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求荷包

說好了不流淚 Chapter2(5)求荷包

廣播操結束了以後,洛沙慢慢走到草地上,靜靜地坐下休息,大口大口的喘氣。

天氣很熱,陽光曬到臉上直髮燙。

草地上是綠綠細細的草,被陽光吹得頹敗得撐開枝丫。

天空被壓得很低很低,像有什麼壓在頭頂上空。懶

颳了整整一天的風終於停了下來。

只剩下一個黑壓壓光禿禿的天。

洛沙靜靜地坐在草地上,任由陽光把她的肌膚曬得滾燙。

不一會兒,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是她。

李蔓。

黑暗中開出的瘴毒花朵,雖然無法看見,卻依然可以感覺到它的陰毒以及心底深深的恐懼。

洛沙的呼吸慢慢變得冰冷。

李蔓嬌笑,遞過來一瓶礦泉水:“諾,這是給你的。”

李蔓甜美的笑,塗滿了口紅的嘴脣像極了傳說中的老巫婆。

洛沙擡起頭不看她,眼睫毛下是陽光照不進的陰影。

還是1月份,可是天氣卻炎熱的如同6月一樣,陽光照着身上,快要把肌膚都給灼傷了。

洛沙低低的低頭,不去看李蔓。

是不是隻要受了傷,只要無視傷口,傷口就可以不那麼疼了,是這樣嗎?

李蔓甜美的笑着,像是一朵開得爛開來的巨大花朵,散發着腐爛掉的花香,吸引着濃稠噁心的東西前進。蟲

“呦,怎麼不喝?怕我下毒啊?”

洛沙不想去看她。

心裡像是被塗滿了蜜蜂一樣濃厚又粘稠,看着她噁心的笑容,令她覺得空氣甜膩得難受,全身的血管都像是被這種粘稠的感覺給堵得死死的,血液都無法流動了。

全身的細胞都像是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這種甜膩的噁心感,空氣都粘稠得無法呼吸了。

甜膩得要發臭了。

我本來以爲你是的......

窗外的雲僵硬的停在天空上一動也不動。

我本來以爲你是的......

滾燙的陽光照在皮膚上,皮膚都被灼傷得疼了。

我一不小心就以爲你是天使了......

洛沙的四肢開始緩緩地僵硬起來。

手心手背都冒出大量的汗水來。

洛沙閉上眼睛。

纖細的睫毛劇烈地顫抖着。

李蔓甜美的笑。

張開的笑容像極了一把滴着血的刀。

洛沙說不出話來,她現在不想看到李蔓!不想看到李蔓!不想看到李蔓!

洛沙的全身緩慢地僵冷。

然後她緩慢地拿過礦泉水瓶,低低地喝了一口。

這世上有很多的黑暗,突然到來的黑夜,酒吧裡黑暗的光線,突然黑掉的電腦屏幕,地球上沒有光的黑洞,日全食時一直黑色的天,黑暗得月光照不到的地穴,馬路上突然熄滅掉的路燈。

那一些黑暗滋養着源源不盡的黑色物質。

那一些黑暗一天一天不斷地吸收着自己身體裡源源不斷的黑暗而日益茁壯成長起來。

那一些黑暗呼吸進胸腔裡。

那一些黑暗存活在每一個人的心底。

第一節下課以後有挺長的休息活動。

洛沙走進洗手間裡,女生洗手間裡瀰漫着一股漂白水的味道,她走進隔間,然後把門帶上。

隔間外突然傳來兩個女生的聲音:“喂,你看到了嗎?洛沙的裸照?”

“是啊,幾乎沒有穿衣服嘛!”

滴答滴答。

時間突然僵硬的凝固了,無論怎樣也停滯不前。

洛沙像個木偶一樣全身僵硬地呆坐在洗手間裡幾秒鐘後,種悲傷的感覺像是溪水一樣在自己的身體裡緩慢緩慢地流淌着,像是一條濃稠得無法再流動的溪水,身體裡的每一個毛細血管都被這種噁心的粘稠感給粘的死死的,這種粘稠感被堵在胸腔裡,呼吸不上來。

心情像沉重的鉛一樣惶惶然往下沉。

爲什麼受傷害的總是我?

爲什麼我要經歷這些黑暗的事情呢?

爲什麼停不下來呢?

窗外的天壓得很低,大朵大朵的雲緩慢地浮動着。

沉重得像是怎麼用力也無法拿起來的榔頭。

洛沙靜靜地走到洗手間裡,然後擰開了水龍頭,靜靜地,越開越大,越開越大。巨大的水流一下子從水管裡噴涌而來,像是瀑布一樣突然沖刷下來的巨大水流,洛沙把手放進水裡開始用力地搓着,直搓到雙手變得通紅,兩隻手在冰水裡冷得失去了知覺。

然後她靜靜地把手抽出來,把水龍頭關掉。

那一瞬間消失掉的聲音,除了水聲,還有洛沙從眼眶裡落下來的眼淚。

被冰水浸溼的雙手,被冬天裡的冷風一吹,就泛出一整片凍傷的紅。

喂,你看到了嗎?洛沙的裸照?

被白光泛得發白的布告欄上。

縱橫交錯的尖利光線。

頭頂上是一片泛白了的陰森森的世界。

被白光泛得發白的布告欄上,很多個晃來晃去的人影被泛得發出血淋淋的顏色。

和記憶裡一樣血淋淋的顏色。

那些血淋淋的人影像是幾萬年沒有吸過血一般,終於看到人血,於是就伸出尖長的獠牙可怖地吸起血來。

有的人用輕佻的眼神來吸血,有的人用**的笑容來吸血,而有的人則用下作的話語來吸血。

反正都要被吸血。

還在乎血被吸的多或是少嗎?

早上的布告欄裡,無數個學生密密麻麻地圍在那裡,黑壓壓的一片後腦勺圍在布告欄裡。

“這誰啊?這麼不要臉!”

“是啊,拍這樣的裸照還敢拿出來給大家看,賤貨!”

“是呀,下作的東西!”

黑暗裡開出來的巨大黑色花朵。

散發着開得快要爛開來的花香,香味甜膩噁心得快要讓人窒息了。

洛沙擠進嘈雜的人羣,慢慢靠近公告欄,公告欄裡是自己近乎**的裸照。

洛沙忽然覺得一下子呼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