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頭陀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心中都積的怒火,可以說已然澎湃到了頂點兒。如果,此時此刻,他不用玄門妙法來〖鎮〗壓、平抑的話,只怕真的會控制不住,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和血神君鄭隱拼一場。
他堅信,自己只要拋開一切的顧慮,就絕對能夠將血神君鄭隱這個峨眉派數百年的大敵給剷除掉。
可是,這樣做的代價就是,峨眉派揹負上滔天的罪業,同時,此番前來征伐四十七島的峨眉派修士,折損八成以上。
這還是,他們運轉兩儀六合微塵陣達到完美的狀態,不會出現一丁點兒的批漏,但有一絲一毫的差池,那麼,最終峨眉派剩下的人,可能也就是他們六個主陣之人,其餘之人,皆無生還的希望。
因爲,血神君鄭隱劈斬出去的那一劍,直接破開了蒼穹,溝通了兩天交界之地。
苦行頭陀很清楚血神君鄭隱這是爲什麼,這是一種警告,告誡自己,他能夠隨時隨地的與兩天交界之地溝通,將那裡存在的乾天罡煞之氣給招引而下。
這地肺太火劫灰,乃是峨眉派特意的留給天癡上人,讓他做替罪羔羊的,自然對它的種種特性都非常之瞭解。
這地肺太火劫灰,別看本身想要爆炸,需要積累到相當的濃度,只要濃度達不到,就不會爆破,只是擁有無與倫比的毒性。然而,只要讓他觸及到一丁點兒的乾天罡煞之氣,他便會發生異常劇烈的爆炸,那種爆烈的程度,較之冰冷的海水倒灌地肺要猛烈的不下十倍。
就眼前這海水倒灌地肺,就足以對他們佈置而下的兩儀六合微塵陣造成相當大的壓力,更遑論是十倍力量的爆炸了。
當然,在那般力量的爆炸之下,血神君鄭隱一方肯定也剩不下幾個人,但是,在苦行頭陀的心裡,血神君鄭隱只顧惜自己,不顧惜手下乃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兒,畢竟,人家是徹頭徹尾的大魔頭,滅絕人性!只要將其逼迫之絕境,他肯定就什麼都能夠乾的出來。
所以,苦行頭陀不敢賭,一絲一毫都不敢賭。因爲,賭輸了的代價,別說他承擔不起,就算是峨眉派,也未必!
“苦行道友不愧是峨眉派的首席智囊,就是明事理,善決斷,如果,峨眉派上下,都能夠如你一般,也就好了!”
血神君鄭隱在以這種光棍兒無比的精神力壓了苦行頭陀之後,其實心裡也並不是很痛快,因爲,他自己很清楚,如此做法的本身,就是一種軟弱。所以,他並沒有因此見好就收,而是毫不客氣的對苦行頭陀進行了譏諷。
對此,苦行頭陀也只能夠充耳不聞,因爲,他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絕對保險的辦法,阻止血神君鄭隱溝通兩天交界之地的乾天罡煞之氣。而乾天罡煞之氣,只需要一點兒,就會引起連鎖反應。畢竟,這兒附近,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地肺太火劫灰在瀰漫着。
“你們怎麼還不走,怎麼,難道真個想要與我們拼一個你死我活嗎?”苦行頭陀發現,血神君鄭隱等人並沒有當即就走,而是依舊立身於原地,一動不動,當時,心中的火氣又竄出來一截兒。
“我說苦行道友,你還有臉說我們,光說讓我們離開了,可是,真個給我們放開道路了嗎?你自以爲聰明,也不要把天下修士都看的太傻了,衍化一個虛假幻境出來,就以爲我們會上當了嗎?告訴你,白日做夢!
現在,我數到十,如果,你們還在這般的玩兒huā樣,不讓出真正的道路的話,本座,也只能夠行那無奈之舉,大家同歸於盡了!”
血神君鄭隱狠聲道。
聽得這個,當時,苦行頭陀便行怒斥道“你胡說!我哪裡有……
然而,苦行頭陀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行發現,的的,自家埋伏的兩儀六合微塵陣放開的通路,只是一道幻境,實際上,只不過是兜一個轉兒。如此一來,如果血神君鄭隱等人不查的話,肯定會在陣勢之中越陷越深,從而,失卻對自家的威脅能力。
對於如此的情況,苦行頭陀並沒有絲毫的呵斥,因爲他很清楚,那些人也是在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來完成掌門妙一真人齊漱溟所佈置的任務。
所以,當下裡,苦行頭陀開口吩咐道“諸位師弟,放開一道縫隙,讓血神子這些人走吧!”
“師兄,真個要讓他離開嗎?他身上不僅帶着紫青雙劍,還有鴛鴦霹靂劍,都是我們峨眉派的至寶啊!”
“是啊,就算是要走,也應該將我們峨眉派這些東西都交出來纔是啊!”
聽得這個,血神君鄭隱還沒有開口,苦行頭陀便先行開口道“我說了,讓他們走!”
苦行頭陀,終究是在峨眉派積威多年,這一下怒容畢露,卻是沒人再敢說什麼,老老實實的推轉兩儀六合微塵陣,放開了一條真正的生路。
血神君鄭隱,望着身前忽然開裂的白色霧霄,望着前方的寂寥天空,蒼茫大海,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之情,有的只是十足的審慎。幾番確認,終於確定眼前這條路沒有絲毫的貓膩,就是一條真正的出口之後,血神君鄭隱方纔率領一衆屬下飛身而起,沿着這條路,飛速無比的離開。
就在他們飛出兩儀六合微塵陣籠罩的範圍,重新回到那熟悉的世界之時,血神君鄭隱一聲從容灑脫的微笑,道“苦行,明智的選擇!希望,將來與峨眉派交手之時,能夠碰到的敵手就是你,不然,也太沒意思了!”
話語一落,血神君鄭隱一行人便即化光,飛速無比的朝着團沙島飛遁而去。
而苦行頭陀一行人,卻是沒有那麼的幸運了。他們卻是要繼續的維繫着兩儀六合微塵陣,對地肺毒火劫灰這般的東西進行剿滅。
直到現在這一刻,苦行頭陀方纔發現,原來這種堅持,真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