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死神在朝自己一步步逼近,可此刻的他,除了在這恐懼中煎熬,卻什麼也做不了。
戲煜心中記掛着此事,當下便決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儘快告知東方紅。
於是,他再一次來到了幽州學院,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東方紅的辦公室。
恰好東方紅正在屋內,見戲煜前來,趕忙起身相迎。
戲煜笑着說道:“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冒充你的歹人也已落網,現在被關在大牢裡呢。”
東方紅一聽,臉上頓時滿是喜悅之色,連連點頭說道:“哈哈,我就知道,憑你的能力肯定能查個水落石出。不過呀,你如今可是堂堂丞相,有什麼事兒招呼我一聲就是了,哪還需要你親自跑這一趟呀,太勞神了。”
說罷,還熱情地拉着戲煜坐下,準備好好敘敘舊。
戲煜聽了東方紅的話,不禁笑了起來,輕輕擺了擺手說道:“你呀,就別耍貧嘴了。”
說着,便把盧雲案件的大致情況從頭到尾跟東方紅講述了一番。
東方紅聽完,微微點頭,隨後若有所思地說道:“縣令之所以這麼熱心去查這案子,還不都是因爲你這個丞相安排的嘛。要是平常那些普通案子呀,他們可未必會如此費心費力呢,說到底,還是你面子大,這事兒才能這麼快有個結果呀。”
戲煜伸手將盧雲的認罪書,以及那個仿照東方紅模樣製作的人皮面具一併遞給了東方紅。
東方紅接過,仔細端詳起那人皮面具來,只見那面具做得極爲逼真,乍一看還真有以假亂真的意思。
他不禁咂咂嘴,感嘆道:“好傢伙,我都有些佩服這個犯罪分子了,就衝這手藝,還真是個‘人材’啊,只可惜沒用到正地方。”
可當得知對方是因爲有一次看到自己從幽州學院出來,就起了製作面具的心思時,東方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皺着眉頭說道:“我這也太倒黴了吧,就這麼被盯上了,還被他利用去做壞事。”
戲煜在一旁附和着點點頭,說道:“這人的確是個人才呀,光看了幾眼就能製造出這般逼真的人皮面具,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就是心思太歪了,淨幹些違法亂紀的勾當。”
東方紅一臉關切地問道:“那對於這個犯罪分子,打算怎麼處置呀?”
戲煜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先不殺他,留着他往後可大有用處呢,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東方紅聽了,不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戲煜見狀,耐心解釋道:“你想啊,有些時候可以讓他利用人皮面具來假冒我,比如將來要是和外國有什麼戰爭之類的情況出現,這未嘗不是一種迷惑敵人的手段。雖說現在天下還算比較太平,可這世事難料,誰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東方紅恍然大悟,連忙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啊,這心思真是縝密,我可就沒想到這一茬,不愧是丞相呀。”
接着,東方紅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趙天月冤枉自己的事兒,心裡就越發覺得堵得慌,當下便下定決心說道:“那趙天悅之前那麼冤枉我,我可得找個時間到他村子裡去,把這事兒原原本本給澄清了,可不能讓大家一直誤會着我。”
戲煜笑了笑,點頭說道:“我之所以把這人皮面具拿來給你,就是想着讓你去做這個工作呢。有了這實打實的證據在,你去解釋的時候也更有說服力,也好讓大家都清楚真相,不再對你有所誤解了。”
東方紅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那行,我明天就動身去那個村子裡,非得把這事兒給大家說清楚不可。”
戲煜聽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衣襬,說道:“既然如此,那這兒也沒別的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
東方紅趕忙挽留,熱情地說道:“哎呀,彆着急走呀,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唄,咱也好趁機聚一聚。”
戲煜卻笑着擺了擺手,一臉誠懇地迴應道:“真沒必要,你本來在這件事兒上就受了冤枉,平白遭了這麼多罪,我哪能再讓你搭上一頓飯呢,心意我領了,飯就不吃了,等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說罷,便擡腳往門外走去。
這一天夜幕降臨後,陳壽和史大密來到了一個寧靜的小鎮上。
小鎮的街道兩旁,有着零零散散的燈火,透着別樣的煙火氣。
史大密興致頗高,便提出來想四處走走看看。
陳壽聽了,無奈地撇撇嘴,說道:“就算是我不想去,估計你也肯定得讓我去吧。”
史大密笑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說道:“你要是不去,那我就陪着你待在這兒,反正不管怎樣,你都必須跟我在一起,可不能脫離我的視線範圍呀。”
陳壽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心想拗不過他,便只好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去吧。”
說罷,便跟着史大密一同往小鎮的街道走去。
他們慢悠悠地在小鎮的街道上閒逛着,看着街邊形形色色的小攤和往來的行人,倒也覺着有幾分趣味。
沒一會兒,史大密的目光突然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只見前方不遠處,玲瓏正和徐大寶有說有笑地一起逛着街。
史大密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吃驚不已,暗自思忖道:“這不是公主嗎?沒想到居然在這兒讓我給找到了!”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當下決定先不動聲色。
他心裡很清楚,要是現在貿然上前去打招呼,依照公主那性子,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更不會乖乖跟自己走的,說不定還會把事情給搞砸了。
於是,史大密趕忙把臉撇向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悄悄留意着玲瓏和徐大寶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徐大寶和玲瓏就慢悠悠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了,玲瓏正和徐大寶聊得興起,壓根就沒注意到史大密。
又過了一會兒,史大密瞧見他們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當下便決定悄悄跟蹤他們。
隨後,他一臉嚴肅地告訴陳壽:“我去哪兒,你就得跟着去哪兒,什麼都別問,乖乖聽話就行。”
陳壽聽了,心裡雖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拗不過他,只是低聲嘟囔道:“這些天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嘛,我哪敢不聽話呀。”
說罷,便無奈地跟在了史大密的身後,兩人不遠不近地尾隨着玲瓏和徐大寶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玲瓏和徐大寶逛得差不多了,便轉身離開街市,看樣子是準備回住處去了。
史大密見狀,自然是繼續不動聲色地跟蹤着他們,那專注的模樣,彷彿生怕跟丟了似的。
可陳壽卻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呀,他心裡直犯嘀咕:這都已經離開街市了,還有啥好逛的呀?
越想越覺得納悶,便忍不住低聲對史大密說道:“咱們還是回客棧吧,這大晚上的,也沒啥可逛的了。”
史大密卻沒好氣地回了句:“不要,再跟着走一段就是了,別囉嗦。”
陳壽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跟着史大密往前走。
又過了一陣子,史大密眼睜睜看着玲瓏和徐大寶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一個宅院。
緊接着“吱呀”一聲,那宅院的門就被關上了,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史大密不敢貿然行動,他小心翼翼地貓着腰,悄悄地靠近那宅院。
藉着月色和周圍的微光,仔細打量起宅院的門匾,這才發現這個地方叫做“黃府”。
他默默在心裡記下這個關鍵信息。
當下,他決定先回去,等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再來這裡探查一番,而且得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國王赫舍裡。
也好讓國王知曉公主的下落,還能因此立下大功。
隨後,他便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往客棧的方向走去,陳壽則依舊一臉茫然地跟在他身後。
回到客棧之後,史大密的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喜悅,那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他在心裡暗自盤算着,這一趟出來可真是太值了呀,簡直就是一石二鳥呢。
要是既能把陳壽安排好,又能順利找到公主。
到時候國王赫舍裡一高興,肯定會重重賞賜自己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那可都不在話下了。
看到史大密這般高興,陳壽卻是一臉的不解,心裡直犯嘀咕,不知道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好事,能樂成這樣。
不過陳壽本就不是那種好奇心特別重的人,也就沒去開口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史大密這邊,過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猛地意識到自己剛纔太過得意,把心裡的情緒都明明白白地表現在臉上了。
頓時懊惱不已。
他趕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努力讓自己恢復到平日裡那副嚴肅的神情。
晨曦破曉,又是嶄新的一天來臨了。
東方紅早早地跟別的先生調換了一堂課,隨後便牽出馬匹,翻身上馬,朝着趙天悅所在的村子疾馳而去。
一路上馬蹄聲聲,揚起陣陣塵土。
進了村子後,東方紅向幾位村民仔細打聽了一下趙天悅家的具體位置,而後順着指引,來到了一處院落門口。
他翻身下馬,將繮繩隨意地系在一旁的木樁上,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擡腳走去。
可走到近前,卻發現那大門緊閉着。
東方紅上前敲了敲,又等了一會兒,門內卻毫無動靜,看樣子家裡是沒人在呀。東方紅不禁暗自心想,真是夠掃興的,大老遠跑這一趟,結果人卻不在家。
不過轉念一想,這麼遠的路都趕來了,可不能就這麼白跑一趟呀,罷了罷了,那就乾脆在這裡等等吧,說不定過會兒人就回來了呢。
於是,他便在門口尋了個地方,站在那兒耐心地等待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旁邊的一戶人家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有個鄰居從裡面走了出來,瞧見東方紅站在這兒,一臉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他,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呀?在這兒站着做啥呢?”
上一次村裡鬧出那些事兒的時候,這個鄰居恰好沒見到東方紅,所以並不認識他。
東方紅趕忙客氣地迴應道:“您好呀,我想打聽一下,您知不知道趙天月去哪兒了呀?”
鄰居聽了,卻是搖了搖頭,無奈地表示。
“這我還真不知道呢,他出門也沒跟我們說去啥地方了呀。”
東方紅聽了,心裡不免有些失落,這下可好,還得繼續等下去了。
其實這鄰居心裡是清楚趙天月在哪裡的,趙天悅這會兒正在田地間忙着。
只是這鄰居瞧着東方紅面生,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心裡就下意識覺得這人看着不像是好人。
鄰居心裡犯起了嘀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趕忙往田地裡跑去。
沒一會兒就找到了趙天悅,焦急地說道:“哎呀,天悅呀,你家裡來了個人在那兒站着呢,我瞅着那人鬼鬼祟祟的,估計不是啥好人呀,說不定是個賊呢,你趕緊回家去看看吧,可別出啥事兒了呀。”
趙天悅一聽,頓時緊張起來。
趙天月心裡覺得十分奇怪,暗自思忖着,平常自己家裡冷冷清清的,鮮少會有人上門呀,這會是誰來找自己呢?
又轉念一想,自己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窮得叮噹響,哪值得別人專門跑來偷呀。
不過鄰居都這麼說了,趙天悅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想着萬一是有什麼別的事兒呢?
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回家去看一看,也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便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趕去了。
趙天悅腳步匆匆,沒一會兒就趕到了家中,剛到門口,一眼就瞧見東方紅站在那兒。
他頓時愣住了,心裡滿是疑惑,皺着眉頭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東方紅看着趙天悅,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當然是來澄清之前那些冤枉我的事兒呀。”
說着,便伸手從懷裡把那個人皮面具拿了出來,遞到趙天悅跟前,接着說道:“你瞧,這就是那個犯罪分子做的,之前冒充我做壞事的人就是靠着這個面具,可不能再讓大家繼續誤會我了呀。”
東方紅一邊說着,一邊把戲煜安排人查清楚這件事的整個結果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末了還補充道:“要是你還是不信呀,那你可以去大牢裡問問那個犯罪分子,一切就都清楚了。”
趙天悅一聽,頓時覺得特別不好意思,趕忙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現在已經相信了,確實是一場誤會啊,是我之前沒搞清楚狀況,錯怪你了。”
東方紅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那可不行,那天你們村裡好多人都瞧見了,都誤會我了呢。我今天既然來了,就必須把他們都叫過來,得當着大家夥兒的面把這事兒原原本本說清楚,可不能讓這誤會一直存在下去呀。”
趙天悅連忙點頭說道:“這沒什麼問題呀,我這就去叫人,把大家都召集過來,也好讓你把事兒說清楚。”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東方紅見狀,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繼續等待着,心裡想着,自己可不能平白受了這冤枉,必須得當着大家的面把一切澄清才行,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趙天悅快步離開了,剛走了沒幾步,正巧又碰到了剛纔那個鄰居折返回來。
鄰居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問他:“咋樣啊,天月,那人到底是咋回事呀?是不是賊呀?”
趙天悅趕忙擺擺手,解釋道:“哎呀,人家不是壞人,是來找我的,真的是有事兒呢,你誤會人家了。”
一會,趙天悅又把上次那幾個相熟的村民都召集了過來。
衆人聚齊後,趙天悅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叔伯嬸子呀,上次那事兒有新情況,之前咱們懷疑的那個人,其實根本就不是壞人。”
有人就嘟囔着:“不是壞人那就行唄,還把我們叫來幹啥。”
趙天月撓撓頭,笑着說:“咱去人家面前一趟,之前誤會人家了,當面說開了也好呀,這也是咱村的禮數嘛。”
一聽這話,有個脾氣直的大叔立馬瞪起了眼,伸出手指點着趙天悅:“你這臭小子,自己得罪了人,現在拉我們去給你道歉吧。”
趙天悅頓時漲紅了臉,趕忙擺手:“哪能呀,叔,我就是覺得咱得把這誤會解開。”
衆人猶豫了一會兒,想着趙天悅的這個事情雖然冒失些,但也沒壞心眼,便跟着他往家裡走去。
東方紅在原處等着,過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幾個村民到來了,雖然人數和上一次相比不是特別的全。
但他也知道這也可以了。
而這時候,趙天悅就真心實意的向東方紅道歉說,上一次自己太冒失了,沒有調查出情況來就胡亂認爲。
“是呀,年輕人你就原諒他吧。當然我們也不好,也相信你是那樣的人。”有一個村民就開口了。