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此次青螺山魔宮的端陽節之約也是一樁異事。此次據說正道聚集了黃山餐霞大師、追雲叟、凌渾等等高手,甚至說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還會協同諸位長老齊至,要給峨眉弟子,給天下正道弟子做膽。而那青螺山的毒龍尊者那也是一教之主,焉能退縮,遍請邪道異派的能人好友。東方魔教叫住五鬼天王尚和陽、萬秒仙姑許飛娘、赤身教主鳩盤婆、師文恭、西方野魔等割據一方的老魔大妖。
如此大的場面卻是由一次極小的事端引起的。那毒龍尊者新收八個門人當中有一個名叫邱舲。前翻在西川路上與一個姓趙遊俠的交手,那邱舲寡不敵衆,中了暗器,心中氣憤難消,這纔派人與那趙姓遊俠約在端陽節,青螺相見,再次印證個高下。
那遊俠本也不是峨嵋門下,但他師父俠僧軼凡與峨嵋有些淵源,哪肯見到徒弟吃虧,便豁出一張老臉,上峨嵋求援。只是也未聽那妙一真人如何說辭,但天下盛傳屆時峨眉掌教會親臨青螺山。這毒龍尊者的徒弟還哪裡坐得住,自然求救師傅,這纔有正邪修士齊聚青螺山的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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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易玉,他此刻修爲大增,也不御劍或者用震光遁法,那也太無趣了。他只是憑藉強悍的肉身,將體內真元在體內爆發,產生極高的速度,且不停的加大爆發的力度,試探着自己的身體極限。在此之前易玉還從來不敢將真元在體內爆發,要知道真元爆發就如同在體內使用法術,一不小心就要傷及內府,危險之至。
此時易玉感受着那腳一沾地的瞬間加速,就像超音速戰鬥機在空中開了加力,真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在地上獲得了足夠的反作用力,從而產生的極大推力,瞬間能讓易玉達到平時御劍兩倍的速度。只是易玉一步出去數十丈,卻在後面留下了一連串直徑近丈的圓形深坑,那砂石終年結凍,十分堅硬的地面似被法寶擊接連中一般,能量散失浪費了不少。
只是隨着技巧的嫺熟,易玉越跑越輕鬆,到了最後也不似開始那樣,腳下留着一長串的大坑。飛身一縱不帶幾許煙火,也沒那麼大的聲勢,只是速度不減反增。如此速度追兩個負傷半殘之人又能費多大力氣。
那俞德本是那成都瘟神寺的方丈,前翻大破慈雲寺,他的寺廟也被毀了,這纔回到滇西,他師傅的青螺魔宮,自然也就還俗不在行那釋迦之禮。只是這妖人雖然曾經出家卻是沒有半分的僧人的慈悲。那時之所以沒有丟下師文恭獨自逃跑,只因爲師文恭弱若死,他回去必遭毒龍尊者重罰,若有希望自然不能放棄,這才隱在一旁,伺機而動。此時雖然俞德發命狂奔,但是敵人已在身後,也容不得他細想,就把身後的師文恭當作暗器直接扔向追來的易玉,臨了還喊了一聲“賊子招打!”
見那俞德跑了,易玉也未緊追,今日之事人多嘴雜,自然保不住秘密,他也未過想殺人滅口。那天師派的天靈子早晚知道,不過那老傢伙雖然厲害,也自有正道的老傢伙們頂着,不必多慮。易玉接住師文恭,此時這剛剛還風度翩翩的文士,已是氣若游絲,只是用着最後的力氣狠狠的看着已經遠去的俞德。
若是那俞德無聲不響的扔過來,許是那師文恭也不會這麼大的氣,那廝居然口呵招打,卻把他這師叔當成了什麼!易玉眼見這師文恭活不長了,立刻點過一絲真元,保住他內府五臟,吊住一口氣。打量四周,尋了一處積雪深厚的地方,開出一個雪洞,躲了進去。此時他已在唐婉那知道衆人擔心他,已是跟了過來,易玉自然不希望他打家劫舍的英姿被那些個妹妹看到。
師文恭看着易玉,有氣無力的說道:“呵呵咳咳,”才笑了一聲,就咳出了一口血,“小輩,你將我摞到此處,想必是另有所圖吧。”說罷是一臉看小人的蔑視和不削。
易玉微微一笑,也無以爲恥,笑道:“道友睿智,如今我爲刀俎你爲魚肉。我不取你性命自然另有他圖,只是看你想死想活。”
師文恭自嘲苦笑,道:“你這娃娃莫要誑我,到了此時我尚有活路?”這師文恭在異派也算是光棍信義之人,只是今日爲朋友出頭,想不到卻落得如此的慘狀。師文恭倒也不是最恨峨嵋衆人,畢竟是理念不同,雙方乃是敵人,但那俞德賊子竟然以他爲暗器,更叫師文恭憤恨難當。此時想起被孽障背在身後又身中數劍,也尋思明白了狼子野心,以自己爲擋箭牌。
易玉笑道:“我誑你何用?此時你也不過是個殘廢之人,被同伴拋棄如弊履。再說我又不是峨嵋弟子,剛纔圍攻於你,我也沒有伸手。你我本是無冤無仇,我何必要害你性命?”
師文恭一聽也覺有理,回想那時這個白麪娃娃確是沒有圍攻自己,便升起了求生之心,道:“道友所求爲何,只要道友放我一條生路,我師文恭若有,必不吝惜。”
易玉微微一笑,道:“師道友,若是你只想回到青螺山,我這就可以放你。
“真的?!”師文恭不禁狂喜,驚問。
易玉卻反問道:“師道友,你就沒想過,便是你真的能回青螺宮就能活嗎?”師文恭一聽驚疑不定,面色數變,人往往在逆境之時,就會心生怨惡,靈魂扭曲。此時的師文恭就是如此,先前俞德被叛他,已經在他心中種下了背叛的種子。“且不論你以殘障之軀回去,那毒龍尊者如何待你,想必你也聽說過寶相夫人的白眉針吧。”
易玉話音剛落,師文恭立刻面色更白,遲疑片刻,似乎在感受着體內的情況。師文恭一陣泄氣道:“道友是說我中了白眉針了?既然如此還有何所說,我等死便是了,何必多言。”
“師道友勿憂,既然我要和你交易,自然有法救你,只是看道友能出什麼價錢了。若是道友家資豐厚,我甚至可以爲道友尋回殘肢,想那黃山的許飛娘也在青螺宮,她會那接骨奇術,恢復你這半殘之軀也不是難事。”
師文恭似乎不信,躊躇片刻問道:“此話當真?”
易玉道:“自然不假,不知道友原以何寶物換取生命?”
“不知道友所要何物,願意救我性命?只管說來”
易玉一臉戲謔的看着師文恭,笑道:“呵呵,師道友你錯了,並不是我要什麼,而是你有什麼。我給你三次機會,說出可以付出的代價,我心中自有對你生命的估價。若是三次你的出價還不能讓我滿意,那很遺憾,我們的交易只能取消,我就權當沒有見到你,咱們各奔東西,我也不向峨嵋之人告密,也不算辜負了你我萍水相遇一場。”
師文恭有些摸不找頭腦的看着易玉,試探道:“我有三把黑煞落魂沙,可毀人寶光,破人飛劍,十分了得。”
“便是那黃雲黑煞?輕易便爲峨嵋齊靈雲所破,我要之何用?剛剛我卻少說一句,你那邪道法寶都收起來吧,我不垂涎,若有什麼天才地寶,方可保命。”
那師文恭一聽面帶猶豫,但是一想到若是身死,就是留下寶物又有何用。道:“我有孔雀河虯珠一顆,乃是一條萬年的虯龍,飛天未果,爲劫雲擊落,奄奄一息之際爲我所殺,得其內丹練成寶珠。內有虯龍所煉萬年玄水,據說可續一海之水,可防身解毒,乃是五行至寶,可換我命否?”
易於一聽,果然這傢伙是有好貨,笑道:“師道友果然痛快,不似那綠袍老祖百般狡辯,最後還不是要獻出修煉第二元神的寶珠。我也不欺你,此物便好,不用再說了。”
師文恭一聽心中苦笑,暗道“我還能有何物?”只是面上嚴肅道:“道友滿意就好,只是你我萍水相逢,如何相信道友?我也明說,那寶珠就在我身上,只是我若不自願拿出來,便是我死,化爲飛灰你也得不到。”
易玉自然相信,這修真之人都有些獨門的藏物法子,要不出去行俠仗義,腳下架飛劍,身後還背個大包,成何體統。笑道:“道友勿要多想,此時乃是你求我救你,而非是我要得你寶物而非要救你。你若不相信我,自可離去,你我只當未見。你若想要活命,就要信我,獻出虯龍珠,我自會遵守諾言,請那寶相夫人之女來解你的白眉針。”
“噝…這個…”師文恭一下哽住,對於這個竟能和邪派人物行那交易之事的正道弟子,他是一萬個不信任的。而且剛纔聽他說,那綠袍老祖似乎也用那寶貝的玄牝珠換過什麼,聽說前翻那老魔折在了慈雲寺,用第二元神逃遁,莫非落在了他手上?卻不知此時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