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老祖將自身經歷說完,又對曉月禪師說道:“道友如肯救我,將來我必有報答。”
曉月禪師本就心懷鬼胎,當即問道:“哦?那不知我該如何救你?”
綠袍老祖道:“那孽障的其它佈置我都能破,唯獨那九子母元陽針我無法自己動手破除。他這魔針乃子母鐵煉就,八根子針插在我身上,一根母針卻用法術鎮在這平頂石柱之下。如不先將母針取去,無論我元神飛遁何方,被他發覺,只須對着母針唸誦咒語,我便周身發火,如同千百條毒蟲鑽咬難過。因爲我身有子針,動那母針不得,只好在此度日如年般苦挨。只須有人代我將母針取出毀掉,八根子針便失了效用。
我雖然失了半截身子,但因有玄牝珠練就的第二元神,所以回到百蠻山後,只須尋着一個資質好的軀殼,使我與他合而爲一,再用我道法修煉三年零六個月,便能使身體復原,恢復本來面目。”
曉月禪師聞言道:“既是如此,那就請道友將那母針所在指出,我這就將其取出毀去,救道友脫困。”
綠袍老祖道:“要取那針不難。並非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只因我自己得意徒弟尚且對我如此,道友尚是初會,莫要我情急亂投醫,又中了別人圈套。我對道友說,如真願救我,你我均須對天盟誓,彼此都省了許多防範之心。道友以爲如何?”
曉月禪師聞言冷笑道:“我實誠心相救道友。道友爲何卻對我如此猜忌?既然道友如此不信任我,爲何還要向我求救?還請另請高明吧。”說罷,轉身就往洞外走去。
綠袍老祖見狀連忙叫道:“且慢!”
曉月禪師停下腳步,回身冷冷望着綠袍老祖。
見曉月禪師如此傲慢,綠袍老祖心中不由憤恨不已。但形勢比人強,綠袍老祖在此地已有三個多月,才碰見曉月禪師一個人,要是讓曉月禪師跑了,那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碰到下一個人。
於是,綠袍老祖溫言道:“禪師休要動怒。我並非不相信禪師,只是那辛辰子是我傳承衣鉢的子弟,尚且如此對我,何況你我初次相交?我本意只是想讓你我更增添些信任罷了。何況這周圍都已被我那孽徒佈置好,易進難出。禪師雖然法力高強,可是想要就此離去,恐怕也是不易。”
曉月禪師略一沉吟,答道:“也罷。道友剛遭陷害,有所戒心也是人之常情。我向本命神魔起誓,如心存叵測,必不得好死。”
綠袍老祖聞言大喜,也盟誓說:“我如恩將仇報,仍死在第二惡徒之手。”
綠袍老祖發完了誓,接着說道:“那母針便在這石柱底下。禪師將石柱打到,便可看見。”說罷,又對曉月禪師說了幾句護身神咒。
曉月禪師按綠袍老祖所說將石柱打倒,只見柱底下現出一面大幡,上面畫有符籙,符籙下面埋着一根一寸九分長的鐵針。那針光彩奪目,一看就非凡鐵。
曉月禪師剛捏着針頭往上一提,那針便粘在手上,發出綠陰陰的火光,燙得手痛欲裂。他忍着疼痛擡頭一看,只見綠袍老祖正嘴皮不住喃喃顫動,哪還不知是他的搗鬼?當即冷聲問道:“道友這是何意?”
綠袍老祖冷冷地說道:“禪師快將針尖對着我,否者魔火燒身的滋味可不好受。”
曉月禪師冷笑道:“道友以爲這區區魔火就能奈何的了我嗎?果然是死到臨頭,鬼迷心竅,竟然開始說胡話了。既然這樣,那我就送道友早早上路好了。”說罷,舉起那針,口中也開始唸唸有詞起來。
曉月禪師剛一開始唸咒,綠袍老祖便“啊”一聲慘叫起來,同時針上的魔火也驟然熄滅。
“你……你在幹什麼?”綠袍老祖向曉月禪師質問道。
曉月禪師對綠袍老祖的質問毫不理睬,只是不停唸咒。
“啊……停……快停下來……啊……莫要念了……啊……是……是我錯了……我錯了……啊……我不該……暗算禪師……啊……饒……饒了我吧……啊……”
難以忍受的劇烈的疼痛從綠袍老祖的傷口處,直傳入他的元神中,讓他忍不住開口求饒。
但不管他如何請求,曉月禪師都置之不理,依然不停唸咒。
就在這時,綠袍老祖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瞳孔放大,驚恐地說道:“什……什麼東西?從……從我的……腦中裡……滾出去……啊……”
接着,綠袍老祖便突然倒在那裡一動不動。
曉月禪師這時也停止了唸咒,目不轉睛的盯着綠袍老祖。
也不知過了多久,綠袍老祖的手指突然顫動了一下,然後他睜眼環視了四周一圈,又舉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最後看向曉月禪師道:“總算是有一個肉身了。科魔納,多謝。”
曉月禪師道:“那思巴,你雖然得了肉身,但你這身軀並不完整,後續還需想辦法補全。還有我們現在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不要叫我科魔納,我現在是曉月。”
綠袍老祖道:“那我也不是那思巴,你應當繼續稱呼我綠袍老祖。關於身體補全的事,在吞了這具身體以前的元神後,我已有了一些想法。”
曉月禪師道:“哦?可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綠袍老祖道:“確實需要你幫一下忙。你先抱我出去飛下峰去。”
“好。”曉月禪師當即抱起綠袍老祖,向高峰下飛去。
眼看要飛出峰外,忽聽下面一陣怪叫,接着天昏地暗,峰後壁上飛起數十條白龍,張牙舞爪,從陰雲中向自己飛來。霎時烈火飛揚,洪水高涌,山搖地轉。眼看那數十條白龍就要撞到曉月禪師和綠袍老祖身上。
那綠袍老祖身上突然冒起一團綠光,與那數十條白龍才一照面,那白龍水火便全都消失。接着那綠光在周圍山間繞了一圈,猛聽濤聲震耳,曉月禪師回望山崖上,那數十道細瀑已不知去向,反掛起一片數十丈長、八九丈寬的大瀑布,如玉龍夭矯,從天半飛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