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溫爾斯頓的華麗是紙醉金迷的癲狂。
那提埃爾的奢華就是歷史沉澱後的低調與雍容。
她沒有最爲直白的財富彰顯,卻在你每個角度的視野裡都彰顯着自己的奢侈。
街道上是清一色的大理石磚,兩側每十步就是一盞筆直佇立的油燈。
花賁,植被和雕塑在大街小巷中隨處可見,每一座鑲嵌在街區裡的庭院宅邸都各不相同,一磚一瓦都充滿了匠心獨運的構思和創作。
而街道上行走的人羣們就像是去參加盛裝舞會般衣着華麗,時長能看到帶着華麗面具的貴族男女們或手挽着手,或騎着高頭大馬穿梭在街頭。
每一個人身上的服飾除了自己的代表色外,還會搭配至少兩種的其他顏色來點綴自己。
可以說,在提埃爾,每一天,每一秒潮流與思想的碰撞都在劇烈的變換着。
學院區裡連接在一起的十四家學院每一天都有大師級的辯論和演講。
那仿製古代圓形角鬥場的演講大廳中次次座無虛席,每日都會從這裡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和怒吼聲。
但如果你以爲提埃爾是一個駁雜的色彩大雜燴,讓長久住在這裡的人產生視覺疲勞那就大錯特錯了。
從天空俯視來看,你就會發現整個提埃爾都是以金色爲底邊的,六角花蕊型點綴着繁雜豔麗色彩的金菊花圖樣。
就如一顆在陽光下閃爍着璀璨顏色的寶石花般,鑲嵌在北方大地上。
“噠啦啦。”
一輛風塵僕僕,與整個提埃爾的色彩都格格不入的灰褐色馬車從城門進入,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頭,帶着一種漫步的優哉遊哉和飽腹後的懶散感。
不疾不徐的行駛着直至停在了一座仿造古柯羅曼宮廷圓形庭院的宅邸前停了下來。
而早就在門前等待的一衆長着尖耳朵的傭人們將早已備好的白色長毯鋪開,從門裡一直延伸到馬車前,並噴灑着帶有花香的清澈露水。
讓剛從馬車下來的女孩接連打了幾個俏皮的小噴嚏,立刻用手裡的絲帕捂住自己的口鼻,對着站在門口的女孩嬌嗔道:“翠絲琪,你是想薰死我嗎,怎麼亂用香水,把這原本好聞的花香都弄得太糟糕啦。”
“那怎麼辦?”
站在門口的翠絲琪和女孩行了貼面禮後,在巧笑嫣然的得體禮儀中卻說着大咧咧的話語,“我要是不用這麼暴發戶的嘴臉,哪可能這麼快融進提埃爾的貴族圈子,就這樣,也僅僅接觸了一堆華而不實的窮光蛋而已,來我這的全都是打秋風的混蛋!不說了,不說了,一提起這些人我就不開心,說說你吧,我親愛的大作家伊迪斯小姐,你的遊記寫如何啦?”
一提到自己的夢想,伊迪斯就變得雀躍起來,圍在自己這位閨蜜旁邊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般說道:“很棒,非常的棒,說實話,翠絲琪你真應該和我一起出去看看,看看這個世界,就像凱爾說的,這個世界很大很大,而我們生而爲人就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在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美好讓我們去捕捉,去留念,用手中的筆和紙來記錄它們!不看就永遠不知道北地之巔的巨龍山脈究竟有多高大,你知道嗎,從看見它到走近它,我所在的矮人商隊足足走了一個多月,你站在山腳下就能看到從半山腰開始就終年積雪的玉雪山峰!還有,還有,駐守在北地的獅鷲王國真的有騎着獅鷲的騎士,那些巨大的野獸就像咱們驅使馬匹一樣,載着一個又一個的王家騎士在天空中飛來飛去,還有,還有……”
女孩一邊羨慕的聽着自己閨蜜說的所見所聞,一邊不經意的攪動着自己手中的金絲手帕。
伊迪斯既然到了,那他……總該會來見自己了吧?
湛藍色帶着好似雷電弧光的傳送門在房間裡突然乍現,隨着嘴裡叼着根雞腿的凱爾跨門而出後泯滅於空中,化爲一捧隨風而逝的銀屑。
凱爾一邊咬着嘴裡抹着厚厚一層蜂蜜的蜜汁雞腿,一邊掃視着自己此時所在空間的整體佈局。
看着房間四周的擺設和佈置就知道這裡果然和自己當初所言那樣除了日常打掃外,就再無人居住過這裡。
甚至一些自己特意留下的小把戲都沒有人碰過。
“吱吱吱!”一隻皮毛錚亮,雙目靈動的月光鼠從不知哪個角落裡竄了出來,將一個密封的小卷軸叼到凱爾的面前,邀功似的鳴叫着,角落裡正有幾隻跑慢的小傢伙正咬牙切齒的嘶鳴着。
凱爾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後,隨後彈給它一枚金光燦爛的金杜隆,小傢伙立刻喜滋滋的衝着前者拜了拜後,就咬着那枚賞賜的金幣出溜一下就消失在角落的陰影裡。
凱爾沒有理會一羣小傢伙的打打鬧鬧,而是三下五除二的連肉帶骨頭的將嘴裡的雞腿吃掉,再將手中的油膩和蜜汁舔乾淨後這纔打開了那張密封的小卷軸。
撐開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將凱爾留在這裡的替身那個叫做“辛西婭”的變形怪,在提埃爾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大事小情事無鉅細的寫在了上面。
密報上寫着這傢伙起初還算是老實,估計是被凱爾給嚇到了,一天天都按時按點的上課,不遲到不早退,學習筆記也記得甚是認真。
但自從六天前認識了幾個狐朋狗友之後,加上自己給的錢幣有點足。
在見識了提埃爾的花花世界後,這傢伙就開始徹底的放浪形骸起來,幾乎是天天花天酒地,給的那袋子錢幣,僅僅六天的時間比之前加起來花的都多得多!
尤其是凱爾看到上面詳細記載的變形怪尋花問柳的事蹟之後,他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精彩起來,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己留在這的變形怪應該是個雌性吧?!
貌似,應該吧?
凱爾這纔想起自己似乎根本不知道變形怪有無性別之說,起碼所有的變形怪都像是穿着連體衣的ET,根本分辨不出男女雌雄來。
還是說這傢伙不愛男銀愛女裝?
是個蕾絲邊邊!??
雖說愛情無價,同性纔是真愛,只要不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就算是它玩自戀他都不反對。
只是他一想到這混蛋拿着自己的錢,頂着自己的臉去泡妹子就怎麼看就怎麼不爽。
尤其是自己這個正主還在外面打生打死的,這邊自己的替身可倒是好,玩得比自己還瀟灑?!
這就有點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凱爾在這裡氣的牙癢癢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聽起聲音是幾個男女進屋的聲音。
趴到門口拉開一條細縫看去,就看到幾個人影,其中一個就頂着一張熟悉至極又陌生至極的臉。
說是熟悉是因爲這就是一張每一次不經意間,就能在水裡,鏡子裡看到的臉,說是陌生至極是因爲此時這張臉孔的表情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更關鍵的是,此時這張臉的主人正摟抱着兩名身材豐滿得足以裝下他的豐盈女子。
觀其言表就知是兩位迎風出塵的脫俗女子,只是臉上那比狗血還俗的腮紅實在是讓人有點敬謝不敏。
凱爾伸手捻了一捻,將手中的密件捻碎如泥,落地成末後。
立刻就有數頭肥頭大耳的老鼠從陰影中竄出,舔食着地上密件所化屑末,吃的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凱爾手指一動,一道【昏睡之塵】就悄然順着門縫飄出,在屋外幾人的口鼻前轉了一轉,除了對【昏睡】免疫的變形怪替身外,其他幾人立刻昏睡倒地。
“凱爾·文森斯特你玩的挺好啊,照你這花錢的速度,我給你的生活費貌似有點不夠用吧,我再給你一袋子金杜隆如何?”凱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另一個“自己”,隨手就將一袋鼓囊囊的錢袋子丟在了對方的腳下。
看到凱爾就已經徹底醒酒的辛西婭立刻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道:“巫,巫師大人。”
“別!”凱爾依舊冷笑道,“快快請起,你這一跪我可消受不起,我可還沒狂妄到見到自己還要給自己下個跪磕一個頭的地步!”
“嘭!”
辛西婭以頭杵地哭泣道:“大人,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