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已知道玄明,右手合什,左手爲捏菩薩手中所現蓮花訣印,微微一正,就站食指和大拇指間,突然多了一朵六瓣青蓮,吃剩下的法華金輪所化荷葉向上一裹,立刻化爲一朵拳頭大小的蓮花苞,持在手中。
也不多說,行禮再拜,還不等起身,就聽天際遙遙傳來一聲金鐘,禪意隱隱,越發有悟於心。
才一擡頭,就見前面七棵旃檀寶樹連前方衆菩薩羅漢,一起無影無蹤,只多了一片斜插雲天的飛崖,其長無垠,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蕭清此時靈珠已得,有相無相皆臻化境,對依然匍匐在側的元鼉道:“師兄已知本來,就暫時替我駝住這度厄青蓮,一同前去往迎你家姑娘!”
雙手輕輕捧着手中的青色蓮花苞,將荷葉平平放在它背上主甲上。
元鼉見度厄青蓮才一落身,一股重若山嶽的力道立刻壓了下來,以它功行修爲,驟然不防,立刻被壓得四爪一軟,連爪帶身體,一下鑲嵌在了堅硬若鐵的山石中,動彈不得。
蕭清愕然一愣,轉眼拍手笑道:“我來時騎你,佔盡便宜,此時因果輪迴,亦得顛倒過來,負你前行。不然你一起身,度厄青蓮再次開放,就救不得你家姑娘了!”
手中般若刀凌空一劃,就將前面那塊斜插雲天的山崖一砍兩段,左手蓮花訣印上射出五道金光,將山崖一裹,就平平落下。
“見過笨的,沒有見過你們兩個那麼笨的!單手擡着豈有雙手扛着那麼輕鬆,真是世界大了,千奇百怪之事都有!”
“你這瘋和尚,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雙手扛着,哪裡有背託着那麼輕鬆?年輕人,別上這瘋和尚的當,用背脊託背上,最爲輕鬆!”
真比我還笨,拿刀子再砍一下,只背一塊石頭過去豈不更輕鬆?
元鼉在心頭嘀咕一句,身體正鑲嵌在山崖中,見前面山崖上現出兩位仙人,一位真是方纔見過的瘋和尚,另外一人也是一個邋遢和尚,手持一把破扇,腰間懸着一酒葫蘆,正連比帶化地示意起來。
蕭清背對兩人,好像卻早知道得一清二楚,笑着道:“多謝兩位神僧指點,這個容易!”
將手一抖,就將其長無垠的山峰翻轉顛倒過來,雙手扣着一根形如筆尖粗細的山石,越是望上,越是粗大,方纔那頭,更是豎在了九天之上。
也不用什麼仙雲遁光,就揹負山石,凌空一步一步朝方纔山崖所指的方向,大步攀登上去。
“這個更蠢,沒救了!師兄,我們還是重新找地方先喝幾杯,然後再過來看熱鬧。這西極天階,一共四千多階,這蠢貨要走上去,至少三天三夜!”
二羅漢一下消失不見,只剩下譏笑的言語響徹雲空。
元鼉被顛倒了一個方向,身在雲海遙空上,猶如一根天柱般屹立億萬裡,比起天門的幾根天柱還要高出百十倍,連日月都在腳下。
遙遙聽下面的兩個遊戲三味的神僧說了一句,就見面前奇光微微一閃,柱子又從伸入了另外一個白雲縹緲的世界,遙見前方宮闕殿宇,多爲太乙真金所指,裝飾亭閣,也多爲五金,一股蕭瑟的騰騰殺氣,立刻從四面八方瀰漫而來。
說起來也奇怪,無數冷森殺氣,才一蔓延過來,元鼉就覺雙翅尾巴一熱,三團波羅神焰立刻涌起,化爲三朵形如火蓮的光華,將最懼怕刀劍的翅膀和尾巴護住。
同時間,額頭的金角隱隱泛起一團金霞,將額頭護住,最先飛來的數十道森寒氣息好像沒有預料此中變化,一下就被金霞火蓮罩住,化爲一滴滴猶如水銀的銀珠,從他身中流下,立刻將它的尾巴、雙翼和額頭侵染上了一片銀光。
這好像不是西方先天太乙玄金真氣,而是先天太乙五金真氣。比起西極教所見,略有不同。
不過卻知道此時仙緣難得,這有質無形的先天真氣,正朝它的元神中透了進去,能收一點是一點,就算一滴未得,也能沾上少許西方庚金之氣,也不來這西方白帝仙府一趟。
連忙按照師父所傳的訣竅微微一收,立覺大半先後天太乙五金真氣一下與元神融爲一體,身上只留下了數十道彎彎曲曲猶如淚痕的痕跡。
“是七妹座下兩個惹禍精,稍施懲罰,轟走就是!”
“三哥素來少有走動,今天突然出現,原來是爲老七撐腰。只是三哥一番好意,這兩個惹禍精當成牛肝馬肺,絲毫不會領情的。徑直將玉清仙境的飛天石背過來,來一招先聲奪人,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救人。我執掌太玄殿,豈能徇私?”
……
才聽兩句,耳邊就沒有任何聲音,元鼉見自己慢慢朝空中升起,卻越來越矮,古怪至極,卻又知道三十二天各不相同,理應如此。眨眼就變成前面臺階上的一塊石刻,不要說動,就是體內真氣神思都一起被禁住,毫無還手之手。
心頭越發赫然,知道他還是幾位羅漢尊者暗中出力,才保住它毫髮無損,且還佔了一點小便宜,若是換成十年前,它敢在西方白帝仙府放肆,恐怕早萬劫不復,連一絲殘魂都遁不走。
此間禁制,就是主人都無法硬闖,才需要菩薩出力!
不過轉眼記起剛纔兩人言語,不禁嘴巴一下張得老大,兩人口中的七妹,自然是師父楊瑾。師父乃是西極教開山祖師,仙府更在西方庚金起源之地。若是說和白帝沒有牽連,連自己都不相信。
這東西金木之爭,繞來繞去,原來也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不過聽口氣好像師父關係不太好。想想師父正直剛烈性格,和自家姑娘幾乎一樣,還……
元鼉轉了幾個念頭,就決定不去多想!笨人用笨法子,先就自家姑娘再說,至於那些頭疼的各種前世今生關係糾纏,還是讓牙尖嘴利的師弟去應付。
只是此間形式還真微妙,前面的牌樓前只是多了十餘人,其餘衆多過望仙人,對他視若無睹,少有觀看。本來還有些擔心背上度厄就青蓮被人取走,但眨眼就啞然失笑。
觀世音菩薩和西方白帝門人弟子爭執,會插手的仙人少得可憐,至於靈空仙界尋常天仙,更是繞道走。至於有資格看熱鬧的,至少也是金仙一流的仙人。
不過此等仙人,又豈會還不等動手,就等候在旁?
果然天庭和人間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