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在那裡站了半天了,在想什麼?”
設施奢華的總統套房裡,聽着來自樓下飄上的那陣陣輕柔的音樂,座椅中的身影慵懶的開口道,修長的指尖猩紅搖曳的如同一朵美麗的曼珠沙華。
寬大的落地窗前,反剪着手的身影沒有絲毫的動靜,只有那盈盈中飄蕩在空氣中的聲音顯得有些清冷——
“我在想,爲什麼我要來到這裡。臺北,這個跟我無關的城市。”
迎着那溫暖的陽光,頎長的身子上那件白色的燕尾服如同被度上了一層柔光,好似從童話中走出的王子一般。俊逸的面容上慢慢的勾起一個嘲弄的笑意,那茶褐色的眼眸卻漸漸的席染上一層落寞。
4年了,以前他們早已習慣的冬天,爲什麼這4年竟格外的冷呢?4年了,他們幾乎連全國都要跑遍了,爲什麼卻始終沒有找到那縷溫暖的陽光呢?
是的,沒有護照和學歷,除了小小的一個臺灣,她根本哪裡也去不了。可是他偏偏就是恨死了這個有時很小,有時卻又很大的世界。也許明明就只在轉身的距離,是不是都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了?
“晝,不要告訴我你是在鬧彆扭?對我來說,這真是新奇極了。你是不是臨上臺前太緊張了?要喝杯酒壓壓驚嗎?”
南宮夜邪笑着站起身來,隨即拿過桌上的一杯紅酒遞上前去示意着。他臉上的淡漠任誰都看的出來,只是他向來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在大家面前,他依然是那個高貴的,溫柔的晝。只是他的眼睛裡的冰冷,卻越演越烈的像冰川一般。
“不用了。”
南宮晝淡淡的開口道,隨即看了一眼腕上那金色的手錶,隨口問道。
“爸媽來了嗎?”
“聽說媽媽的身體病情有些復發,爸爸就在家裡陪着她,不來了。不過,歐陽雪倒是千里迢迢的爲你來了,怎麼樣,心裡是不是很感動?”
南宮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口乾掉杯中的酒後,拿過了椅背上的呢子大衣外套,隨即帶上了桌子上的黑皮手套。
歐陽雪對晝的感情是任誰都看的出來的,兩家的人也希望他們可以走到一起,只是晝一直不冷不熱的處理着兩人間的關係,既不拒絕也不進一步的,任大家看着都着急。不過,他實在太明白不過晝的心態了,那種一直在心無旁騖的等一個人的心情,他又怎麼可能不懂?
“走吧,我可不想因爲遲到而被認爲耍大牌。”
南宮晝微微一笑的微垂着眼瞼,隨即同樣拍了拍南宮夜的肩膀向門口走去。
“說的也是,畢竟這次的演奏可是我們南宮集團傾情贊助的呢!”
雖然只是一箇中上層的演奏會,但是也難得他們兄弟二人可以通過公事而碰到一起呢。兩個頎長的背影慢慢的走出門去,那兩個都已經變成男人般強壯體魄的在牆壁上倒影下高大的影子,一個如鷹般犀利而精銳,周身充滿了霸道的王者風範;一個如雪豹般冰冷而爾雅,渾身上下散發着高貴卻也憂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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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剛剛那首曲子真的好好聽哦!真的好棒耶!”
一曲落畢,剛剛還安靜的大廳不禁有些熙熙攘攘的騷動起來。位置比較靠後的南宮雅拉拉困得打着呵欠的南宮慕兒,興奮的小臉都漲紅了。
“恩,雅將來也會變得這麼棒的。”
南宮慕兒拍了拍南宮雅的頭,隨口的敷衍着。雖然剛剛她困得小憩了一會,根本就沒有聽到彈奏的是什麼,但是爲了附和他那高昂的興致,她還是要說上幾句的。在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影時,心裡不禁有些好笑,隨即脫下身上的大衣,溫柔的爲一旁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南宮俊披上。
來的時候還那麼幹勁十足的吵吵着要聽演奏呢,沒想到這會兒就昏睡過去了。
“下面,請南宮晝爲我們獻上一曲,舒伯特的《小夜曲》。”
不經意的聽到那溫柔如水的報幕聲後,南宮慕兒驀地睜大眼睛,臉頰在聽到那熟悉的名字後,頓時血色盡失,就連手腳都忍不住冰冷的顫抖起來。
晝··她所說的南宮晝,真的就是··那個南宮晝嗎?
當那個頎長的身影慢慢的從臺下走上,一步步的走向那白色的鋼琴,優雅的朝衆人鞠了一躬,舞臺右側的小提琴手位置坐定,臺下的嘈雜聲瞬間安靜下來,南宮慕兒緊緊的按着那突突跳動的胸口,就連雙手都忍不住輕輕的顫抖起來。心裡的激動猶如潮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晝,真的是晝!那種永遠都像籠罩在一層光芒裡的晝,那個永遠都如王子一般優雅的晝,那個有着一雙茶褐色猶如琥珀般的眼睛的晝,那個眼神如此*而深情的晝——
過去的種種一點一滴的跳上她的腦海,輕輕的閉上眼睛聽着耳畔傳來的音樂,眼中滾滾的熱潮讓她的心輕輕的顫抖着。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看,就只單單的傾聽,她就可以想象到,他那雙完美無瑕的手在黑白鍵的鋼琴上跳動的時候,該是怎樣一副美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