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拿着手電,另一手抽出小刀向那人影捅去,將像捅了一聲鋼板,我又一連捅了幾刀,終於有一刀捅進了它的身體,那傢伙的身體捏了捏,像是知道痛楚,在我又一刀捅下之時,將我拋下了。
這時候,我已經被拖出去很遠了,看不到墨雪的身形了。我一得自由,就全力往回遊,墨雪也在拼命地向我游來,很快,我們拉到了各自的手。我看到潛水眼鏡裡的墨雪在無聲流淚,我碰了碰她示意自己沒事。
我們找了一處巖壁隱藏起來,用眼神交流着信息。水庫下面的情況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原本以爲九天禍水就像是一個一個大大的水泡存在於水庫的深處,只需用袋子將它們撈上來就行,但是現在看起來,並不那麼容易。
快一個鐘過去了,我們幾乎什麼線索也沒有,還遇上危險,周鬱清和莫無涯其中一個出現了,那另一個一定就在附近,看他們的速度,比水裡的游魚似乎還要快上一些,這是麼情況啊!難道說他們已經進化成魚了嗎?
墨雪用眼神問:“周鬱清和莫無涯不是屍消魂散了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用眼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許這就是九天禍水的神奇之處吧!”
墨雪用眼神問“那怎麼辦?”
我:“我怎麼知道啊,也許水庫裡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我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深深擔憂,這一次,我們格外小心。
墨雪指了指上面,我擡頭望去,只見一個人形生物在我們的頭頂上游來游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不一會兒,又游過來一條人形生物,兩條人形生物糾纏在一起,似乎顯得特別親熱,親熱了一陣,兩人又分了開來,各自遊開,似乎是去尋找什麼。
我們在下面看得清楚,其中一個就是莫無涯,而另一個是周鬱清,真的進化成魚了麼?這也太邪門了,按理說沒可能啊,莫無涯和周鬱清的鬼魂與肉體都被消滅了,怎麼可能會再次出現?
看着兩條人形魚緩緩遊遠,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墨雪像是想起了什麼,拿過一支防水筆,在潛水服上寫道:“記不記得莫,周屍體腐化時,水裡曾出現了兩個氣泡狀的東西?”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墨雪又在手臂上寫道:“會不會那就是九天禍水,它們一離開,兩人的屍體就開始腐化,然後,他們又找到了新的寄居體?”
這幾句話寫下來,墨雪的兩個手臂上都寫滿了字,又在我身上寫道:“它們吸收了兩具屍體的特性,所以……被寄居的生物也會出像莫無涯和周鬱清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了。
我接過她手裡的防水筆,在潛水服上寫道:“各個擊破!”墨雪點點頭表示認可。
我們又詳細地謀劃了一番,這時候再一看,兩個人身上黑黑的全是字,倒形成了一種天然的保護色了。決定之後,我們就開始行動,看了看氧氣瓶,只剩下不到十分分鐘的時間了,得趕緊行動了。
我讓墨雪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藏好,我則四處尋找那兩條魚的身影,過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其中一條人形魚的身影,纖細苗條,看身形是周鬱清的形像,我靠近了一些,晃着手電吸引它靠近。
處在深水裡的魚類對光線特別敏感,果然,它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存在,緩緩向我靠近過來,等到發現了我的身份之後,頓時變得異常焦躁不安,啾啾地似乎在叫喚同伴。這時候我也看清了,這傢伙不是周鬱清復活,真的是一條人形的魚,在原本是下巴的兩側各有一個腮。眥着的牙表明這傢伙絕非善類。
它的速度比我快得多,這個距離已經讓我感覺到危險,我此時怎麼可能留在原地等着另一條魚來收拾我?手電晃了晃,我轉身就逃。
那美人魚見我要逃走,也顧不得等待同伴了,尾巴一擺就向我衝了過來,帶出的暗流讓我在水底翻了幾個滾。我才從泥地裡爬起來,腳蹼就被它咬住了,沒辦法,回身一刀割掉腳蹼。這時候美人魚已經竄到了我的身側,眼看它一翻身就要咬向我的脖子,我急中生智,提前一步跨上了它的背。
它的身體被我壓得往下一沉,隨即扭動起來,想要將我甩下來,我情急之下,我抓住了它兩邊脖側的鰭,美人魚向前猛衝,我則趁機揪住她的鰭來控制方向,一點一點地將她往墨雪藏身的地點拉。
在經過墨雪藏身的地點時,我發出嗚嗚的聲響,這就是我信約定的信號,在我的期中,墨雪一定像一個非洲土著女一樣,挺着長槍就刺了過來,事實上也是如此,她舉着刀就刺了過來,可是中途被水草一絆,整個人掉進了泥坑裡。
當她滿面泥污地從水裡爬出來時,美人魚已經將我帶了很遠了。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估計她現在一定滿臉通紅,自責不已吧。這時候我的我不得不再做一次馴魚師,用力地拉扯着魚鰭來控制方向,製造第二次機會。
正當我全力工作的時候,突然感覺飄過來一片陰影,幾乎是下意識,我全身趴在了美人魚身上,一條黑影從我的身上竄了過去,帶起的暗涌差點將我從美人魚身上掀下去,我擦,好險!我心裡暗罵:墨雪你個王八蛋,你算是害死我了!
另一條魚竄出了幾十米,馬上就要繞回來,到時候兩魚夾攻我,哥哥我算是交待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看到墨雪從裡水竄出來,一把抱住了那條魚的尾巴,那魚的身體立即呈u字形彎轉,向着墨雪咬了過去。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想墨雪你個傻大粗,哪有這樣蠻幹的啊!可是現在我想距離那麼遠,鞭長莫及,想幫忙也幫不上了,心裡默唸老天保佑,可別被咬中了!
可能老天聽到了我的禱告,那條美人魚還真沒有咬中,因爲它身體動的時候帶着尾巴也在動,而它又咬不到自己的尾巴,所以墨雪暫時是安全的。
我在心裡向這丫頭喊道:“爬上去,爬上去啊!”彷彿聽到了我的話似的,墨雪幾番用力,竟然真的爬上了魚背,和我一樣雙手抓着魚鰭,成了控魚鬥士了!
我跨下的魚向下竄去,想要去咬墨雪的後頸,我怎麼會讓他如意呢?揪住魚鰭拼命地往上拉,改變了方向,從墨雪的頭頂上竄了過去。墨雪騎的那條大魚很快追了上來,墨雪學着我的樣子,控制着魚的方向,不讓她身下的魚對我下嘴!
如此往復糾纏幾次,從水中穿梭往來,我們不亦樂呼,兩條魚想幫助彼此咬下騎在他們身上的人,而我們控制着他們保護彼此的安全,兩相剋制着。不過這種遊戲我們耗不起,一來,我們的體力不如美人魚,二來,我們的氧氣瓶已經見底了!
我回頭見了墨雪一眼,示意她跟着我做,然後抽出小刀,第一刀刺在美人魚的脖子上,魚皮的韌性太強,這一刀只刺進去一隻刀尖,痛得美人魚在水裡一陣狂竄,這時候,我猛地看到了它一開一合的腮,頓時心中一喜,趁着美人魚腮開合之跡,一刀就捅了進去。
果然如我所料,這裡是美人魚身上最爲脆弱的地方,我幾乎將手中刀全部送了進去,鮮紅的血液頓時像潑墨一樣,染紅了一大片的水域。
美人魚的身體地頓,劇烈地掙扎起來,但是我牢牢地跑住它,和它一起在泥塵裡翻滾,同時握着刀的手盡深的往裡捅,終於,刀尖從他的前額處突了出來。美人魚也已經到了臨死的邊沿,嘴裡吐出一個大大的汽泡,全身迅速地化做一汪黑水,沉在淤泥裡。
我看得真切,就是那一個大水泡了,連忙掏出一隻塑料袋,將那個汽泡裝了進去,密封好束在腰間,去尋找墨雪。
沒遊多遠,就見墨雪和那魚在泥地裡搏鬥,那魚氣力很大,她快頂不住了,一個勁地向我使眼色,我趕緊游過去,掀起那魚的腮,將還沾着血的刀狠狠地捅進去,再左右一扭,一股血水涌出,那魚終於不動了,一個水泡,從魚嘴裡緩緩地吐了出來。
我趕緊拿另一隻塑料袋裝上,密封好了,拉着墨雪的手,兩個人順抓住垂下來的繩子,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