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前倨而後恭
夜深了。
一根粗蠟燭燒到了底。
陸羽依舊聚精會神的看着《符籙小解》。
這本書由淺入深的詳細講解了符籙一道,對於陸羽這種剛開始修行的人來說,再是合適不過。
一時間難免看得如癡如醉,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符籙的四個種類,覆文、雲篆、陣符、符圖,能力各不相同。
第一類,覆文的主要效果是召神劾鬼,治病除災。
大賢良師的符水,便是來源於此。
第二類,雲篆的主要效果是轉化各種屬性作爲攻擊手段。
比如書中記載的喚火符、強風符、水牢符。
第三類,陣符的作用則是類似於小型陣法,各種功能也是最齊全的。
比如闢兵符,能一定程度防禦攻擊。
再比如飛天符,使用後能擁有短暫的騰空能力。
第四類,符圖的效果則是藉助神力的符籙,和覆文符籙的召神效果類似,但又不一樣。
符圖需要在符籙上畫出天神的形象,從而短暫獲取神力。
這四類符籙,《符籙小解》中都有。
覆文符籙有驅鬼符、召神符、去病符。
雲篆符籙有喚火符、強風符、水牢符。
陣符符籙有闢兵符、飛天符、靜心符。
符圖符籙有龍王符、雷公符、山神符。
諸多符籙,難度各不相同。
難度稍低是強風符、靜心符、去病符這一類,對靈力的消耗也低。
這屬於入門符籙。
可即便是入門符籙,難度也非常誇張。
想短時間內學會,基本不可能。
每一筆線條,每一個勾勒,諸多細節,都要精準無誤。
其次,還需要準確的釋放靈力在每一筆上。
當一切都達到完美的時候,才能成功弄出一張符籙。
想短時間內照貓畫虎弄出一張符籙出來,基本不可能。
就這還是入門符籙的難度,其他符籙的難度要更大一些。
陸羽不免咂舌:“這麼難的符籙,當初又是怎麼被研究出來的?”
轉念一想,境界不一樣,所看到的世界,自然也完全不一樣。
對初學者而言,難度或許很誇張。
可對於強者而言,這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根本不覺得有什麼難度。
而且,這些符籙,大多數是初階、中階符籙。
所以書名叫符籙小解,而不是什麼天書符籙之類。
……
次日。
阮元武館。
陸羽敲了敲門。
徹夜的研究,他看上去和平時一樣,並不顯得多麼疲憊,這便是修行所帶來的好處。
很快,一個半大孩童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幾人,纔開口問着:“你們是誰啊?”
“我叫陸羽,曾是阮師的弟子,幫忙通報一下,就說陸羽求見。”陸羽微笑說道。
“好。”小孩轉身就跑。
不一會兒,大門緩緩打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出現在陸羽眼前。
“見過阮師!”陸羽行禮問候。
“使不得!”阮希順連忙擺手:“你現在可是一方渠帥了,更是名聲遠揚的藥神,我不過是個將要入土的老頭而已……”
“那又如何?阮師對我有授業之恩,終究是我的老師。”陸羽理所當然的說道。
“快進來吧。”阮希順聽着這話,心中很是寬慰,將陸羽一行人迎了進來,隨後又關緊了大門。 陸羽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武館大門。
似是看出了陸羽的疑惑,阮希順無奈說着:“最近發生了一點小事。”
陸羽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隨行的人將特意採買的禮物放下。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陸羽笑着說。
“你也太客氣了。”阮希順微笑着搖了搖頭。
一番寒暄過後,陸羽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想請阮希順教自己的親兵練武。
“伱有多少親兵需要練武?”阮希順開口詢問。
“一百左右。”陸羽回答。
“一百?”阮希順一愣,隨即調侃道:“這麼多人,你要累死我這個老頭啊?”
教一兩個人練武,和教一百個人練武,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陸羽搖了搖頭說:“您不需要面面俱到,關注到每一個人,只需要教他們練武便是。”
“那也是一百人同時練武,這開銷可不一般,你能承受得起?”阮希順又問。
阮希順的功法,不是單練就能成功的,還需要配以一些藥材。
這開銷可不一般,一兩個人也就算了,讓一百人練武,得花多少錢?
“就算省着點用,一人一月起碼是一千錢,一百人,便是十萬錢啊!”
阮希順感慨着,十萬錢,已是一筆鉅款,更何況一個月就花掉十萬錢?
聽着這開銷,陸羽想了想說:“一個月十萬錢的開銷,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阮希順聽着這話,頓時沉默下來。
這纔多久不見?當初自己教導練武的小子,轉眼就成了太平道的一方渠帥,還不將一個月十萬錢的開銷放在眼裡……
這變化真是天翻地覆。
“你既然能承受代價,那我願意過去教導你的親兵。”阮希順點了點頭。
“阮師,一個月萬錢如何?”陸羽說起了報酬,來之前已經調查過,自然不可能給低了。
“不可!”阮希順搖了搖頭,拒絕道:“一萬太多了,給我五千就行!我會傾囊相授,幫你好好教一教你的親兵!”
陸羽些無奈的說:“您怎麼還砍自己的價?”
“五千就已經很多了,但至少我拿了不會虧心,如果給我萬錢,那我就是受之有愧了!我阮希順雖然缺錢,但也不至於接受你的救濟!”
原本陸羽還想再勸一勸,可阮希順這話一出,便將話給堵死了。
這個倔強的老者,有自己的驕傲和原則,並不願意接受他人的可憐和施捨。
陸羽如果強行幫助,反而是對他的不尊重。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拍門的聲響。
聽到這聲音,阮希順頓時眉頭一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本以爲還是那潑婦的尖銳嗓音,卻不想是個男人的聲音。
“阮師,我們是衙門的人,開下門!”
阮希順聞言,忍不住嘆息一聲。
他不想將自己的私事展現在陸羽的面前,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避而不談。
可現在人家都已經找上了門,那就沒辦法了。
這時,一個半大孩童來到阮希順的身邊,緊拉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大父,我不想走!”
緊接着,後院來了一大堆孩子,小的六七歲,大的十五六七,一個個手裡拿着木棍,義憤填膺的說:“大父,我們和他們拼了!絕不能讓他們帶走阮安!!”
“胡鬧!”阮希順蹙起眉頭,訓斥了一聲:“都給我回去,繼續練功!這裡沒你們的事情!”
將這羣孩子支走後,阮希順帶着那名爲阮安的孩童,來到了門口。
阮安緊張的抓着阮希順的大手,就像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吱呀…’
武館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映入眼簾的,竟是差役討好的笑容。
“阮師,我來是爲了通知您,事情我們已經解決,那潑婦以後再也不會過來了!”
“啊?”阮希順一愣,隨即瞬間反應了過來,立刻轉頭看了一眼陸羽。
差役前倨而後恭,本來還幫着那潑婦,現在卻完全反過來,那真相只有一個!
陸羽出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