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老祖略微沉思道:“照這樣說,我還真是錯怪你了。”
毒龍尊者道:“道友能明白就好。”
尚和陽見綠袍老祖同毒龍尊者和解,從旁圓場道:“如今真情已明,皆是道友惡徒辛辰子之罪。好在那廝已經被道友所殺,也算罪有應得。”
說着他向綠袍老祖身後的曉月禪師和西方野魔看去,說道:“西方道友同我是老相識了,卻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曉月禪師雙掌合十道:“貧僧曉月。”
尚和陽訝異道:“原來道友就是曉月禪師。道友以前乃是峨眉中人,卻不知來此何干?”
曉月禪師道:“自從長眉真人飛昇後,峨眉派便在齊漱溟的帶領下,打壓各派同道,專以強凌弱。尤其是縱容後輩,目中無人,叫人難堪。貧僧早就看不慣他們的作爲,同他們分道揚鑣。這次前來,也是聽聞齊漱溟又派了不少峨眉小輩來同毒龍道友爲難,才特來相助。”
毒龍尊者聞言哈哈笑道:“我同道友神交已久,只是一直無緣得見。這次有道友相助,定能給那羣峨眉小狗一個好看。還有綠袍道友血食已慣,既然數月未知肉味,不如我們同進谷去,先請道友飽餐一頓,再作長談吧。”
當即衆人進入谷中落座。毒龍尊者吩咐左右急速安排酒果牲畜。侍立的人領命去後,不多一會,擺好酒宴,擡上活生生幾隻活牛羊來。毒龍尊者將手一指,那些牛羊便四足站在地下,和釘住似地不能轉動。
在座諸人宗法稍有不同,奉的卻都是魔教,血食慣了的。由毒龍尊者邀請入席坐定後,綠袍老祖更不客氣,兩眼覷準了一隻肥大的滇西牛,身子倚在錦墩上面,把一隻鳥爪般的大手伸出去兩丈多遠,直向牛腹抓去,將心肝五臟取出,回手送至嘴邊,張開血盆大口一陣咀嚼,嚥了下去。隨侍的人連忙用玉盤在牛腹下面接了滿滿一盤子血,捧上與他飲用。似這樣一口氣吃了兩隻肥牛、一隻黃羊的心臟,才心滿意足。
毒龍尊者、尚和陽、西方野魔三人,早有侍者依照向例,就在鮮活牛羊的脊背上將皮劃開,往兩面一扯,露出紅肉。再用刀在牛羊身上去割片下來,放在玉盤中,又將牛羊的血兌了酒獻上。
原本曉月禪師雖然拜入哈哈老祖門下,但因爲早年間出身峨眉,並無血食習慣。但現在他已被天魔奪舍,觀念自與以前不同,也隨毒龍尊者等人略微取用了些。
毒龍尊者、尚和陽、西方野魔三人見曉月禪師肯用血食,立刻將其引爲同道,欣喜不已。
可憐那些牲畜,臨死還要遭這種凌遲碎剮,一刀一刀地受零罪。又受了魔法禁制,口張不閉,腳也一絲不能轉動,只有任人細細宰割,疼得怒目視着上面,兩眼紅得快要發火一般。
這些魔教妖孽連同隨侍的人們,個個俱是殘忍性成,見了那些牛羊的慘狀,不但毫無惻隱之心,反而嬉笑取樂。西方野魔更呵呵大笑道:“異日擒到我們的對頭,須要教他們死時也和這些牛羊一樣,才能消除我們胸中一口惡氣呢!”
尚和陽道:“西方道友放心,聽說這次峨眉派來了不少小輩弟子,等將他們抓住,定讓道友得願以償。”
曉月禪師這時向毒龍尊者問道:“對了,除我等之外,道友這次可還請了其餘人來?”
毒龍尊者道:“因鑑於上次cd鬥法人多並不頂用,所以這次並未約請多人,除在場的各位外,只約了萬妙仙姑和鳩盤婆。如果這次到青螺山來的是些無名小輩,我們還無須出頭。不過因聽傳說,峨眉掌教也要前來,不得不作一準備罷了。”
正說之間,一道光華如神龍夭矯,從洞外飛入。
毒龍尊者連忙起身道:“俞德回來說仙姑早就動身,如何今日纔到?”
言還未了,來人已現身出來,答道:“我走在路上,想起一樁小事,便請令徒先回。二次動身,在路上遇見以前崑崙派女劍仙陰素棠,爭鬥了一場,倒成了好相識。我知道她自脫離了崑崙派,不甚得意,想用言語試探,約她與我們聯合一氣,便隨她回山住了些日,所以來遲了一步。”
尚和陽與曉月禪師等人已看出來人正是萬妙仙姑許飛娘,忙互相起身見禮。
大家正落座談話,忽見俞德從外面進來,朝在座諸人拜見之後,說道:“弟子陪師文恭師叔去小長白山,找女殃神鄧八姑索要雪魂珠,剛剛走至離小長白山不遠處,便遇見峨眉派幾個少年狗男女,對方一言不發便痛下毒手。因寡不敵衆,師師叔中了敵人兩飛針,弟子也被削去了兩個手指。如今師師叔成了殘廢,氣忿欲死,特來請師父同諸位師伯師叔前去與他醫治報仇。”
衆人聞言大驚,連忙同到後面丹房之中。只見師文恭正躺在一座雲牀之上,面如金紙,不省人事,斷手放在兩旁,兩隻手臂業已齊腕斷去。
尚和陽近前一看傷勢,驚異道:“他所中的乃是天狐寶相夫人的白眉針。此針不用五金之精,乃天狐自身長眉所煉。只要射入人身,便順着血脈流行,直刺心竅而死。看師道友神氣,想必也知此針厲害,特意用玄功阻止血行,暫保目前性命,至多隻能延長兩整天活命了。”
毒龍尊者一聽師文恭中的是天狐白眉針,知道厲害,忙問尚和陽:“道兄既知此針來歷,如此厲害,難道就不知解救之法嗎?”
尚和陽道:“此針深通靈性,慣射人身要穴。只有北極寒光道人用磁鐵煉成的那一塊吸星球,可將此針仍從原受傷處吸出。自從寒光道人在北極冰解,吸星球落在他一個末代弟子赤城子手裡。赤城子自從師父冰解後,又歸到崑崙派下,因爲犯了教規,被同門公議逐出門牆。只有求得他來,才能施治。但是赤城子這人好多時沒聽見有人說起,哪裡去尋他的蹤跡呢?”
毒龍尊者聞言,越加着急道:“照道友說來,師道友簡直是無救的了。”
衆人便問何故。
毒龍尊者道:“兩月前我師弟史南溪到此,曾說他和華山烈火祖師俱與赤城子有仇。一次路過莽蒼山狹路相逢,赤城子被他二人將飛劍破去,斷了一隻臂膀,還中了史南溪的追魂五毒砂,後來被他借遁法逃走。聽說他與陰素棠二人俱移居在巫山玉版峽,分前後洞居住,立志要報斷臂之仇。烈火祖師還可推說不是一家,史南溪明明是我師弟,誰人不知,他豈有仇將恩報的道理?”
言還未了,許飛娘接口道:“赤城子我雖不熟,陰素棠倒和我莫逆,聞得她和赤城子情如夫婦。莫如我不提這裡,只作我自己託她代借吸星球,也許能夠應允。雖然成否難定,且去試他一試。此去玉版峽當日可回,終勝於束手待斃。諸位以爲如何?”
衆人商議了一會,除此更無良法,只得請萬妙仙姑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