不會再來了的客人再次出現在了酒館之中,大力的拍着桌子,嫺熟的點着自己說過無數次不會再喝的酒水。
少年將一份噴香的沙丁魚放在桌子上,微微笑着問道:“嘿,朋友們,還長時間沒見了,你們是去山脈狩獵去了嗎?思亞先生怎麼沒有來?”
其中一人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滿不在乎的說道:“你說思亞啊?這傢伙死了,我們在山脈中遇到了一個蛇窩,思亞這傢伙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當場死了。”
“原來是這樣。”洛特面色一滯,勉強笑了一笑:“謝了。”
那是和他關係不錯的一個冒險者,以前每次冒險回來都會給他講述冒險的故事,雖然大部分都是吹噓自己有多麼的厲害,但是不失爲一個好人,沒想到就這樣輕易的死去了。
看了一眼毫無一絲爲隊友的死亡而感到悲傷的冒險小隊,洛特搖了搖頭,掐滅了心中不甘平庸的念頭,決定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絕對不會出去找死,哪怕是平庸的過完一生,也比這種沒有絲毫意義的死亡要強,至少他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能夠有父親的陪伴。
又忙了一會兒,酒館的大門突然豁的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