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如同母親的懷抱。
熾燃的火焰氣息,從衛源的丹田中,升了起來。
心念浮動間,周身火焰繚繞,驅散了那一絲絲的陰森,心中的冰冷與煩躁,漸漸的消失了。
衛源艱難的摸了一把滿是鮮血的臉,已經完全變得猩紅色的眼睛,藉着火光,看着四周,漸漸的,一絲不安涌上心頭。
四周空蕩蕩的,一方通向更加深邃的黑暗空間,而他們所跌落的地方,則是一個大約百十來平米的平臺。
平臺上矗立着一個石碑,上面猩紅一片,似乎被血水澆築了一般,衛源甚至可以聞到,一股股的血腥味從中瀰漫而出。
在這沒石碑旁,一個已經化爲枯骨的人骨,端坐在旁邊,一手指着天,一手捂着胸口的肋骨,嘴巴張開,似乎在怒吼着。
在這個石碑的旁邊,則是那個已經被自己爆頭的男子屍體,他的頭已經稀巴爛了,就連一節胳膊,也不見了蹤影。
“等等!”
“胳膊?”
衛源的心嗖的一下子提了上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傳遍了全身,層層的雞皮疙瘩浮現,背後滲出了冰冷的汗水。
他迅速的低頭向着自己的腳裸看下去,卻發現那有什麼帶血的手掌,上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然而,衛源的臉色卻越來越白,他看到自己的腳裸處,一個明顯的帶血手影,赫然浮現在了那裡。
手印處,冰冷冰冷的,似乎那裡的皮膚沒有一絲的溫度,就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
丟失的胳膊,帶血的手掌,再到猩紅色的血色手印,着無比說明~
這個洞穴中,還有一個生靈!
“該死,是誰,出來,出來!”
衛源怒吼着,似乎要掩蓋自身的慌亂,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洞穴中傳遞開來,顯得有些詭異。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四周寂靜的有些可怕。
嗚嗚嗚~
只有身後的那個更加深邃的洞穴,不斷傳來如同鬼哭一般的風聲,陰森的氣息從中瀰漫,不斷的入侵着衛源。
不知爲何,在這種奇特的似靈氣,又不似靈氣的陰森氣息入侵下,他的身體那種不適應的感覺越來越低,現在似乎就連體內的火靈之氣,都開始接納這種奇怪的東西。
身體冰冷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在四周寂靜的氣氛刺激下,本就有些暴躁的心,因爲不安,越發的暴躁起來。
眼中的赤紅,越來越明顯,就如同猩紅色的厲鬼眼睛,好不嚇人!
紅色的裂紋,越來越重,現在已經佈滿了衛源眼角額頭兩邊,讓人看起來,除了毛骨悚然的詭異以外,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特美感。
在這兩道紅色紋路的映照之下,衛源本就清秀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詭異妖豔。
“誰,出啦!”
衛源仍舊在大吼着,眼睛卻不斷的掃視着四周,手心裡,不知何時居然又強制性的凝聚出了一枚火矢。
他已經耗費了身體內部最後的一絲力氣,只爲了擁有一枚武器,給自己壯壯膽。
現在的情況簡直太詭異了,由不得他不害怕。
慢慢的~
似乎火矢給他他勇氣,一顆急速跳動的心,終於平復了下來,隨之,自身的理智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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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除了自己和這個死了的傢伙,再也沒有了其他東西,那剛纔那個血手到底是何物?”衛源沉吟着,慢慢的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個血色石碑上,還有那具破敗不堪的骷髏骨骼之中。
要說四周比較奇特的也就這兩個東西了,再也沒有了其他的,那麼會不會是這兩個東西了?
“是與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衛源一咬牙,支撐着渾身疼痛的身體,向着石碑挪移過去。
滴答~滴答~
每走一步,都有猩紅色的鮮血流淌而出,順着腳裸,形成了一個個血色的腳印。
一連串的血色腳印直接連接到了血色石碑旁,衛源先是看了一下腳邊的骷髏,沒有任何發現後,便把目光放在了石碑上。
“恨!”
一個用仙文書寫的巨大恨字,矗立在石碑的最上端,一絲絲血跡,正在從中蔓延而出,衛源仔細的看着,居然發現這些血跡居然是新鮮的,可惜清晰的聞到,一股股血腥的氣味從中蔓延而出。
衛源用手蘸取了一點,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隨即臉色大變。
居然真的是血,而且真的是如同剛剛流出的血一般。
蹬蹬蹬~
心中大駭,向後退了幾步,衛源一顆心砰砰砰的再次跳動了起來。
一枚石碑,從之上的恨字中流出了真實的血液,何其的詭異,到底是怎麼回事?
順着恨字望下去,一排奇特的文字浮現而出,類似於鐘鼎文,但是與鐘鼎文又有些區別,衛源研究過這種文字,倒是能簡單的看出這些文字的意思。
“恨!仙路斷,鬼途難通,嘆嘆嘆,天道何其不公!人妖鬼三道,唯有人可成仙,鬼道已經走到盡頭,妖道不知何方,上天無眼,仙人不公!”
“恨,恨,恨!”
衛源輕輕的默唸着,隨着每念一個字,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書寫這些文字的人,是有多麼的恨,而更加詭異的是,衛源每念一個字,自己的心情便沉重一番,甚至到了後來,他已經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恨,恨,恨!恨一切修仙生靈,恨一切仙靈之物!”
衛源驚駭的發現,他根本停不下來,自己興中明明知道此刻的狀態不對,但是仍舊面無表情的默唸着血色石碑上的詞語。
甚至上面有些詞語他不認識,但是仍舊唸了出來。
就如同現在他的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一般,根本不受控制。
“鬼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仙人指路成爲空談,但是此生爲鬼,終身不曾後悔!”
衛源瘋狂的怒吼着,眼神齜咧,剎那間眼中猩紅色的光芒直射而出,照耀到了那枚恨字之中。
轟~
無盡的血液蔓延而來,從恨字中滾動而出,化爲了一張巨口,咕嚕一下子把衛源吞了下去。下一秒,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此地,重新變得安靜起來,只有嗚嗚嗚如同厲鬼的嘶吼聲。
衛源卻失去了蹤影。
而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枚半截的血手,啪嗒一聲跌落了下來,它輕輕的蠕動着,似乎化爲了一個活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