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SUNG總部大門口,一片草地上。
這裡聚集了整個桓檀道的中堅力量,最次的是大成的術士,最高的則達到了中等術師。
桓檀道有大成術師,但那都是少數了,不到生死存亡絕不出面。至於術宗,也許是沒有了,因爲史料記載,大明劉基聯合姚廣孝立下了血脈詛咒,“高麗奴種,永不得窺大道”!
高麗的自卑自負,和這個詛咒,就一直流淌在血脈裡了。
高麗沒有正統的五術,只有當年被追殺的術士帶去的邪術,在那裡生根發芽,形成獨特的法術體系,就是桓檀道。
邪穢之物,最怕雷霆,所以在場的人對袁佑的雷法是很忌憚的。但他們也有野心,想把袁佑擒下,迫出其身懷的阿叔傳承。
千年以來,他們一直都想這麼幹,但華夏的術士是不屑於踏上高麗的土地的。
撇開自然和人文,這裡的天機,早被大明第一軍師屏蔽!無法悟道之處,誰願在此地耽擱修行?
而高麗本身的術士,若進入華夏,更是難以修行的。邪術,就得害人,華夏人雖然多,但各項措施都很嚴密,除非有官員願意庇護,才能悄無聲息地吃幾個人。
偷偷摸摸地作案,哪裡比得上在高麗本土一家獨大?除了少數幾名術師還在華夏苦苦支撐,尋找突破術宗的機緣,其他術士都已經放棄了。
袁佑的到來,在他們眼裡,無疑是天大的機緣。
“上!華夏真正會掌心雷的都是大門派的弟子,這是一頭肥羊!宰一次,子子孫孫都享福!”
帶頭一人,頭頂全是瘡,不斷流出綠膿,聲音嘶啞。
此人是桓檀道中堅力量的首腦型人物,連姓都改成了桓,叫桓秀石。
桓秀石在說話的時候,加入了一些邪道的迷惑之法,讓衆術士心中十分悸動。
衆術士受到桓秀石的蠱惑,各自拿出法器,什麼犬牙鑲嵌的法杖,百鳥糞便煉製的毒煙,盛滿五毒精華的土罐……五花八門,不能勝數。
一時間,現場烏煙瘴氣,草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草地上的灌木奄奄一息。只有用來鋪設路徑的石板依舊完整,只是恐怕也是外強中乾了。
袁佑見眼前一幕,心中無語,輕嘆一口氣。
“歪門邪道的東西,一個個,成何體統!”
有幾名高麗老術士,學過華夏文化,原本就自卑,此時聽到袁佑說出“歪門邪道,成何體統”,哪裡還忍得住!
我們高麗是最正宗的法術源起國!你們華夏纔是歪門邪道!劉基數典忘祖!
桓秀石在心中吶喊,他堅信高麗是最強的,是被華夏陷害的。
“殺——”桓秀石拿着一杆形似糞叉的法器,向袁佑投去。
糞叉上綠油油的,袁佑認出,那是磷毒,來自埋在地下三五年的死者。
華夏的術界,刨人祖墳本就是大忌!除非雙方深仇大恨,或者術士要處理的人罪大惡極,否則就是違反了道義,人人得而誅之。
若是僅僅因爲有磷毒,袁佑也就算了,一來高麗都是修邪術的,這麼做無可厚非;二來,這種無恥小國,狗咬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可在磷毒中,袁佑感受到一道氣息,讓自己的血脈都爲之顫動。
“那是……我的祖先啊
……”袁佑的面色漸漸陰沉。
這時,桓秀石旁邊的術士,拿出來一個法器,形似淨桶,上有烏黑的一層泥封,貼着幾張符籙,上面用來書寫符文的材料,竟是乾涸的血!
袁佑的嘴脣在抖動,那血……
拍開泥封,一道魂靈飄出,面無表情地道:“偉大主人鑫月半的後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哈哈,哈哈哈,老祖宗真厲害,大唐一行,雖然沒有得到袁天罡的法術,卻得到了他的兒子的靈魂來爲我大高麗所奴役!”這術士大笑道,“給我把眼前這小子撕成碎片!不,奴役了他!”
袁佑雖然沒聽懂他在嘰裡呱啦說什麼,但他聽到了“唐”“袁天罡”的字樣,再一看,這道靈魂和夢中的袁天罡,面容有七八分相似。
“先祖啊……”袁佑睚眥欲裂,兩眼中流出男兒淚。
“啊——畜生!我要你高麗,一國上下,雞犬不留!”
高麗衆術士,有些人聽明白了袁佑的話,一臉玩味。
“哈哈,切那豬,祖宗不保佑!”有術士怪聲怪氣地尖叫。
“切那狗!跪下!”更多術士依樣附和。
“切那豬!”“切那狗!”呼聲越來越高。
袁佑的淚,早在流下的一瞬就收回去了,男兒不在敵前流淚,他們心中的柔軟是留給家,留給祖國的。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用冷漠的雙眼看着一干術士。
怒極,不是笑;最狠的人,臉上的表現,也不是猙獰。那是冷漠,冷漠是最讓人害怕的,不論敵我。
袁佑的世界裡。
漸漸地,聲音消失了。
漸漸地,萬物變成了黑白。
後來,光線也消失了,一切的感官都沒有了。
驟然!遠處一點光芒急速飛來!
巨大的神龍向袁佑面前緩緩飛來,原本是近乎光速的移動,但神龍太大了,即使百萬裡外也能看見。
神龍所過,星辰生滅。
青光,赤光,黃光,白光,烏光,五彩紛呈,而後盡皆破滅。
只有一聲龍吟由遠而近。
袁佑醒了。他睜開眼,世界還是那個繽紛的世界,只是又有了些不同。
風吹來,他聽到了冷熱空氣的流動,甚至,他能夠辨別出熱空氣和冷空氣在進行着怎樣的運動、交流。
樹在枯萎,他看到了生機的壓抑和樹的不屈。
“風啊,帶着我的法力去吧,爲那棵樹,注入新的生機……”
風還在那樣地吹,可誰也沒有注意到,其中有一小縷風,忽地就改變了方向,帶着木行的法力,吹拂在一株枯萎的灌木上。
灌木很快就從頂上開始變綠,快速向下蔓延,待到整棵灌木都恢復生機,遠看就彷彿綠色的火焰在升騰。
這是生命的意志,這是劫後重生的喜悅。
“我通曉陰陽,我掌控生死……”
法術正宗,不,現在叫須羅鎮獄塔,第六層,解鎖!
這一層,連書都沒有了,只有一黑一白兩道氣流在舞動,離合着,翻飛着。
黑白二氣衝出塔身,飛到袁佑手中,化作一本薄薄的冊子。
青皮,白頁,無字。
只有封皮上寫着三個字:生死簿。
“生死簿!生死簿!”袁佑險些驚叫出來,傳說中的地獄至寶,竟在此處。
隨着生死簿出來的,還有一道意念。
“吾袁天罡,已逆知未來。生死簿者,以黃土錄天下人姓名,硃筆勾者死,墨筆銷者生,善之善之!”
也就是說,袁天罡竟然有如此野心,想給天下人造冊,掌控天下人生死,取代陰曹地府!
生死簿還有其他妙用,袁佑一一接收。
再看那道被術士放出來的魂靈,在看到生死簿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口中“啊啊”想說些什麼,時而捶捶自己的腦袋,一臉焦慮。
“來吧……”袁佑抓過那魂靈的一抹氣息,投入生死簿,第一頁立刻就出現兩個字:袁缺。
袁佑摸出一支毛筆,隨手將一根樹枝做成墨水,大筆飽舔濃墨,在這“袁缺”二字上,一筆勾銷!
那魂靈猛地一震,眼神恢復清明,看向了袁佑。
“你是我的恩人麼……”
“袁缺先祖在上!”袁佑站直,向他唱了個大喏。
“好孩子,好孩子……”袁缺流出兩行淚來,摸了摸袁佑的腦袋,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了?”
“大唐,早已過去千年,中間經歷四五個朝代更替了。”
“哦……”袁缺其實現在也不太能反應過來袁佑在說什麼,只是深感滄桑。
“先祖請來我法器中暫居,讓不肖後輩子孫爲您手刃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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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佑左手拿出了三才錢,右手拿出了得自活鬼老人的白骨法劍——三殺劍。
袁缺毫不猶豫地進入了三才錢,厥陰鬼在其中正慶幸景艮儒走了,突然又進來個鬼,嚇了一跳,直到發現袁缺此人有些沉默,才放心地睡覺去了。
老祖宗一走,袁佑就放開手來了,左手收回了三才錢,又取出須羅鎮獄塔。
“這小子法器怎麼這麼多?”桓秀石一驚,繼而貪婪之色更重。
袁佑法劍一揮,指使袁缺之魂的術士就離開了他的雙腳。
這是星際修真時代,築基境界的能力,百步開外取人首級的劍氣。
“你的先祖,怎樣取來了我先祖的魂?”袁佑問道。
對面的術士不說話,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袁佑。
又是一道劍氣,腳脖子往上一寸的身體又離開了他。
袁佑問第二遍的時候,那術士的血已經凝固了,他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看來是時刻準備着毒藥,如今成全了自己。
“該你們了……”袁佑看向了其他術士。
“我們人多,怕他幹什麼!”桓秀石大喊。
咔嚓!
桓秀石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頭已經碰了地,身子兀自在那站着。
“我喜歡硬脖子,夠脆!”
撲通!大片的術士跪下了。
“沒有骨氣的東西!活着浪費空氣!”袁佑邪笑,拿起三殺劍,衝入人羣,砍柴一般瘋狂亂劈。
“其實……從你們站在這裡開始,就註定了死亡……”
三個小時後,大火沖天,消防隊怎麼也撲不滅。
第二天,袁佑起來吃早飯,從廣播裡聽到SAMSUNG總部化爲白地的新聞。
“唉,這一趟跑得失敗,忘了弄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