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錯,採光也好,站在窗戶前能看到大半個鎮子,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傢伙平時肯定經常在這裡開房,才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們坐着看了會電視,門被敲響了,墨雪隨口應道:“我們沒有叫服務啊!找錯了吧!”
門外傳來女聲:“我,鄭寒香,是墨雪嗎?魏十三在不在?開門吧!”
房門打開,兩個人親熱得跟親姐妹似的,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個比一個僵硬。鄭寒香因爲不是辦案,並沒有穿警服,一身隨性的牛仔衣,牛仔褲,將她那修長的美腿展現無疑。
我看着她腳上的高跟鞋說:“寒香,你這身裝扮酷斃了,但是這高跟鞋……”
鄭寒香哦了一聲說道:“沒事,我帶了呢!”說着從包包裡拿出一雙白色的薄底單鞋換上了。這麼一換,人就矮了七八釐米,我再看墨雪,她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還對我伸出了大拇指。
女人的虛榮那是與生再來的,兩人相貌雖然不相上下,但是鄭寒香比墨雪要有氣質,這是從社會上磨勵出來的警花氣質。但是墨雪比鄭寒香要高那麼一點,鄭寒香穿上高跟鞋時看不出來,這麼一換,就矮了一截。
墨雪在她的身後比了比自己的額頭,一臉的得意。
其實我也不大明白許志文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可能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吧!先不管了,照顧好這個拖油瓶就好了!
我們在房間裡看了會兒電視,周局長的電話過來了,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查找的過程,我只得耐心地聽着。
他先是找來當年內勤工作的文員,讓她回憶那名民工當時的樣子,然後叫技術員用電腦拼圖,終於拼出了那民工的樣子,查出了那位名工的名字和地址。那名工叫左本林,住在臨海市郊區一個叫左坪村的地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我也懶得和他閒扯,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拉着墨雪和鄭寒香下樓,鄭寒香開來的是一輛老式的吉普車,發動了車架子都在晃動不休。
這辦法,這在他們的計劃之外,只好找來了輛過了服役期的車輛代替。我看着鄭寒香有些生澀的手法,笑道:“不是聽說到處公務車都有節餘的嗎?怎麼你們刑警隊這麼窮?”
鄭寒香看着自己剛纔還是雪白雪白的單鞋,苦惱地說道:“這要看是什麼部們了,我們那是清水衙門,有車開就很不錯了!”
車子上了高速,用gps定位,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左坪村。現在正是秋收的時令,到處都是收谷機的轟向聲和電動單車的身影。車身上駝着兩袋剛打的稻穀,哧溜一下從我們面前飛馳而過。
墨雪不服氣地叫道:“鄭警官,快點啊,他一個電瓶車都敢這麼囂張,實在豈有此理,咱們快點追上去頂他一下!”
“還是算了吧!”鄭寒香看着前路說:“我怕車子翻了!”
車子開到村裡的曬穀場,見一個老太太正在翻穀子呢,我頂着太陽眯縫着眼睛上前問道:“老奶奶,知道左本林家住在哪兒呀?”
“什麼!”這們老奶奶看起來耳朵不大好使了,用手罩在耳朵後面將頭伸過來:“小娃娃你說啥啊?”
我加大了聲音說道:“請問老奶奶,左本林家在哪兒呀?”
老奶奶還是聽不清,她大聲了喊了幾句,將自己的孫兒叫了過來,讓她的孫兒將我們說的話用土話重複了一遍這才聽明白了,看着我們問道:“你是本林家的親戚?”
我點了點頭撒謊說:“是啊,是遠房親戚,很久不走動了,今天我們路過這裡,特意過來看看!”
老奶奶臉上露出悲哀的神情說:“小娃啊,女娃娃,你們都來晚了!”
我一聽頓時有一種不詳的感覺,追問道:“老奶奶,倒底發生什麼事了,快和我們說說吧!”
老奶奶指着前面的一幢房子嘆氣說:“他家就住那幢房子,你們自己過去看看就什麼都知道了!”老奶奶的眼皮垂了下來,似乎不願意多說了。
我們謝過老奶奶往前走,那老奶奶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我們說:“小娃娃啊,如果呆會沒地方吃飯就來找奶奶吧,奶奶一直在這兒翻穀子呢!”
我們大聲地謝謝老奶奶,心裡不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和墨雪快走幾步,來到老奶奶所指的房前,農村裡的房子大都圍着圍牆,所以站在外面跟本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圍牆門上上着鎖,鎖的鏽很重,很明顯,這鎖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我們正想翻牆過去,剛纔那小孩子跑了過來,送過來一串鑰匙,交到我們手上又匆匆跑走了,好像離這房子近了都會發生不祥的事情一樣。
我們打開了院門,走了進去,走進去我就已經確定出事了,天井裡長滿了野草無人打理,我們進來時,驚起一片正是吃着草籽的飛鳥,房間大門緊閉,一點也沒有活人居住的痕跡,倒有些像是驚悚電影裡的荒村古店一樣。
我們三們推門而入,這是那種老式的木頭架構房子,因爲年代久遠,木頭上漆已脫盡發黑,腳踩上去吱吱呀呀的。我們將屋子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幾隻老鼠——看到我們奔逃而去。
我在樓梯腳下坐了下來,墨雪坐在了我身邊,鄭寒香站在我們面前踱來踱去,之前我們跟她透露過一些信息,但是含含糊糊沒有說得太明白,她四處看了看,還以爲我們是要找房主結果不在,說道:“我們可能來晚了吧!房主早就搬走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關係方法!”
我看了看他不說話,墨雪看了看她,也不說話。
鄭寒香被我們弄迷糊了,問道:“你們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們猜到了真相了?”
我拍了拍旁邊的一張凳子讓她坐下,說道:“猜到了,從進房門那一刻我就猜到了!”
“什麼,快跟我說說!”鄭寒香頓時來了興致。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左本林一家,死絕了,一個也沒有留下!”
在如此老式不透光,到處都透着陳腐氣息的木頭房子裡,陡然間聽到這樣的話,鄭寒香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顫聲說道:“魏十三,你別嚇我,我們不是來找人嗎?”
我詭異地一笑說道:“我沒有嚇你,我們是來找人的,找到了就表明人還活着,沒找到就表明人都死了!”
鄭寒香瞪着驚恐的眼睛四處張望,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從木格子窗戶透進來的光芒在她的臉上晃動着。
我陰沉地一笑說:“寒香,不要再找了,左本林的一家,不僅死了,連魂都沒有留下,這裡現在乾淨的很,什麼也沒有!”
鄭寒香強笑道:“我沒有找什麼啊,我只是看看這房子而已!”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一下,不僅是鄭寒香和墨雪,連我也嚇了一跳,那人帶進來的光線很強烈,我們一時不敢睜眼去看,等到適應了強光,我們纔看清,眼前的是一箇中年男人,身體看起來強壯有力,膚色就跟醬油一個顏色,趿着一雙破鞋的腳板大得出奇,如果去泥地裡印個腳印被生物學家發現肯定會以爲是又出現了新物種。
我頓時神情一緊,盯着他,手裡悄悄地抓住了桃木劍,在這麼暗的地方,這傢伙七分不像人,三分倒像是殭屍。墨雪嗖一下,竄到了我的身的。
這傢伙的嗓門也很大,說話聲振得房樑上往下掉灰塵:“你們這些小年青,是從哪裡來的呀,是本林他什麼人?”
“你又是誰?怎麼會在這裡?”我全身戒備。
“你是問俺是誰!”那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說:“我是左坪村的村長,剛纔雪花老太太剛我說本林家來親戚了,叫我過來看看,我就過來了!”村長背起手說:“我看你們一個個打扮的這麼時髦,肯定是城裡人吧!本林那小子,怎麼會有這麼闊綽的親戚呢?說吧,你們是幹什麼來的?”
墨雪被他嚇了一跳,心有不滿說道:“你憑什麼說我們不是本林叔的親戚?要是不信,你親口去問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