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太清神光貼着大石,緩緩蔓延過去,將方圓三丈的石塊一起籠罩在內。同時手中印訣一捏,繼續擺出修煉先天庚金神光的架勢,將一片銀霞涌現在胸前,冉冉流轉,一心一意修煉起來。
架勢方一擺出,就見一道星形鏡光當頭罩下,太清神光首先現出痕跡來!化爲一片金鐘似的霞光,將四周團團籠罩。他好像措手不及,身前的銀霞,立被震散。
蕭清連忙擺出手忙腳亂地樣子,左肩微搖,將列缺雌鉤化爲一幢青光,籠罩在身上。手中卻靈訣連連揚起,朝身前化爲片片碎屑的銀霞招去,嘴脣一張,噴出一口白茫茫的真氣,將化爲絲縷的銀霞包裹。
等一切收拾妥當,才擡着雙目,朝空中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一張小臉更是漲得通紅,氣呼呼地道:“你們是何人,爲何打擾我修煉庚金神光?難道是欺我年幼,想搶我的寶貝不成?!”
心頭卻暗中好笑,這叫惡人先告狀!混淆視聽!
說完,胸前的先天玄金真氣所化銀霞頓時發生變化,化爲無數根寸許長短,細如牛毛的奇亮光線,就欲四處逃遁飛走。他越發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神情越發慌亂,大喝一聲,雌鉤所化的那幢青光化爲一道匹練,從四周反兜上來,口中更是一口真氣連連猛吸,唯恐那千萬根銀白閃亮的奇光飛走。
空中二女看得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上前幫忙又唯恐誤會。被面前小道童以爲兩人想搶奪他精純無比的先天玄金真氣。尤其看他戒備森嚴卻又手忙腳亂地模樣,分明是分心二用,難於兩頭兼顧。
想了一想,雙十年華的女子開口道:“此乃誤會,我等二人追趕一赤身教妖人到此,不料卻無意破了小道友的禁法。貧道任蘭珠,現居北天山,家師長白三仙,與小道友的峨眉師長素來交好。此時多有得罪,貧道二人也不便分說,就先行告辭,他日請小道友去北天山一見,再行負荊請罪。”
說完,一拉身邊女子,收起兩件法寶,化爲兩道銀虹,就朝天際射去,眨眼無蹤。
蕭清見銀虹走遠,正要收轉手中化爲太白神針的先天玄金真氣。
就見腳底飛出一團黑氣,劈頭蓋臉地涌了過來,一個車輪大小的骷髏頭正張開血盆大口,數十根猶如利齒的獠牙,正朝腰間咬來。
恩將仇報啊!
蕭清心頭哀嚎一聲,才知道駝師伯的厲害。
不過卻怡然不懼,手中的太白神針陡然脫手飛出,化爲一團銀光四射的鐵疙瘩,轟地一聲塞入骷髏頭的血盆大口中。
列缺鉤則化爲一片青霞,將全身護住;同時間,太清神光朝外一卷一裹,就化爲一片光網,朝石下騰身飛起的醜女罩去。
他分心三用,卻如臂使指,不見一點慌亂,心頭也是一喜,知道是西極一行,功力大漲所至。
一連串刺耳至極的嘎吱聲從血盆大口中響起,此時的先天玄金真氣,已經化爲一塊重若山嶽的銀亮鐵疙瘩,將骷髏頭口中的獠牙利齒全數崩成幾截,且光華閃爍間,將骷髏頭的下顎一起撐斷。
“小道友無需驚慌!此妖孽就交給貧道應付!”
銀霞一閃,方纔立刻的兩道光虹重新出現在空中,將手一擡,就涌現出一座十餘丈高下的寶塔,上發五彩星光,下射無邊金霞,轉眼交織在一起,化爲一片九層光幕,從九天之上倒卷而下,將大石籠罩了一個水泄不通。
大姐,本來一點都不慌!現在可慌了,你們可是越幫越忙啊!
蕭清在心頭吶喊一聲,情急智生,心念一動,法華金輪化爲一道畝許方圓的金輪,冉冉升起,擋在空中,將從空中墜下的寶塔一起托住,金輪射出的萬丈光霞,將寶塔上的光幕全部擋住。
同時間,更是收轉太清神光,朝化爲銀疙瘩的玄金真氣包裹而去,不再理會那醜怪女子。口中更是氣呼呼地道:“我就知道你們是想趁火打劫,休得裝好人!”
醜怪女子見面前幾人反打了起來,甚至連她放出的神魔都來不及對付,連忙一手招去本命神魔,一面化爲一道黑煙,就朝山石下的雲海投去,眨眼無蹤。
蕭清見人已遁走,心頭一喜,故意繼續搗亂。見法華金輪飛出的金霞璇光,和那寶塔是上射出的九層光霞一接觸,就涌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壓制得光華縮短不少,雖難以應付,卻能勉力支持。
知道對方所用也是一件至寶,威力至大。不願硬拼加深誤會,方一接觸就裝出抵禦不過的樣子,連忙將金霞縮小百餘丈,收回籠罩在頭頂。
雙手緊緊抱住比磨盤還大的西方玄金,擺出守財奴的樣子,將足一頓,化爲一道藍巍巍的光虹,在一片金霞的籠罩下,如飛般地西南遁去。
空中二女見一個小童抱着一快銀光閃閃的大廢鐵,猶如猴子搬家一般逃竄得飛快,那樣子有多在意,就有多在意,好像那團西方玄金是他的命根子一樣。渾然不知曉他手中的幾件至寶,尚在這西方太白玄金之上。
修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分輕重的小道童。不禁彼此對望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位小道友,還真是和他鬧了一個天大的誤會,就不知道是何人門下。等回去稟報恩師,查明來歷,再行登門賠罪!”
“師侄多年未見,道力雖精進不少,但眼力卻退步許多。難道還沒有看不出來,那小細精戲弄了你們一番,覺得不好意思,才裝出火燒猴子屁股的模樣,逃之夭夭,免得彼此見面尷尬?不然西方先天太白玄金真氣一經失控震散,就化爲原質,重約山嶽,豈能隨意抱走?”
二女只見身邊人影一閃,現出一個身材矮小的枯瘦老頭。
“弟子任蘭珠,金靈筠拜見白師伯!”
兩位女子一見,心頭大喜,連忙上前見禮。
來人正是嵩山二老之一的追雲叟白谷逸,大袖一揮,發出一股力道,不讓二女拜下。
撫須道:“再要多禮,你們的北玄宮之行,我可撒手不管了!方纔你們追的那位赤身教被逐之徒,與我頗有淵源,那小淘氣受駝子指教,就是專程來救她的。只是怕得罪你們,才故意將你們哄騙走。不料你們去而復返,只好連騙兩次,趁機逃之夭夭。不過將來你們北玄宮之行,他定然不好意思,必然全力相助,你們也多了一大助力。”
蕭清不知道他二道轉手,被矮師伯給再賣了一次,才飛出百里之外,就將手中的銀疙瘩化爲一片銀霞,收回體內,其他幾件至寶早就隱去。只用體內先天真氣,施展太乙潛光遁法,隱去遁光,朝武當飛去。
反正此時回川邊也是受氣包,還是將鳩師兄找回來要緊。師祖應該是算就一切,你他既和鳩師兄同去西極,也應該和鳩師兄一同回到龍象庵纔對。
不料才近武當山附近,就見千餘里烏雲密佈,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下方三湘七澤的各處水道,也有不少人正忙着修築河堤,甚至忙碌。
心頭微微一動,知道如此雨勢,若要真下起了,大概南方諸省都要受到波及。而武當衡嶽一代,仙人不少,應該有人出手管這閒事,全力救災。
連忙加急朝武當飛去,數百里雲路,頃刻就至,只見前面的山麓間現出一片平崖,上有數幢樓臺殿宇,前半莊嚴宏偉,後半清麗靈秀。知道應該就是武當後山絕頂綠雲崖所在,武當半邊師太與門下弟子皆居此地。
雖有一條山路通往半山,但卻禁制重重,凡夫俗子一到半山就是懸崖,無法再上。
武當門戶重地,他一後進末學,豈敢放肆?還不等飛至前殿,就落下遁光,沿着山麓朝前走去。
才轉過一片樹林,就見前面潔白如玉的殿臺上,已經設下法臺,十餘位丰神俊秀的少女,正分立兩側。正中法臺上立着一位身穿袈裟的半老女尼,容貌醜怪,一顆頭顱只有前面半邊面目,臉上滿是皺紋,卻長着兩道極其細長好看的壽眉,潔白如雪。
蕭清儘管沒有見過,也知道是武當掌門半邊師太,正率領門下弟子拜讀綠章,祈求上天消弭水患。
再一細看,見方纔見過的武當三女皆侍立在側。不敢冒犯,還不等走進就停在石臺下等候。
方一站定,就見一位美如天仙的道裝少女,從殿臺上走了下來,看上去年約十八九歲,肌膚如雪,舉行神情甚至端莊,舉止高華,好像與峨眉見過的齊霞兒有幾分相似。
知道多半就是峨眉二雲中的齊靈雲,此時也是峨眉四大弟子之一,乃是峨眉女弟子的二師姐。連忙上前,叫了一聲齊師姐。
齊靈雲正要開口,就見臺上的半邊師太轉頭看來,冷聲道:“你的珠子可帶來?”
蕭清呆了一呆,連忙道:“回稟師伯,七星蛟蜃的陰陽元珠已經被弟子送人,弟子馬上去要回來。”
齊靈雲見他答非所問,忍不住道:“師太是問你在元江廣成金船所得那顆珠子,不是其他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