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的這種佩服,僅僅存在了那麼一剎那。不是說,他僅僅就佩服這麼點兒時間,而是,苦行頭陀這麼一招犀利的攻勢,完全就是針對他的。接下來,他根本沒有時間再繼續自己的佩服、感嘆,而是將心思,全部的投入到應變之中了。
這一刻,鍾元卻是面臨到了之前妙一夫人荀蘭因的窘迫。不過,鍾元的處境,較之之前的妙一夫人荀蘭因,還是要強上許多的。畢竟,現在的場面上,通天盟佔據着絕對的優勢,真個要不顧一切,也是可以的。
而這一刻,妙一夫人荀蘭因的心絃,同樣有些緊繃。因爲,她擔心,鍾元在苦行頭陀這般犀利的逼壓之下,可能會拋開一切顧慮,做出大舉殺伐的抉擇。這一刻,妙一夫人荀蘭因的心中,甚至對苦行頭陀,也產生了一抹不滿。
雖然,苦行頭陀使用這般的招數、伎倆已經很多次了,但是,這一次卻是有所不同,因爲這一次賭輸了的代價,有所不同,是他們所有人的命!
“盟主,如此應諾,絕對不能夠做!不然,這般的把柄放在峨眉派的手裡,我們的頭頂,就等於憑空選出了一把任人劈砍的利劍!”
摩訶尊者司空湛,乃是廣成金船之上,對於鍾元最爲支持之人。他深知,到得此時這般的境地,取得幻波池藏寶而歸,已經可以說是大圓滿了。誅滅豔屍崔盈,可能性已經不大了。因爲,沒有足夠時間的耗損,恐怕連豔屍崔盈的人都找不到。
況且,看苦行頭陀那副篤定的架勢,只怕峨眉派的大批援軍隨後便會到達。那時,誅滅豔屍崔盈究竟誰屬,就只能是看天意了。而這種天意,十有,不再通天盟這邊。畢竟,峨眉派與聖姑伽因一脈,更爲熟悉一些,擁有某些特殊的秘法尋找道豔屍崔盈,絕對不會意外。
其餘的人,也都明白這一點兒,故而,緊隨其後,也都紛紛的開口。其中,那些激進派以及與峨眉派有着大仇恨之人,更是藉此,想要推動鍾元做出那殺人滅口的決定!
“是啊,盟主,現在,對於誅滅豔屍崔盈,我們已經沒多少把握了。”
“我們冒着風險,辛辛苦苦的收集,峨眉派想要憑藉一句話就得到分羹的機會,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兒?決不能答應他!”
“峨眉派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是他們一向自大慣了,現在,也不好生看看,這一次面對的對手是誰?盟主,我看不如直接出手,將峨眉派這幫人全部打滅,到得那時,豈不就死無對證了嗎?”
“對,殺了他們,讓齊漱溟小兒痛哭去吧!”
……
越往後,衆人的情緒就越激動,甚至,有的通天盟長老都開始暗暗的蓄力,隨時準備出手。
看得這個,鍾元的眉頭,卻是略略一皺, 而後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滅了峨眉派這幫人很容易?”
“是啊!”沒有絲毫的間歇,即時間,便有人開口應道。
“蝕骨消形仙光之下,誰人能敵?就是那苦行老兒,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
看到鍾元愈發陰沉的面容,摩訶尊者司空湛卻是有所領悟,當時,開口道,“滅掉峨眉派這幫人,的確是不現實。因爲,我們的對手,並不僅僅是峨眉派,還有一直遊離在外,虎視眈眈的豔屍崔盈。
如果,我們真個和峨眉派發生了衝突,滅殺了峨眉派的一些修飾,豔屍崔盈鐵定會大加出手,對峨眉派的人進行庇護,直到峨眉派的大批援軍前來。
到得那時,峨眉派就算是再不想與我們大舉開戰,也不可能的了!”
“如此,豈不正好?我們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將峨眉派的首腦給一網打盡。離開了凝碧崖,沒有了兩儀六合微塵陣的守護,峨眉派就是一個花架子,以我們的實力,絕對可以摧垮他們。
只要這些人一死,我們對付峨眉派,就輕鬆的多了。”緊接着,便有一名通天盟長老,開口道。
而他的話語,彷彿一記強心針,直接的紮在了諸多與峨眉派有着滔天仇怨的通天盟長老的心口上。當時,這些人便情不自禁,興奮無比的紛紛開口。
“對啊!盟主,我們現在與峨眉派之間的差距很是有限,這未嘗不是我們的一次大好機會!”
“不錯,如果此行成功的話,那我們就無須那麼長時間的隱忍了。隱忍的日子,如果可能的話,我是一天都不想要過!”
……
在近乎羣情激奮的聲浪之中,一個女聲,驟然高起,“諸位道友,你們想的都是成功的好事兒,難道就沒想過,萬一失敗了,又當如何呢?”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峨眉派仇怨最深,最廣爲人知的萬妙仙姑許飛娘。對於萬妙仙姑許飛娘如此的言語,即便是鍾元,也禁不住有幾分詫異!
“失敗?我們怎麼可能會失敗?”面對萬妙仙姑許飛娘突如其來的問話,一名通天盟長老以極其誇張的表情迴應道。
“就是,我們怎麼可能會失敗?我們擁有這麼多的高手,凝聚爲一體,又操縱着這般強大的廣成金船,雖還不敢說是當世攻擊第一,但是,橫掃峨眉派的一批援軍,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這一切都是我們想當然而已,事實上,峨眉派真正的情況,我們根本就不瞭解!如此僅憑臆測,如何能夠當做決斷大事兒的標準?”萬妙仙姑許飛娘,卻是十分之鎮定,面對衆人浪潮一般的駁斥,沉穩無比,冷靜無比的道。
“這怎麼能夠算是想當然呢?我們哪一個對峨眉派的情況不清楚?”
“是嗎?真的清楚嗎?那你可知道,經過這些時日,峨眉派現而今所擁有的天仙,究竟有幾位?”
萬妙仙姑許飛娘此言一出,當時,對方那如山如嶽般高大,如江如海一般磅礴的的氣勢,當時爲之一滯,不但停下了暴漲,還有所回縮。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