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五臺教主
沙神童子說完,撇下天蠶仙娘站起來,不無得意地說:“我是聖教裡諸天秘魔宗嫡傳弟子,你可知道,我們這一脈是不能夠破身的?我綽號裡有‘童子’二字,可並不是白叫的,你便是九天仙女下凡,又豈能勾得動我的心思?”
天蠶仙娘,包括司徒平幾個全都目瞪口呆,在他們心目當中,都以爲魔教皆是無惡不作,姦淫浪蕩之輩,沒想到竟然也像道家一樣,要保留童身才能夠修煉最高級的大法,否則的話,即便也能夠用他法補足,也不如童子之身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少災少難。
沙神童子小心地捏着三個蠶繭:“你方纔說,是要把這東西貼肉放在胸口,像孵蛋一樣地把那個三個小子都孵出來麼?”見天蠶仙娘傻傻地點頭,他把上面蠶絲絞成的細繩捋開,小心地戴在脖子上,然後又把三個蠶繭順着領口送進衣裳裡,“他道行太差,不中用,還是我來孵吧!”
司徒平沉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沙神童子滿臉無辜:“我沒想怎麼樣啊?就是要把他們孵出來而已。”
司徒平沒話說了,小心地靠到天蠶仙娘身邊,兩人弄不清沙神童子的用意,然而又實在不是人家的對手,也只能提心吊膽地在那裡看着,司徒平默默地在心裡念頌:“師父救命啊!再不來就晚了!小石頭他們都被大魔頭捉去了!”只是得不到絲毫迴應。
沙神童子好整以暇地揹着雙手,在石室裡四處看了看,用手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伽因小娘子果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幻波池深藏山腹之中,又在地面平線以上,看似把自己藏了起來,實則不過是掩耳盜鈴之勢,不過這倒也符合她即愛顯擺又故作清高的脾性。東方木宮,主洞南北太短,青龍之勢不成,蒼龍無足,而且嫉主;西方金宮,又高又空,白虎銜屍,嘯傲不遜;南方火宮,先前竟然以髓液生火,嘿嘿,這個還算是好的,可惜被收走了,易周老兒進行補足,又尋不到那麼些髓液,以別物代替,近乎朱雀悲哭;北方三洞連環,比前面又高,正是玄武拒屍。如此大凶之地,也難怪她那徒兒崔盈會死而復生了。”
天蠶仙娘試探地道:“這幻波池中有聖姑所設天魔詛咒,男子入內,非死即傷。”
沙神童子大笑:“天魔都是我的孫子,哪個趕來害我?伽因小娘子這點手段,不過是欺負……”他本來想用手指向司徒平,想起自己如今拜在嶽清門下,算起來還要叫人家師兄,就把手指從他身上劃過,指向了卜天童和商建初,“欺負他們這樣的小孩子,她也就這麼點本事了,哈哈,她也配得上一個聖字!她修道這幾百年來,也就殺了幾個不成氣候的旁門左道,不過當年仗着紅蓮師叔對她愛如性命,不捨得殺她,才猖狂了這幾百年,還放言蕩平魔教,哼!”
他越說越氣,臉上怒意轉濃,忽然囊中屠龍刀一聲輕鳴,沙神童子一怔,想起嶽清所說戒刀一意,轉而嘆了口氣,揚手收回禹王鍾,又消了卜天童和商建初身上的禁制法術。
姜雪君趕緊過來,放出太玄靈光將所有人都護在裡面,幾人全都提心吊膽地看過來。
沙神童子再度很不甘心地嘆氣:“我已經拜了嶽真人爲師了,現在已是五臺派弟子了。”
這話別說是姜雪君,就連卜天童都立刻搖頭表示不信,司徒平更是說道:“不可能,我師父說過此生只收九個弟子,我是第一個入門,排位在最末尾,再不回收其他弟子了。”
天蠶仙娘用手掐了掐他的胳膊,然後跟沙神童子笑着說:“你既然是五臺派弟子,那咱們可就都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再害我們。”
沙神童子滿臉無辜:“我什麼時候害你們了?方纔是你們主動向我出手的,而且毫不留情,一副要把我打殺得形神俱滅的樣子!”又沖天蠶仙娘邪邪一笑,“尤其是你這娘們最壞了,還給我下蠱呢,呸!”淡紅色的口水吐在青玉地面上,裡面躺着一隻問心蠱和兩隻噬魂蠱的屍體。
天蠶仙娘也是滿臉無辜:“那時候你又沒說你是五臺派弟子!”
司徒平不跟他倆纏雜不清:“你到底爲何要奪去那三個蠶繭!”
沙神童子有些不滿意地說:“師父說我當初把他們三個捉去西崑崙,關在魔宮裡面,後來被盧嫗自魔宮裡帶到這來,才受了這番苦難,因此讓我來將他們三個孵出來,以了結這番恩怨。再說我與你一樣,俱是童子之身,純陽火力比你更強,由我來孵,豈不是比你更快更好?你又在那裡一個勁地嘰歪作甚!再敢聒噪,信不信我……”火氣一動,囊中屠龍刀又是一聲輕鳴,沙神童子再度無奈嘆氣,“別叫了小祖宗,這幾天都被你給叫得煩死了!”
司徒平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看他暫時沒有動手殺害大家的意思,這才稍稍放心。
姜雪君對着魔頭實在是忌憚至極:“既然你自稱是五臺弟子,那還請將我們帶出去。”
沙神童子搖頭道:“不可能的,蒼虛老兒在外面施法封山,我自己進出都要趁他跟人鬥法分神的時候,饒是如此,一不留神,也要被他發覺,帶着你們根本出不去。”
“那你來這裡,就是爲了把石生他們搶過去,然後就在這裡乾等着?”司徒平有些着急。
“自然不是乾等着,我跟你們說,我這次來,還有另一宗事情要辦,亦是當年的一段公案,我們魔教有一位長老,法號紅蓮,當年看上了伽因小娘子,愛得不行,有一次將其元神攝去,又不忍心加害,特地煉製了一件紅蓮法牌,將她和自己的元神一起禁制,以證同生共死之一,後來他開紅蓮法會的時候,那法牌被俞巒設計盜走,帶回給了伽因,現如今就藏在幻波池中。”沙神童子拿出最爲和藹的笑容,“師父這次讓我來,便給了我這宗任務,讓我帶着你們把法牌拿到手。”
姜雪君幾人心思電轉,盤算着他說這些話的真假:“嶽道友要那法牌有何用處?”
沙神童子道:“現在紅蓮師叔被苦行頭陀以身體爲囚牢,困在裡面,兩人元神在一個軀殼之內日夜鏖戰,誰也消滅不了誰。這時如果那法牌落在峨眉派的手中,勢必要用它將紅蓮師叔治得元氣大傷,最終讓苦行頭陀取得上風,到時不但苦行頭陀能重獲自由,伽因也能徹底解決後患,飛昇西方極樂世界,所以師父讓我來和你們一起將法牌拿到手,帶回五臺山去,用它反治伽因,你們要知道,這幻波池即將成爲峨眉派別府,一旦其氣勢長成,對於五臺派絕非好事。”
既然聽完,也覺得有理,如果沙神童子真的甘心情願入了五臺派,嶽清讓他來執行這樣的任務倒也說得過去,只不過幾人對於這樣不可一世的老魔,忽然成了五臺弟子,都表示接受不了。
姜雪君問他:“你現在可知道那法牌藏在何處?又需要我們做什麼?”
沙神童子笑道:“師父早已經算定,那法牌現藏在北洞水宮下面的寶庫之中,所需幾件前古奇珍和天府異寶同時施爲才能打開,因此纔要你們一起幫忙,再加上師父給我的神禹碑、禹王鍾,看看,我要不是真的拜師,入了五臺教下,師父的神禹碑和禹王鍾這兩件前古至寶是如何到我手裡的?還有這口屠龍刀。”沙神童子說着從囊中把屠龍刀拿了出來,“現在外面十幾個人,打得翻天覆地,中宮那裡丌南公和盧家老魅還在鬥法僵持,咱們便乘這時候,偷入北宮取寶,正是時機!”
姜雪君與袖中默佔一課,跟沙神童子去,大吉大利,然而此時各方高手混戰,天數早被攪亂成一團,很難參透天機,一時之間,她有些猶豫不決。
司徒平對沙神童子的話,信了三分,疑仍七分:“我們只在這裡躲着就好,師父會來救我們的。”
沙神童子鳳眼一斜,正要說話,忽然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幻波池劇烈抖動,幸好玉室是整塊美玉摳出來的,不會掉下磚頭瓦塊,,只是左搖右擺,不過也是讓人膽戰心驚,今天來的這些人法力實在是太強了,稍不留意,就要將幻波池整個炸成齏粉!
便在這時候,外面洞中進來三個人,正是妙一夫人帶着李英瓊和周輕雲,徑直來到青木屏風下面觀看陣圖,妙一夫人忽然說道:“這鼎被人動過了,想必裡面的毒龍丸等也已經被人取走。”
李英瓊道:“說不定是盧大仙婆替紅兒所取?”
“看着不像。”妙一夫人道,“先別管它了,咱們先助盧道友破了那丌南公是正經,外面蒼虛老人恐怕難以持久,我在這裡施法,調動先天五遁,使五行齊運,合力向中宮去轟殺丌南公,等到緊要關頭,你二人自這總圖裡直接飛去,以紫青合璧破開丌南公的護身法寶,斬碎他那翠玉連環,到時候盧道友便有機會取勝了!”
——以下不算字數——
原來是清明節的緣故…
傳統節日得到重視,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