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來,頭痛提醒着顧知她昨天晚上喝的爛醉的事實。春華站在一邊,皺着眉頭看着她,見她醒了,嘆了口氣說。
“先生以後晚上不能喝這麼多酒了,傷身體。”
顧知扶着頭“嗯”了一聲,坐了起來。
顧知一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她一低頭就看見了自己還算齊整的衣衫,酒味兒沖人,這些都還算正,只是……脣齒間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兒,還有,這衣角怎麼還撕壞了?
……她昨晚,幹什麼了?
以她往日的經驗…呸,是聽聞,她喝醉以後絕對不幹什麼人事兒。
可顧知一臉茫然,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春華一臉無奈地看着她,“我昨晚是想給先生換衣服的,可是先生死活不讓我碰,沒辦法,只能讓穿着這一身酒味兒的衣衫睡了,”便說着,春華便上前一步,想好幫顧知把衣衫脫了,“先生醒了,就先脫了,去沐浴吧。”
“嗯?”
顧知下意識後仰了一些,避開了春華的手,看着春華不解的目光笑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春華也沒說什麼。
畢竟這先生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也不是那些被伺候慣了的少爺們。
況且之前,先生也不太喜歡別人靠近。
“那我先去倒水吧。”
“春華!”
顧知看春華要走,趕緊叫住了她。
春華轉頭看她,有些不解。
“我…”叫住了春華,顧知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我昨晚……做了什麼?”
春華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有些無奈,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
顧知一看她這幅樣子,頓時嘆了口氣。
春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先生,”春華笑彎了眼睛,莫名其妙地說道,“聽說韓苳小哥病了,您若是有些時間,不妨去看看他,大概就知道了。”
顧知瞪着她。
這個丫頭,明知道她現在着急,還什麼都不肯說!
春華一笑,掀開簾子就出去了,獨留下一個唉聲嘆氣的顧知在裡面。
顧知沐浴更衣之後,頭腦清醒了許多,只是仍舊一片空白,半點記憶也沒有。
“貓主子呢?”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顧知這纔想起自己還沒見過自己那隻貓呢,便問了春華。
春華想了想,“應該還在韓苳小哥哪裡吧。”
“還?”顧知問了句。
這個字微妙啊,昨晚這貓就跑到他那裡去了?
好個韓苳,平時覬覦她的貓,趁她喝醉,直接帶走了
春華搖搖頭,“先生啊,這可是人家帶走的,是你哭着喊着塞到人家懷裡的。”
“哭…”顧知哭喪着一張臉,“爲什麼呀?”
“您說貓主子大了,有了相好的黑貓了,你留不住,只好同意它們在一起了。”
顧知捂了捂臉,她自己都能想象得出那副畫面,“我還說什麼了?”
春華一笑,“您昨晚給它身上纏了塊紅布,頭上還蓋了一塊兒,說要送貓主子出嫁…”
春華看着顧知臉色有異,頓了頓,“先生可是想起來了?”
顧知臉已經僵了。
她確實有了點印象了。
……
……
好不容易被弄出來的顧知在房間裡待了沒多久,又抱着貓主子直衝着小郡王的屋子跑,被韓苳攔了下來。
顧知氣勢洶洶地看着他,“你讓那個負心漢給我滾出來!”
韓苳頓時目瞪口呆,“什麼負心漢?”
手裡的貓主子叫了一聲,顧知低下頭悲憤地看着它,“就是隻小黑貓!那隻,黑色的、貓!”
“這……”
韓苳看了一眼好不容易被他拖出來的顧知,心裡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讓她進去。
顧知擡了頭,盯着韓苳,“我都同意它們在一起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想讓它們成親,結果呢?”
顧知越說越激動,眼圈都有些紅了,指着緊閉的房門,“它連門都不開!”
貓主子又叫了一聲。
“你看!它多傷心啊!”
韓苳嘴角抽了抽,看了看顧知懷中被揉搓地生無可戀的貓主子。
它絕對是在求救。
韓苳硬着頭皮說道,“先生啊,小黑貓它不是負心漢。”
“嗯?”顧知果然被吸引了,“爲什麼?”
“人成親有人的規矩,貓有貓的規矩。”
顧知一愣 :“沒聽過啊。”
韓苳一拍大腿,“您又不是貓,沒聽過就對了。”
顧知點點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想不出來。
“這兩隻貓要想成親,公貓當晚必須和母貓分開,不能見面,分別待在兩個陌生的地方,第二晚才能真的在一起。”
“真的?”
“可不嘛,你看人成親不也是這麼個理?”
韓苳肯定地點點頭,對自己胡說八道的東西非常滿意。
迷迷糊糊的顧知一時有些無措,看着他問,“那,那我放哪兒?”
韓苳立刻來了精神,“先生,您要是放心,就給我,保準兒給你照顧的好好的。”
顧知立刻警惕地看着他。
韓苳也驚詫不已。
她都醉成這樣了,還有腦子警惕他?
不過,顧知很快就放鬆了下來,將貓主子一把推到了韓苳的懷裡,大手一揮,“拿走吧!”
想了許久的事情突然如願以償,韓苳有點開心了。
貓主子似乎也知道韓苳救了它,今天格外的乖巧老實。
後來…
後來的事情顧知想不起來了。想起春華剛纔的話,又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顧知搖搖頭。
她真的是喝酒喝傻了,大晚上的送嫁,送的還是一隻貓?
顧知嘆了口氣,心裡想着怎麼才能夠優雅而不失風度地將貓主子接回來,還要防止貓主子生氣鬧脾氣。
她這點臉面,昨晚算是徹底敗光了吧。
只是……
顧知摸了摸自己的脣角。
這股血腥味兒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