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種類似於“知識圓圈說”的悖論裡,隨着他掌握的東西越多,他所面對的未知和潛在敵人也就變得越多。
能讓自己同類陷入“無能狂暴”(在術士眼裡來看)的狂暴地精。
升級版的偷窺組織秘法社。
莫名刺殺自己卻死不鬆口的刺客團體黑匕。
還有窺探溫爾斯頓試圖找到幕後自己的文力克奇那個花公雞背後的未知組織。
這還不算因爲獵魔人而即將要面對的潛在敵人。
凱爾發現自己從溫爾斯頓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悍然給自己找了這麼多對手,這還沒算之前追捕自己的血族和狼人,老祖母那裡被自己吸引過來的異域大魔!
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凱爾頓時有點傻眼了,自己這算不算是作死小能手?
都是莫德海姆鼠人們惹得禍,凱爾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找了理由,只怪地下城的鼠人們實在是太會伺候人了。
讓自己的懶癌犯了,而且犯得病入膏肓,不可收拾!
所以他決定要雄起,讓自己動起來。
不過飯要一口口的吃,事情也要一件件的做。
三天的時間,他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將金色原野重新梳理了一遍,將溫爾斯頓方圓百里之內無論是地表還是地下都徹底清理了一遍。
如今溫爾斯頓的地下黑市已經處於一種平穩期,加上瓦農·畢斯坦帶來了上面有着艾力蘭卡和霍思頓皇家璽印的文書,他已經可以公然的藉着蛇刃傭兵團這個合法擁有武裝資格證的團體組建自己的武裝勢力。
而先前的借刀殺人和藏兵於匪的思路已經顯得過時,甚至是逆幫忙了。
奧斯德蘭的野地精們無愧於異界蟑螂之稱,僅僅不到四年的修養時間,金色原野的地精數目已經絲毫不比幾年前第一次清洗時的數量少,這還不算之前和鼠人大戰的那幫狂暴地精的數目。
清理的野地精很是給凱爾貢獻了一筆數目客觀的經驗值。而成馬車的地精和強盜的大好頭顱正好爲瓦農·畢斯坦造勢,加上凱爾這幾年用金杜隆開路的潛藏人脈。
光頭坦輕而易舉的從市政廳那裡申請下了一塊飛地作爲傭兵團的租地,正式入駐進溫爾斯頓城。
第二件事就是把那個隸屬黑匕的刺客嘴巴撬開了,只是從中得到的答案,讓凱爾覺得自己受到的是個無妄之災,原本他還以爲是秘法社動的手。
“殺掉知名北地獵魔人“黑熊”傑瑞克·文森斯特身邊的少年,無論男女!”
這是從那個已經不成人樣的黑匕刺客嘴裡得到的情報,再聯想到阿卡廷頓修道院的慘狀,不難聯想到這顯然是某個勢力雄厚的組織或個人不打算讓老獵魔人完成這個委託。
也因此那個素未謀面叫做金妮的小修女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以第三件事情就是他把尋找一名名叫金妮的阿卡廷頓小修女的消息放了出去,讓開枝散葉的小老鼠們擴散出去,但在這個中世紀的世界,即使有着完備的情報體系,消息的傳送依舊需要飛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讓消息成爲小部分人知道的小道消息。所以這件本該最快的事情反而成了慢活。
完成這三件事後,他才按照當初的約定,定位當初標記在自己坐騎上的信標傳送了回來。
只是和被自己一腳踩醒的馬伕四目相對後,凱爾趁着對方睡得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只得歉意的一笑然後直接用自己的拳頭再一次讓這位倒黴的馬伕酣然入睡。
唯一和自然醒的區別就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瓜子會疼的很。
凱爾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此時在一個十分老舊的馬棚裡,除了自己這匹小黑馬外還有好幾匹無論是賣相還是個頭上都要比自己的這匹旅途馬賣相要好得多得多的高頭駿馬。
凱爾瞅了瞅見到自己這個主人後還依舊低頭嚼着草料的憨貨,凱爾不由拍了拍了它的馬背滿是惋惜地道:“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現在連理我都不理我了。”
說着凱爾就毫不猶豫的騎上了小黑馬……旁邊那匹身上沒有一絲雜毛的白色高頭駿馬出了馬棚。
月色當空,繁星點點。
憑藉着強悍的微光視覺,凱爾能清楚的看到自己這是在一個建在郊區的馬場,馬場唯一的出口也是居住着這裡管事人的幾棟房子也早已熄了燈,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所以剛出馬棚的凱爾就頗爲尷尬的和來者撞了個正着,四目相對頗爲尷尬無語。
但到底還是臉皮厚實的凱爾略勝一籌直接壓低嗓子喝問道:“你是誰!?”
而對方同樣是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即使在夜晚視物如白晝的術士也看不清對方的相貌。
因爲對方此時實在是過於狼狽,風塵僕僕簡直就像是從泥漿池裡打了個滾一樣,全身除了髒兮兮的灰塵外還有沾染的草葉等雜物。
臉上是早已乾涸的灰色泥漿,就連短短的頭髮都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被風乾的灰色泥漿定了型。
唯有那一雙大眼睛在夜色下如同璀璨的星星閃着光。
隨着凱爾的喝問,對方這也才反應過來,不由同樣壓低嗓音輕聲哼道:“你不也是偷馬賊,有什麼好神奇的?!”
凱爾咧嘴一笑,這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啊,老子可沒有說自己是來偷馬的哦,分明是我家那匹小黑馬移情別戀了,我這才逼不得已不情不願滴換了一匹代替品好不。
所以看着對方想繞過自己去牽馬棚裡別的馬的時候,凱爾就忍不住皮了一下。
手欠的從腰包裡抽出一柄上面鑲嵌着六顆璀璨寶石的劍鞘的長劍攔在了對方的面前故意粗聲道:“偷馬賊,休得放肆,敢在俺家偷東西,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偷馬賊眼神一凝幾乎想都不想就瞪大眼睛喝罵道:“放肆,竟敢這麼對我說話,知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我怎麼不知道佈雷得穆家有一個威爾曼人!”
我去!
凱爾瞪大了雙眼:“果然犯罪份子八成都是熟人作案嗎!?套路偵探小說誠不欺我,你竟然還知道這是誰家!”
不等凱爾繼續出言諷刺,偷馬賊的喝罵聲已經驚動了馬場。
馬廠出入口的兩排房子裡亮起了火光同時聽到一個男人的驚恐喊叫聲:“外面的人是誰,知不知這裡是布澤坎的艾奇遜家族的專屬馬場,快來人啊,有人偷馬啊,快來人啊!”
凱爾眼皮一翻道:“你這個白癡,偷個馬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大喊大叫,咱倆偷偷摸摸的互罵幾句不是最好,再也不見,你個大傻子!”
偷馬賊也顯得有些慌亂卻是依舊強自辯解的道:“我可沒偷,只是暫借而已!”
“你當你是讀書人啊,還借!?”
凱爾簡直無語了,但此時他也沒工夫和這個傻里傻氣的盜馬賊繼續瞎侃,他輕輕一夾馬肚驅策着馬匹快速奔跑起來,操着不太熟練的馬術堪堪和一個衣衫不整且氣急敗壞的男人擦肩而過。
果然好馬和好車是一個道理,這瞬時提速的流暢感和推背的快感讓凱爾直接放開喉嚨暢快的大笑起來。
隨後原本氣急敗壞的馬車看護者們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偷馬賊在歇斯底里的大笑聲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隱隱綽綽的還聽到了幾句讓在場所有人都恨不得衝出去生撕了這個偷馬賊的嘲諷聲。
“哈哈哈,追不上我吧,我就是這麼強大……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