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被噎得夠戧,攥緊了拳頭,眼看又要和王虎起衝突,其他幾個士兵趕忙再次拉住,勸說道:“先辦正事,別跟他在這兒糾纏了。”
這才勉強將一場風波暫且壓了下去,只是院子裡的氣氛愈發緊張壓抑了。
那士兵狠狠白了王虎一眼,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我們幾個都是在丞相麾下效力的,平日裡就在幽州的過境處當差做事。”
那中年男子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滿臉的疑惑絲毫未減,趕忙問道:“我就是個普通百姓,和丞相向來沒什麼瓜葛呀,你們這大張旗鼓地找上門來,到底是啥意思啊?我可實在是摸不着頭腦。”
說罷,他不安地搓了搓手,目光在幾個士兵身上來回打量,心裡隱隱覺得此事恐怕不簡單,擔憂之色愈發明顯地浮現在臉上。
那個士兵並沒有理會男子話語中的疑問,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都住着幾口人啊?”
那男子忍不住看了一眼王虎,心裡暗自思忖着,難道王虎沒跟他們講過這些情況嗎?
可眼見這些士兵一副嚴肅的樣子,他也不敢再多問,只得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叫王海鵬,家裡就我和老伴兒兩個人,這不,老伴兒回孃家了,現在就我自個兒在家呢。你們到底有啥事呀,就別兜圈子了,直接說唄,我這心裡還七上八下的呢。”
說着,他又不安地朝四周望了望,心裡滿是忐忑,不知道這些丞相府的人找自己到底所爲何事。
那個士兵微微露出一絲笑容,語氣盡量溫和地說道:“我叫劉小玉,你也別太緊張了,我們就是來了解些情況,只要你如實回答,不會爲難你的。”
說着,還朝王海鵬擺了擺手,試圖讓他放鬆下來,只是王海鵬心裡還是忍不住犯嘀咕,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了解什麼情況,臉上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迴應着,可那緊張的神色卻依舊難以徹底消散,眼神中仍透着一絲戒備,靜靜地站在那兒等待着下文。
接着,王海鵬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趕忙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們來了就是客,都到屋子裡去坐一坐,喝口水吧。”
說完,便引着衆人往屋裡走去。
衆人進了屋子後,劉小玉心裡一直惦記着那密道的事兒,本想問問王虎具體位置,可一想到王虎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這時,其他幾個士兵都沒顧得上坐下,劉小玉看着王海鵬,目光變得嚴肅起來,直接問道:“王海鵬,你們家裡是不是有一個密道呀?”
王海鵬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大變,臉上瞬間寫滿了慌亂與震驚,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回道:“什……什麼密道啊,我……我可不知道,我這普通人家,哪會有那種東西呀。”
說話間,他的手都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心裡“咯噔”一下,暗自想着他們怎麼會知道密道的事兒,這下可麻煩了。
見王海鵬這般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的模樣,劉小玉當下便收起了客氣的態度,臉色一沉,語氣嚴肅地說道:“王海鵬,你最好給我說實話,別妄圖隱瞞,否則的話,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劉小玉頓了頓,目光緊緊盯着王海鵬,接着又說道:“你也別以爲你們家這密道就是自家的私密事兒,要是這密道能通往別的什麼地方,那說不定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可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了。你可得想清楚了,如實交代纔是明智之舉。”
王海鵬聽着劉小玉這一番話,心裡越發慌亂,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嘴脣顫抖着,卻還在猶豫着要不要道出實情,畢竟那密道牽扯的事可不小,他着實害怕引火燒身。
過了片刻,王海鵬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艱難地嚥了下唾沫,聲音帶着一絲無奈與緊張,緩緩說道:“確實……是有一個密道。”
他擡眼看向衆人,接着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那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便領着衆人來到了南屋。
進了屋子後,王海鵬走到牆邊,伸出手在牆上摸索了一陣,隨後輕輕撥動了一個看似尋常的機關。
只聽“咔咔”幾聲輕響,地面上竟緩緩露出了一道裂縫,王海鵬指了指那裂縫,說道:“密道……就在下面了。只是這密道許久未用,也不知道里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說這話時,他的臉上滿是忐忑,心裡既擔心這密道里藏着什麼不可知的危險,又害怕這些士兵進去後會發現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一時之間,神色愈發凝重了。
劉小玉聽了王海鵬的話,不禁皺起眉頭,追問道:“難道你從來就沒再下去看過嗎?”
王海鵬一臉無奈,老老實實回答道:“小時候我曾進去過一次,可那次差點被父親給打死了呀,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進去了。而且父親當時嚴厲地交代過,那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是個普通的通道罷了。我也就信了他的話,這麼多年一直沒再靠近過。”
說着,他還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那地面上裂開的縫隙,彷彿想起小時候的遭遇,仍有些後怕。
劉小玉緊緊盯着王海鵬的表情,目光銳利,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可看來看去,感覺他似乎並沒有在說謊。
不過,劉小玉還是一臉嚴肅地提醒道:“王海鵬,你可得想好了,要是你說了假話,到時候所有的後果都得你自己擔着,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王海鵬一聽,趕忙舉起手,一臉誠懇且急切地對天發誓道:“我王海鵬對天發誓,我剛剛說的句句都是真話,絕無半點假話呀,要是有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眼神中滿是篤定,希望以此能讓劉小玉相信自己,心裡則默默祈禱着,可千萬別因爲這密道再惹出什麼禍事來。
劉小玉目光深邃,緩緩說道:“據我們所知,這個密道可以通往幽州。”
說完,他伸手指向王虎,接着問道:“上一次,他強行把你從這兒趕走,然後自己就在你這兒住了下來,可有這麼回事啊?”
王海鵬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神慌亂地在劉小玉和王虎身上來回遊移,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纔好。
這時,王虎卻冷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就是這麼回事唄,你承認了不就完了,我又沒把你怎麼着,我可不是那會吃了你的老虎,有啥不敢承認的。”
王海鵬聽了王虎這話,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劉小玉,無奈之下,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小聲應道:“是……是有這麼回事。”
心裡卻暗暗叫苦,只盼着這場風波能早點平息,別再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了。
劉小玉一臉嚴肅地接着說道:“丞相早有規定,幽州可不是能隨隨便便進出的地方,必須得辦理相關的手續才行。要是每個人都能通過這密道隨意進入幽州,那不亂套了,得惹出多大的麻煩呀。”
王海鵬趕忙擺手,一臉無辜地說:“我是真的萬萬沒想到,這密道居然能通往那兒啊,以前我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呢。”
劉小玉微微皺眉,又問道:“那你可知這密道是什麼時候挖的呀?”
說着,他還打量了一下這屋子,暗自估量着這房子大概一百多年曆史了,便推測道:“估計這密道跟你祖上肯定有些關係吧。”
王海鵬聽了這話,也是一臉茫然,撓了撓頭回道:“我……我還真不清楚啊,我父親都沒跟我詳細說過這密道的事兒,更別提是什麼時候挖的了,我實在是不知道呀。”
說罷,他也是滿臉無奈,站在那兒有些侷促不安。
劉小玉和其他士兵對視了一眼後,神色嚴肅地說道:“不管這密道當初是因何而挖,如今爲了避免出現亂子,它是必須得封住的。”
說罷,便示意衆人往密道里走去。
王虎卻往牆邊一靠,滿臉不耐煩地說:“我累得很,哪都不想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劉小玉深知王虎那執拗的脾氣,也沒再多勸,只是扭頭對兩個士兵吩咐道:“你們倆留在這兒看着他,別讓他亂跑,我帶着其他人,還有王海鵬進去瞧瞧。”
王海鵬一聽要進密道,面露難色,擔憂地說:“要是這密道真能通往幽州,那可得走不少路呀,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體力能不能撐得住呢。要不,我去帶上些乾糧再進去吧,以防萬一啊。”
劉小玉略作思忖,覺得他說得在理,便點頭同意道:“行,那你快去準備,咱們儘快出發。”
王海鵬趕忙轉身去準備乾糧了,而劉小玉則站在密道入口處,一邊等着他,一邊暗自思量着這密道里會是怎樣一番情形,心中滿是謹慎與期待交織的複雜情緒。
在丞相府裡,戲煜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歐陽琳琳。
當他來到歐陽琳琳的房門外時,屋內的歐陽琳琳像是有了心靈感應一般,輕聲問道:“是夫君來了嗎?”
戲煜應了一聲,隨後說道:“琳琳,你若身子方便的話,出來一下,我有話想和你說。”
不多時,歐陽琳琳便緩緩走了出來,眼中滿是疑惑,戲煜衝她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琳琳,隨我到那邊角落裡去,此處說話方便些。”
歐陽琳琳雖不明就裡,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跟着戲煜往那角落裡走去,心裡暗自揣測着,夫君這神秘兮兮的樣子,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講,不由得隱隱有些緊張起來。
歐陽琳琳蓮步輕移,跟隨戲煜來到庭院角落。
此處靜謐,唯有微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戲煜神色凝重,將宋樹文的診斷緩緩道出。
“宋樹文說,唯有找到那稀有的忘憂草,小紅纔有可能恢復記憶。”
歐陽琳琳聽聞,柳眉微蹙,面露痛心之色。
“看來,這世間尋那忘憂草定是極爲艱難,猶如大海撈針,看來情況着實不容樂觀。”
戲煜說,無論多麼難,自己都要親自去尋找。
她擡頭望向戲煜,言辭懇切。
“夫君,只是這尋藥之路必定充滿險阻,我實在反對你親自前去冒險。”
戲煜微微搖頭,目光堅定。
“琳琳,小紅是因我之安排才外出遭遇此事,於情於理,我都責無旁貸,必須親自踏上這尋藥之旅。”
歐陽琳琳欲再言語勸阻,卻見戲煜神色決絕,一時語塞,只在心中默默擔憂,這一去,不知夫君將面臨多少艱難困苦,又能否平安歸來。
戲煜輕輕握住歐陽琳琳的手,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將歐陽琳琳的小手完全包裹。
他的目光誠摯且堅定,直直地望進歐陽琳琳的眼眸深處。
“琳琳,你只需安心在家中靜候我歸便好。我定會平安歸來,莫要爲我過度憂心。況且,我也着實想念故鄉,此去也算是故地重遊,你且放寬心。”
歐陽琳琳感受着戲煜手上傳來的溫度與力量,心中雖仍滿是擔憂與不捨,但望着戲煜那毅然決然的神情,也知曉自己的勸阻已無濟於事。
她微微頷首,強忍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聲說道:“夫君,那你務必多加小心,我會在家中日夜爲你祈禱,盼你早日歸來。”
“琳琳,你大可放心。如今且等宋樹文尋到那相關的書籍,待我從中知曉了忘憂草的線索後,再正式出發也不遲。我定會做好萬全準備,不會貿然行事的,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
歐陽琳琳聽了這話,心裡稍稍安穩了些,可那眼中的憂慮之色卻依舊難以徹底消散,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迴應着戲煜的話。
宋樹文匆匆回到醫館後,片刻未曾停歇,一頭扎進了那堆積如山的醫書典籍之中。
館內光線昏暗,唯有他案前的那一盞油燈散發着微弱卻堅定的光亮。
他的眼神專注而急切,修長的手指在一本本佈滿灰塵的書卷上快速掠過,仔細翻找着有關忘憂草的蛛絲馬跡。
時光在這靜謐的醫館內悄然流逝,宋樹文全然不顧疲憊與飢餓,逐頁查閱,反覆推敲。
終於,在歷經諸多周折,幾乎翻遍了整個醫館的藏書之後,他在一本古老泛黃、邊角已經破損的線裝醫書中找到了珍貴的資料。
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激動,長舒一口氣後,顧不上整理醫館的凌亂,急匆匆地往丞相府奔去。
宋樹文再一次踏入了丞相府,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剛一見到宋樹文,戲煜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是不是已經得到線索了呀?”
宋樹文微微點頭,伸手從懷中掏出書冊,遞向戲煜,說道:“丞相,你且看看這個,上面畫着忘憂草的形狀呢。只是這忘憂草極爲罕見,一般都生長在極寒之地,我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只是目前僅知曉這些線索了。”
戲煜接過書冊,仔細端詳着那忘憂草的模樣,眉頭微皺,似在思索着什麼。
片刻後,戲煜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前往雪山之上追尋一番,說不定真能有所發現。”
宋樹文看着戲煜那毅然決然的樣子,輕輕說道:“那好吧,也只能去試試運氣了,你此去千萬要小心啊,那雪山可不是什麼善地,處處皆是危險。”
“放心吧,我定會多加小心,定要尋得這忘憂草回來。”戲煜說。
就在這時候,戲煜忽然像想起了什麼,然後看着宋樹文。
“宋神醫,謝謝你耐心的去尋找醫術,我本來以爲你反對我去尋找而不去找書或者說找不到呢”。
宋樹文立刻搖了搖頭,他表示醫者父母心。
自己絕對不會做對不起醫德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可以到崑崙山先去試試,不知道……”
戲煜有這個想法,但是又害怕宋樹文吃醋,宋樹文立刻笑了起來。
“丞相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去就是了。”
戲煜點了點頭,最後就讓宋樹文離開。
戲煜尋思着,既然如此,那麼自己要帶小紅前去。
這個事情自然要跟歐陽琳琳說一下,於是他朝歐陽琳琳房間走去。
來到了歐陽琳琳的房間裡,戲煜便提出來把小紅帶到崑崙山上試試,因爲上一次拓跋玉就是在那裡恢復記憶的。
歐陽琳琳頓時眼睛一亮,對呀,自己怎麼也把這個事情給忘了呢?
“那太好了,你就帶着小紅去看看吧。”
歐陽琳琳隨後把小紅給叫了過來。
向小紅訴說了這個事情。
小紅雖然還感到十分的茫然,但也知道對方是設身處地的爲自己着想,心裡也有些感動。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去。”
戲煜說道,那就明天開始出發吧。
最後,他就離開這裡,他想,如果崑崙山上兩位道長能夠讓小紅好起來,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去尋找什麼草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